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說翻臉就翻臉
周曉末這一頓哭天搶地的哀求無疑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這些人都在這個圈子裏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有些人幾十年的交情都能說翻臉就翻臉,何況她一個外人。
而且隻要進了這裏,就沒有再出去的可能。
不然她出去一旦報警,那整個組織都會被連根拔起,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他們沒那個權力更沒那個膽量。
黑三一聽女人哭天抹淚的就頭疼,從對方手機接過一遝錢,數了數,擺擺手:“趕緊把她帶走!”
周曉末還跪在地上,被一個手臂上有黑龍紋身的男人抓著肩膀拖了出去,外麵的巷子比較黑,兩邊都落著卷簾門,一看就是在做見不得光的生意,周曉末一邊哭一邊走,故意把自己的隻鞋給踢掉了。
“啊大哥,我的鞋掉了!你慢點!”周曉末光著一隻腳在地上走,一高一低,踉踉蹌蹌。
拉著他的男人不耐煩的把手放開,“快點去撿。”
周曉末假裝腳受傷的樣子,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就在她撿起那隻鞋的瞬間,突然像是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一鼓作氣往胡同外跑,後麵的幾個男人也沒想到她還敢跑,立刻緊隨其後去抓周曉末。
這條巷子白天基本沒什麽人,就看到路口那邊好像路過一個掃大街的,穿著橙色的工作服,背著一把大掃帚,周曉末趕緊對著他招手喊:“大爺救命啊!我被綁架了!救命!”
那個大爺估計是早上剛睡醒沒多久,整個人還迷迷糊糊的,聽到周曉末朝他揮手,茫然的瞥了一眼,又看到後麵四五個男人在追。
心裏剛感歎著這些年輕人可真會玩,再定睛一看,發現有點不大對勁,前麵那女的跑的鞋都掉了一隻,光著腳還玩命的跑,後麵那些人還有光著膀子的,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一看就不像正經人。
還沒等大爺施以援手,周曉末就身陷囹圄了,五個男人把她圈圈圍住,一人扯著周曉末的一部分,往回拉扯,周曉末還在不停的朝那位大爺呼救,“大爺救我!快去報警啊!”
不知道那位大爺迷迷糊糊的到底有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但這已經是周曉末能為自己做的最後求援了,被幾個人拖到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裏時,周曉末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一聲,打得她頭暈目眩差點又跪在地上。
打她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一頭粉紅色的卷發器,穿著肥大的水紅色睡衣,腳上一雙趿拉板,造型非常像電影裏的包租婆。一開口,還帶著點外地口音,感覺不像是本地人。
她吐掉嘴裏的煙,伸手點著周曉末的腦門,“不管你之前是什麽身份,今後你進了我這就老老實實的幹活!要是今天這樣的事再發生一次,我就把你*割了!”
說著拿起櫃台上的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小遝,遞給其中一個男的。其餘幾個人都眼紅的看著他。
那個男人接過錢嘿嘿的對包租婆似的女人傻笑,“謝謝虹姐!”
結果下一刻就挨了虹姐一巴掌,“謝個屁!把這些錢拿給那個掃大街的老伯,叫他嘴巴嚴點,別把這件事到處說!”
“哦。”原來不是給他的,被打的男人撓撓頭,拿著那遝錢走了出去。
周曉末卻是心如死灰,現在隻能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那個老伯是位正直善良的人,千萬不要被金錢蒙蔽了雙眼!不然她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這了。
等那群男人離開後,周曉末被那個叫虹姐的女人拉到了裏麵,掀開簾子,一條通向後屋的走廊,兩側側全是一扇扇小門,看著就跟普通旅館的標準間差不多。
虹姐走到02,敲了敲門,裏麵沒反應,虹姐直接一腳踹過去,罵道:“快開門!豬一樣懶,睡到現在還不起!”
她這一腳可真是踢得不遺餘力,周曉末感覺那門板晃了兩晃,上麵的折頁都跟著痛苦的低吟起來。裏麵一陣兵荒馬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睡裙的女孩睡眼朦朧的拉開房門,看到了虹姐跟她身後的周曉末。
虹姐把周曉末拉過來往裏一推,“這個就先交給你帶著,要是敢跑就使勁打,把身上的刺兒都拔幹淨,記得別把臉打壞就成。”
撇下這句話,虹姐就叼著煙往裏麵走了。
周曉末被女孩拉進來,打開一盞昏暗的床頭燈,這才發現屋子裏並不隻有她一個,對著窗戶那邊還放著兩張床,上麵躺的兩個人還在呼呼大睡,原來一間小屋子裏就住了三個女孩。
被吵醒的女孩顯然對周曉末非常不滿,尤其是看了一下她的臉,竟然不化妝就比她還要好看。
其實周曉末比起陸美嘉那樣桃花眼尖下巴的大美女根本就是不起眼的那種,可是到了這,滿臉的膠原蛋白跟這些常年熬夜吸煙的女孩一比,自然就顯得鮮活了幾分。
女孩指了指牆角空出來的那張床鋪:“以後你就睡在這了。行李等下午的時候去倉庫自己拿。”
周曉末看她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想著跟虹姐比起來這個女孩應該好付多了,想跟她套套近乎,看能不能鑽到空子。
朝她走了幾步,伸出手:“你好,我叫周曉末,你怎麽稱呼?”
看到周曉末伸到麵前的手,女孩不屑的笑了,就好像她現在的行為有多麽可笑一樣。
“老娘。”對方慢悠悠的吐出這倆字。
周曉末有點懵!
正在床上躺著的另一個女孩應該是想去上廁所,路過的時候看周曉末一眼,也撲哧一聲笑出來,對她重複道:“她說讓你叫她老娘!傻逼。”
周曉末強壓著自己的脾氣,把伸出的手緩緩放下。
果然跟素質低的人交流起來太困難了,都說人之初性本善,但常年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圈子裏生活,估計僅剩的那點禮義廉恥也全會被消磨殆盡。
周曉末放棄了跟她們套近乎的想法,坐回自己的床上開始發呆,麵上無甚表情,可是心裏已經開始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