第159章 論劍江湖
杭州城,風更淒冷了一些。
不知從何時起,街上的行人漸稀了。
花千竹和花燕兒以及司徒空他們離開梅花山莊之後,徑直去了杭州城西的一處極其隱蔽的巷弄裏,巷弄雖然隱蔽,可卻十分的幹淨,而且十分的清幽,巷弄裏明顯是住有人的,可是誰會住在這樣一個巷弄裏?
花千竹走在前麵,淡然淺笑著,他好像知道花燕兒等人心中有疑惑,可他卻並無解釋的意思。
風在巷弄裏毫無用武之地,平靜的幾乎不起一點波瀾,偶而有幾聲貓叫響起,可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花燕兒心中的疑惑更重了,她竟然不知道他的父親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有朋友。
最後,他們幾人停在了巷弄的盡頭,而在巷弄的盡頭,有一略顯滄桑破舊的房門,房門虛掩著,似乎一推門就可以進去,可是他們都沒有推門而入,而是敲了敲門。
敲門聲響起,立馬隻有一聲幹咳,而那聲幹咳好像是回答,花燕兒聽得那聲幹咳,覺得咳嗽的人應該是一個很老的人,她有些驚訝,有些疑惑,所以這個時候,她不等她父親有任何表示,突然推開了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庭院寂寂,有落花滿地,而在庭院的一處石台上,坐著一男子,那男子著一襲青衣,背對眾人,他的身子一動不動,好像是一具化石,可是大家都清楚,他的確是個活人,而且剛才還幹咳了一聲。
花燕兒跨步走了進去,她對那個人很好奇,自然是要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隻是她剛跨出一步,那個人突然轉身向她打來,花燕兒反應也是不慢,立馬衝了上去。
在麵對敵人的時候,逃避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有迎上前才行,花燕兒可能並不真正知道這句話,可她卻是身體力行在照著這句話去做的。
花燕兒飛身而出,立馬揮出了自己的寶劍,並且配合著靈犀劍法,把整個庭院都舞的充滿詩意起來。
而那個青魚男子,這個時候大家才看得清他的麵容,他是一個很清瘦的男子,年齡大概二十多,略顯年輕,隻是因為其清瘦,他給人一種很消沉的感覺,仿佛他整個人身上,都是死氣沉沉的。
寒風在庭院裏突然旋起,落葉飄飛,靈犀劍法被花燕兒用了個淋漓盡致,隻是那青衣男子卻也不落下風,甚至冷靜之中,竟然有壓倒花燕兒之勢。
司徒空站在一旁,並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因為他很清楚,既然是花千竹領他們來的,那麽就絕對不會是他們的敵人,而且有花千竹在這裏,他一個晚輩,又怎好出手?
打鬥並沒有持續很久,在雙方打了十招之後,那青衣男子突然飛身後退,赫然站在了那石台之上,風吹動他的衣袂,讓他看起來更加的孤寂了。
青衣男子望向花千竹,笑了笑:“恭喜花兄,竟然有這麽一個既漂亮又武功好的女兒。”
花千竹聳聳肩,道:“林照兄真覺得小女武功不錯?”
青衣男子點點頭:“她的劍法很是精妙,若是能融會貫通,隻怕將會成為天下第一劍,隻是可惜她的功力還是不夠,不能將靈犀劍法的威力發揮出來。”
聽得青衣男子林照說自己的武功不行,花燕兒頗有些不高興,道:“你怎知我武功不行,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再打。”說著,花燕兒便要再次出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花千竹突然喊住了她,到:“燕兒,不可放肆,林照兄是不世出的奇才,你的武功在他跟前也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罷了,就算你真的成為了天下第一劍,隻怕也難是他的對手,把劍放下吧。”
剛才與林照對敵的時候,花燕兒就隱隱覺得這個林照武功不凡,他竟然隻用手就可以跟自己過十幾招,這等功力,在江湖上已然少見,可是這個人的名號,她卻是第一次聽說。
本來,若是花千竹沒有那些話,花燕兒還真就可能就此不打了,可花千竹的那些話,不由得激起了她心中怒火,於是再不遲疑,提劍向林照打來。
林照站在石台之上,淺淺笑了笑,而他卻好像根本沒有一點躲閃的意思,花千竹見花燕兒如此不識好歹,不由得歎息了一聲,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當花燕兒出劍,花千竹歎息的時候,那林照卻隻是淡然的抬起了腳。
他的腳並不是很大,而且抬的也很慢,可就是這麽慢的抬腳,竟然在花燕兒一劍刺來的時候,很是輕易的壓住了花燕兒的劍,而且無論花燕兒如何的抽,都是抽不出來。
這個時候,花千竹笑了笑:“林照兄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你一個破劍,怎麽可能是他的對手,還不趕快低頭認錯。”
能夠這樣輕易踩住花燕兒劍的人,絕非一個浪得虛名的人,花燕兒也並非是一個不肯承認錯誤的人,因此,在她父親說完那些話之後,她立馬棄劍拱手道:“燕兒無知,冒犯前輩了。”
林照淺淺一笑,隨後微一抬腳,花燕兒的寶劍便向花燕兒飛去,花燕兒順手抄起,對這林照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而這個時候,林照向花千竹笑道:“花兄怎會想起來看我這個老朋友的?”
