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沉默的理由
後半段的綜藝錄製，當了一下午背景板的朱頌，終於要迎來，唯一一個鏡頭主要放在自己身上的時間段。
這是一個跳高項目：
“下麵，將由‘小區第一高雄奇’和‘藍隊最矮朱頌’進行對決。到底是紅隊3：0拿下賽點，還是藍隊2：1追上一分呢？有請兩位出場。”
高雄奇和朱頌先後走了出來：
“從頭銜來看，兩人的實力懸殊啊，不知兩人有什麽話想要對對麵說？”
高雄奇看了朱頌一眼，做出略顯做作的神情：
“我贏過多少場勝利？已經多到忘了。所以現在我很沒有成就感，每一次出場，都隻是在無窮後麵加1，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挑戰。”
朱頌看著高雄奇，高傲的回應：
“你得慶幸這場比賽不比帥，你才有機會站在我麵前。”話說完，轉頭向觀眾，擺了個帥氣的姿勢，並露出傻笑。
場麵，一度很尷尬。
齊秀這個始作俑者也很尷尬。本來他自我感覺這樣做是有笑點的，沒想到朱頌笑的時候，有點傻，傻笑的時候，是真醜……
綜藝錄製晚上八點結束。
齊秀和楚青兩人來到羅一全的辦公室。
“今天一天下來，感覺怎麽樣？”
羅一全作為一個不太善於拒絕別人的人，身處現在這個位置，時常需要回答別人能不能當明星的疑惑。一般人，經曆這樣一個流程，就該放棄了。
因為他們想的其實不是明星，而是那種不用努力，隨便應付一下就可以掙大錢，還受別人尊敬的職業。
對於不放棄的人，他會嚐試著幫對方找訓練的方法和場地。這些人，幾乎無法在磨人的訓練中堅持下來，最終達到明星最基本要求的。
事實上，找他幫忙的人中，隻有一個人出道了，通過綜藝路線，達到了四線明星層次。
“感覺不太好。曾經的我，不喜歡看綜藝，我以為原因有很多。
但今天，我看了快樂起點的綜藝節目全程，了解到了勤勉謹慎富有創造力的幕後團隊，認真努力做事的明星，熱情的觀眾，基本功紮實、擅長臨場應變的主持人等等。
每個環節都沒有問題，但今天出來的綜藝節目，可能我還是不會太喜歡看。內容偏低齡化，遊戲老套，沒有自己的特色，沒有主線，過於追捧嘉賓但對嘉賓除了曝光度外，可能不會有額外太多好處。
綜藝，應該還可以向其它方向探索。羅哥，想試試開一個新綜藝麽？”
聽到齊秀的話，楚青看齊秀的眼神變成了崇拜，她沒有想到，齊秀今天逛了一圈，心裏便有了這麽大的盤算。她知道，他如果說了，心中就一定已經有想法。
羅一全看著齊秀，他執掌國內首屈一指的綜藝節目《快樂起點》，有足夠底氣：
“你想開一個什麽樣的綜藝？”
齊秀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大學當幾年舍友了，但他實在不太了解對方。現在聽到對方至少表現出傾聽他意見的態度，他放下心裏一塊大石頭。
至少第一個難題，被解決了。
第二個難題更難，說服羅一全。
齊秀不是一個善於說服別人的人，但他反而覺得自己在這個難題上有把握，畢竟，他看到的，是真實的火爆。
“在戶外錄製，比如商場、大街、景區、農村等，甚至可以在一期節目裏跑全國，跑全世界；主持人需要固定的七八個，其中最好有一兩個女生。嘉賓的話，可以有，不限製，一個，兩個，三個甚至一百個兩百個，都行。每一期節目，他們都有一個目標，分成兩隊或者幾隊，通過努力達成目標，然後獲得獎勵。”
“嗯。很有想法。”羅一全評價了齊秀的話裏內容，緊接著道：
“這個綜藝需要花很多錢吧？七八個主持人，跟拍攝影，安保，甚至場所租用，錢都不少。”
“這個綜藝需要的主持人要有各自的性格，慫的，耍小聰明的，魯莽的，想太多的等等，像主流的正光偉的主持人，我們不太需要，因此，主持人的價格，可以省許多——不過需要一個厲害的主持人把控整個團體的節奏。”
“能把控六七個業餘主持人的主持人，價格可不便宜。”
“主持人的價格不會比快樂起點更多。”齊秀猜了一下。
“那倒是。”但一個新綜藝，會跟首屈一指的綜藝節目用同樣價格請主持人，本來就不合理。
“場地，除了必要情況，其實不用租，我們去那些地方，其實也相當於無聲宣傳當地，國內這麽多建築，總有需要宣傳的。而且在戶外，其它廣告也可以比較軟的融入到綜藝裏，比如路邊的易拉寶，牆上的logo，甚至真人打廣告都可以。這樣廣告回補，應該能一定程度彌補安保和跟拍攝影的花費。”這一點，齊秀有點心虛。
“這樣說來，費用倒不是不能接受。那看點呢？像快樂起點這種在室內的綜藝，看點相對密集，在外麵不可能吧？”
“外麵因為每期一次的目標產生的懸念，各種路人出現產生的驚喜，主持人們性格各異，相互配合，相互騷擾，都是看點。”
“聽著確實有點意思，看來，齊秀你的心中，已經有一套綜藝了吧？”
“嗯。”看過。
“那就試試吧。我們先做一個先導片，我給領導那邊看看。每年我都有三個新綜藝提案和相應製作費，今年給你一個。”
“嗯。謝謝羅哥。”齊秀很激動，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
“先給我一個先導片的策劃，我幫你謀劃需要什麽人，還有場地，出行工具等其它什麽亂七八糟的，綜藝可沒有在電視上看到的那麽簡單。我等下給你一個模版。”
“嗯。”齊秀很感激羅一全的細心和幫助，他這一輩子，總遇到好人。
拿了模版，齊秀和楚青就該離開了，羅一全突然問了一句：
“對了，這個綜藝的名字叫什麽，你有沒有想過？”
“叫《奔跑吧》。”齊秀毫不猶豫。
齊秀記得的關於這個綜藝的內容不多，再加上主持人注定會不一樣，產生的化學反應必然不一樣，所以能抄的也不會太多，現在有能抄的，一定得把握機會。
兩人走了，羅一全看向窗外。
今天的廣博話題第一，是楚青結婚了，而楚青發出的那張照片裏，無論人的形體還是裝扮，都跟他接待的兩人相似。而拍攝的背景，很像海城電視台裏某個轉角。
信任，總是需要基礎。舍友的基礎，可以讓他幫忙踏上明星路，但因為短短幾句話，就同意齊秀的想法和策劃，就因此揮霍大量精力和時間和製作費，可不行。
不過那綜藝，聽起來，挺有意思的，不是麽。
離開海城電視台，齊秀和楚青坐著出租車回出租房的路上，齊秀很興奮：
“我要從綜藝出道，一年後，我會配得上你，如果這個綜藝不行，我再開一個綜藝，如果這個綜藝不夠，我再開一個綜藝。我會讓你獲得2對父母、所有粉絲甚至所有人的祝福，我會讓你幸福一輩子。”
“我知道你能，我一直相信你能。”楚青輕輕呢喃著。
下了出租車，進入小區，坐上向上的電梯。兩人相互，沉默了。
齊秀以為楚青的沉默跟他一樣，所以沒有多問。
但其實並不一樣。
出了電梯，寬鬆的過道，略顯擁擠，這裏，有六個人。
四個是保鏢，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女的是齊秀見過的嶽母田玉明。男的是四五十歲中年，齊秀能猜出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