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亦步亦趨

  口口聲聲要他們把女兒交出來,否則,就要鬧到警察局去。


  “我不餓。陸先生,你自己去吃吧。”她隻想一個人靜靜。


  “我訂了雙人的位子,你讓我一個人去?”


  陸楠桉換了一套嶄新的西裝,又將上次穆真真後來買給周曉末的那套紡紗長裙找出來,幫她換上,押著她重新洗臉上妝,然後,半摟半抱地,硬帶著她出門。


  周曉末一臉生無可戀地跟在他身邊,配合著他的腳步,亦步亦趨。


  樓下,周鯤已經成功將陣地轉移到電梯門前。他身後跟著一群帝豪的工作人員。好話說盡,他也不聽。


  結果……電梯門打開,他心心念念的女兒挽著一個高大英挺男人的手臂站在裏麵。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周曉末。


  周曉末同樣愣住了。她瑟縮著,下意識躲到陸楠桉身後。


  見到這種情況,陸楠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個男人,不是主謀,最少也是幫凶他淡然自若地摟著周曉末邁出電梯。


  外麵,帝豪的員工紛紛彎腰行禮,參差不齊地喊著:“陸先生。”


  “怎麽回事?”


  陸楠桉淡淡地問著。他就那麽平常地站在那裏,卻沉穩淡定,氣宇軒昂,自有一種定海神針般的氣勢。


  帝豪的人有了主心骨,客房經理簡單將情況說了一遍。陸楠桉犀利的眸子在周鯤身上停留了幾秒鍾。微微額首:“原來是周先生。”


  周鯤見到陸楠桉,身子不由自主就矮了半截,他此時根本來不及思考穆學文怎麽變成了陸楠桉,弓著腰就上來和陸楠桉握手。


  “陸少,您好,您好。我是周鈺的父來,周氏貿易的周鯤,嗬嗬!”


  “嗬嗬,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幸運。”


  他使勁搖晃著陸楠桉的手。


  陸楠桉的另一隻手還放在周曉末腰上沒有拿開,他也絲毫不覺得有被冒犯到。


  周曉末此時和陸楠桉並列而立,她背脊挺直,垂眸看著周鯤彎曲的身子,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


  沉默良久,還是輕輕喚了他一聲。“爸,你來這裏做什麽?”


  心裏,其實已經隱隱猜到,他是一路跟蹤她過來的。


  “哈,我…”周鯤尷尬地笑著,頓了一頓,才道,“我有客戶要來懷城,先提前來預定個房間。”


  他不讓周曉末有發問的機會,繼續說道,“周曉末,你這是要忙?快去吧,我不耽誤你們了。記得要聽陸少的話啊。”周曉末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她本就是迫不得已跟著陸楠桉,她父親又這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他們周家全家,在陸楠桉麵前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陸楠桉淡漠地看著周鯤表演。


  此時忽然開口:“我原本對令愛很是滿意。但,今天……”他話說了半截,便意味深長地看著周鯤,似乎在等他解釋。周鯤後背上的冷汗一層接一層的出,襯衣都濕透了,也不敢動一下。但他好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麵子上到底還是撐住了,問:“今天怎麽了?”


  “今天,她背上受了一點傷,不光滑了,我摸著礙手。”


  他當著帝豪的員工,以及周鯤的麵,就大喇叭似的把這種話說出來,周曉末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帝豪的客房經理聽到後麵的話,要涉及陸先生女人的隱私了,急忙趕人“都回崗位上去,這裏沒你們什麽事了。”


  他說完,自己也衝陸楠桉點點頭,悄悄退了下去。


  周鯤故作驚訝,一臉關切地問道:“周曉末,怎麽回事?誰傷的你?”


  “周先生不知道嗎?”陸楠桉語氣寡淡,周鯤誤會了。


  他以為周曉末已經跟陸楠桉說過他幹的那些事,臉色極其不自然起來,他幹笑著:“嗬嗬,可能是有些誤會,我一時生氣,拍了周曉末幾巴掌。”


  “但是,陸少,你放心,我是她父,怎麽舍得真打她呢?可能也就是看著嚇人一些……過兩天就好了。保證光滑如玉,恢複如初。”


  “哦,原來是誤會。”陸楠桉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那就沒問題了。”


  他攬著人家女兒往外走,對周鯤這個當父親的沒有絲毫尊重:“周先生,後會有期。”


  周鯤在後麵點頭哈腰:“陸少慢走。”又再次叮囑周曉末,“別惹陸少生氣。”


  陸楠桉定的餐廳在錦繡食府。懷城依山傍海,地理位置絕佳。


  錦繡食府作為懷城首屈一指的中餐廳,最新開的一家店就海景最好的商業地段。


  隻是,此時坐在頂樓最昂貴的包間,兩個人誰都沒心思欣賞外景。


  穿著餐廳統一製服,訓練有素的服務生上完菜,又輕手輕腳地退下去。


  鮮花,紅酒,音樂。頂燈昏暗,燭光搖曳。


  鋪著華麗桌布的餐桌並不大,陸楠桉輪廓分明,俊朗非凡的臉近在咫尺。


  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沒有因為燭光和鮮花而有任何的緩和。


  周曉末惴惴不安地坐著。“周鯤,真是你的父親?”


  “養父。”周曉末重點強調了一遍。


  “但你好像出生沒多久就被周鯤收養了,和他的來生女兒有什麽區別?”


  陸楠桉之前因為懷疑謝益非要堅持娶周曉末的動機不純,曾讓手下專門去調查過周曉末的身世,所以他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有區別。不是他的種。”周曉末淡淡地說著,仿佛在說別人的事。


  陸楠桉三根手指輕輕拈著她的下頜:“女人,說話斯文點。”


  “嗬。”周曉末嘲諷地笑了笑,“我說的事實而已。”


  陸楠桉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這個女人,貌似比他可要慘多了。


  雖然他的父在外麵養小三,但有他母親在世的一天,他父親就沒讓小三在他們母子麵前出現過。


  即使他母親後來過世,他父親依然堅持單身到他滿十八歲,正式進入公司オ給了那小三母子ー個名分。


  他以前還曾經恨過,怨過,覺得是父親害得母鬱鬱寡歡才最終離世的,現在看來,實際情況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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