花千竹笑了笑:“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當然,你我一別多年,也是時候相聚一番了。”
林照嘴角微微抽動,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見與不見,與我不起一點波瀾,不過你既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那麽還是將這事給說一說吧。”
花千竹並不有所隱瞞,更不遲疑,然後將石文鬆綁架女子的事情說了一遍,他這麽說完之後,林照笑了笑:“幾年前我便對你說過,那麽歲寒三友之中,隻這石文鬆品行最是不端,他日必將引起禍事,如今可信我言?”
花燕兒和司徒空等人聽得這話,對這個林照更是好奇,不過更多的,則還是敬佩,不過因為現在正在討論要事,所以他們也不便多說其他,隻得等聊完這件事情之後,再詢問這林照的事情。
花千竹笑的淡然,道:“世間事,能夠看透的並無幾人,隻是能夠看到很多事情的人,卻並不比別人快樂,而世上的事,在沒有發生之前,誰又能真的將其扼殺在搖籃之中呢?”
“一個人品行不端,可在他還沒有做出惡事之前,我們難道就要除去他,這顯然是不夠仁道的。”
花千竹說完這些,便沉默了下來,林照神色平靜,隻是偶爾會幹咳一兩聲,而在花千竹沉默的時候,他這才開口道:“花兄說的也不錯,所以自始至終,對於你們將石文鬆當朋友的事情,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麽,隻是為他覺得可惜罷了,一個人的好名聲並不是那麽容易打響的,而要破壞,可能隻在旦夕之間。”
兩人這番說了許多世間道理,花燕兒和司徒空等人在一旁聽著,可是卻並沒有什麽感覺,當然,並不是他們不認同這些道理,而是他們覺得,在這個時候,講這些道理有用嗎?
既然沒有用,那何不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呢?
就在花燕兒和司徒空兩人為此疑惑的時候,花千竹這才將話題重新牽扯到石文鬆綁架女子的事情上來,他望著林照,道:“林照兄在江湖上打探消息那是一絕,今天來並無其他要事,就是想請林照兄幫忙找出那些女子被藏在了什麽地方,而找到她們之後,我們也好放手去做應該做的事情。”
對於花千竹的要求,林照笑著點了點頭:“好,這個花兄大可放心,天黑之前,我必定給你一個答案。”
聽到林照這麽說,花燕兒和司徒空兩人頓時一驚,道:“天黑之前?這麽快?”
天黑之前,的確是很快的,因為花燕兒和司徒空他們在杭州城找了好幾天了,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林照能夠在今天天黑之前給他們答複,這的確是再快不過的了。
對於畫押呢和司徒空兩人的驚訝,林照隻是淡淡一笑,道:“沒什麽,興許傍晚之前就能有消息,幾位就靜等吧。”
花千竹似乎一點不懷疑林照的話,在聽完林照的話之後,花千竹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靜等你的消息了,告辭。”
說完,花千竹真的起身告辭了,而林照也並未挽留,就好像他們是很久很久的老朋友了,對於這些,他們根本就不需要什麽客套。
朋友能夠做到這種地步,想來也應該是幸福的吧。
離開那條巷弄之後,花燕兒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爹爹,那林照究竟是什麽人?”
“二十年前,他是江湖上的一段傳奇,隻是後來發生了一點事故,便淡出了江湖,不過他在江湖上的勢力,卻遠非常人能想,這件事情交給他來辦,一點問題沒有,你們大可放心好了,天晚之前,靜等他的消息便是。”
花燕兒和司徒空等人相互望了一眼,皆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