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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貼膏藥

  高粱,穀子,大豆,玉米全成熟了,漫山遍野都是山民們忙碌的身影。


  兒子受傷,徐福貴不得不帶著老伴下地。


  偏偏趕上禮拜天,喜鵲也到田裏幫忙。


  山裏人通常是先把玉米割倒,然後一顆顆掰棒子。


  將棒子利用三輪拉回家,最後再拉玉米杆子。


  棒子收倉入庫,杆子用來漚肥。


  第一壟剛割完,徐福貴就覺得腰酸腿疼。


  更何況腿腳不方便,另隻手還要拄拐杖。


  “老嘍……。”他拍拍自己的老腰感歎道。


  “爹,您歇歇,俺跟娘一塊割就行了……。”


  喜鵲趕緊將父親攙在田埂上。


  “唉……莊稼能用機器收就好了,山裏人種田真難……。”


  老爺子種一輩子地,日子仍舊緊巴巴。


  不知道農民熬到啥時候才能出頭?

  “哎呀爹!你瞅,那邊有人用機器在收割……!”喜鵲抬手一指。


  果然,徐福貴看到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台拖拉機。


  拖拉機前麵帶收割機。


  機器過去,玉米棒子被收起,所有的秸稈全部被粉碎。


  收割機旁邊有輛農用車。


  棒子從機器裏出來,自動裝進三馬裏。


  車裝滿,一輛開走,另一輛繼續跟上。


  不多會兒,五六畝梯田就收得幹幹淨淨。


  “哎呀!那是鐵生!張鐵生又研製出新機器了,真好!”老村長感歎道。


  “哇!真是鐵生哥,爹,不如咱用他的機器收割吧?大不了給他錢!”喜鵲歡呼一聲。


  “好!你去跟他說說……。”


  “鐵生哥——!鐵生哥——!”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到山那邊。


  張鐵生正在忙活,坐在收割機上,掌握方向盤。


  旁邊是自家的車隊。


  金生,銀生還有銅生,每人開一輛三馬,專門拉棒子。


  “喜鵲,怎麽了?”鐵生趕緊停止,摘掉檔位。


  喜鵲靠近,興高采烈問:“哥,你從哪兒弄得收割機啊?”


  “我自己研製的……。”


  “這東西真好!一會兒就割幾畝地,不用掰棒子,不用拉秸稈,好省力啊!”


  “這叫機械化操作,秸稈還田……!”


  “鐵生哥,俺也想用你的機器行不行?一會兒你家割完,幫俺也割一下唄?”喜鵲問。


  “沒問題!誰家需要,我幫誰割!放心,不要一分錢!”


  “真的?太好了!”喜鵲激動不已。


  想不到張鐵生是義務幫忙。


  山裏的群眾大多在幫他家幹活。


  他幫著山民收莊稼,大家就可以全心全力種菜,養雞養鴨了。


  “等著,最多半個小時,弄完這邊我就去你家……。”


  “好的哥,俺在那邊等著……。”


  喜鵲很高興,舍不得走,一路跟著瞧。


  她發現這機器真好,幾乎是全自動化。


  在梯田上繞來繞去,前麵收割,後麵還能翻土。


  鬆過土的田地,直接播種小麥就可以。


  很快,那邊弄完,張鐵生大手一揮,奔向徐福貴家的田地。


  老村長家的田地不少,足足五畝。


  從前,全家人要忙活十幾天,累個半死。


  結果張鐵生一來,兩個小時全部搞定。


  車隊將所有玉米運回家,卸在院子裏。


  秋收就這樣結束了……。


  “厲害!這麽快?真的好先進!”徐福貴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著院子裏堆積如山金黃的玉米,他使勁掐自己一下。


  感到疼,才明白是真的。


  “鐵生哥,你喝水……。”喜鵲端來水,遞給鐵生。


  “謝謝妹子,你哥呢?”


  “他夜兒個受傷了,從學校的院牆上掉下來,讓玻璃劃傷了屁股……。”


  “啥?他到小學校幹嘛?”張鐵生大吃一驚。


  “這……?”喜鵲欲言又止,不敢說真話。


  萬一被鐵生知道她哥跟趙凱麗約會,一定會生氣。


  喜鵲越是支吾,張鐵生越是清楚。


  妗子個腳!好你個徐二愣,竟然去學校欺負兩位女老師。


  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你哥的傷嚴重不嚴重?”


  “嗯……很嚴重!流了不少血。”喜鵲低著頭回答。


  “我哪兒有膏藥,一會兒幫他拿來,敷上就好。”


  “謝謝鐵生哥……。”


  張鐵生那兒真的有膏藥。


  上次被徐二愣用磚頭砸傷腦袋,巧玲幫他調製的膏藥,還沒用完。


  你小子也有今天?瞧我怎麽收拾你?

  他立刻回家,將剩餘的膏藥全部拿來,慢慢推開徐二愣的門。


  徐二愣還沒起,仍舊在炕上哼哼。


  好像一頭挨了刀子的豬。


  “二楞哥……。”鐵生笑眯眯進屋。


  “鐵生,你來幹啥?”


  “聽說你受傷了,我特意來看看你。”


  “不稀罕!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滾……!”


  徐二愣覺得他不懷好意,是來瞧笑話的。


  自己越倒黴,張鐵生越高興。


  “哥啊,我幫你帶來了膏藥,傷在哪兒,給你貼上!保證三天就好……。”


  張鐵生拎起膏藥,一步步靠近。


  “我的傷在後麵……。”


  “那行,我幫你貼上……。”


  說著,張鐵生幫他揭開被子。


  仔細一瞅嚇一跳。


  二楞的傷口已經嚴重感染,痛不欲生。


  學校牆上的玻璃是三角形,尖尖朝上,好比鋒利的刀子。


  刺進皮肉一寸多深,肌肉翻卷,紅腫之處豔若桃花。


  “你別動!貼膏藥有點疼……。”


  說完,張鐵生將膏藥舉起,猛地用力。


  咣!糊在徐二愣的後麵。


  “啊——!”二愣發出一聲慘叫:“你塔瑪輕點!拍死老子了……!”


  “呀!”張鐵生又裝作驚訝的樣子。


  “怎麽了?”


  “用力太大,準頭不好,膏藥貼錯位置了。”


  “那咋辦?”徐二愣顫抖一下問。


  “撕下來!重新貼!”


  沒等徐二愣反應過來,撕拉!他又把整張膏藥扯下。


  “哎呀喂!疼啊——!”炕上又是一聲慘叫。


  張鐵生故意把膏藥貼歪,又故意撕下來。


  那上麵淨是牛皮膠,跟皮膚黏上,能扯下一塊肉。


  徐二愣渾身顫抖,幾乎沒疼死。


  第二次將手揮起,力氣變得更大!


  咣!膏藥黏上去,差點把二愣子拍天上去。


  “張鐵生!你塔瑪是故意的!”


  “對!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半夜去小學校的?誰讓你欺負兩位女老師?把老子的話當放屁啊?”


  撕拉!張鐵生又把膏藥撕下,準備貼第三次。


  徐二愣發現不妙,拔腿就跑。


  哪兒跑得掉?

  張鐵生第三次將膏藥掄起。


  啪!這次用力更大。


  膏藥粘好,徐二愣也被從炕上拍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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