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二章 卓子文死了
有孩子的陪伴,這個夜晚剩下的時間,張小莫沒有再做惡夢,她一覺睡到了早上,被寶寶咿咿呀呀的聲音給吵醒。
睜開眼,看到身邊粉粉嫩嫩的孩子們,張小莫忍不住俯身親了他們一口:「寶寶們,早安。我現在就去給你們準備早餐。」
或許是外面聽到了屋裡的動靜,莫婉容輕輕的敲響了房門:「夫人,您起了嗎?寶寶們要吃早餐了。」
「我起來了。」
門被推開,莫婉容拿著兩個奶瓶過來了。兩人一起,開始給寶寶喂起奶來。
等寶寶吃過早餐,莫婉容直接讓張小莫去洗漱去了,她則是為兩個寶寶洗屁屁,換紙尿褲。
一個早上的時間,就是這樣忙碌而充實。當張小莫坐在餐桌前,準備享用自己的早餐時,覺得自己已經餓得快要吃得下一頭牛了。
可就在她準備吃早餐時,手機響了。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本地電話,張小莫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接聽:「我是張小莫。您哪位?」
「您好,我們在府南河邊九眼橋附近發現一具男屍,手機雖然泡水,但技術復原后,發現裡面有您的電話,所以想跟你了解一下。」
男屍?電話?張小莫心中一緊,但馬上又想開了,龍成軒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去九眼橋那邊,所以那個男屍……
一個名字從腦海里跳了出來,她有些震驚:「卓子文?他是卓子文嗎?」
「是的,從死者的錢包里發現了他的身份證,確實是叫卓子文。請問您昨天晚上在哪裡?」
雖然知道警察只是例行公事,但是張小莫心裡也有些不舒服:「他怎麼可能會死?明明昨天白天他還給我送水果來著。他,他怎麼會死?」
警察也聽出張小莫確實與死者有聯繫,於是問道:「您好,因為死者生前見過您,所以有些事我們需要問一下您,請問您現在住在……」
「喔,我現在住在……」張小莫報出了自己的地址:「你進來時,在小區門口報我的名字,或是報龍成軒的名字都可以,不然保安是不會放陌生人進來的。」
雖然是警察,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隨便闖進來的。而對方也不是那種剛出道的菜鳥,在聽到張小莫報出的地址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了,還好剛才自己很客氣,不然只怕這件事就不好處理了:「好,我們大概一個小時到,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來吧,我在家裡帶孩子,不會出去的。」
帶著孩子,作案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警察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但還是叫了一個助手,一起跳上了警車往張小莫所報的地址趕去。
就像張小莫所說的一樣,警察亮出了證件,保安也沒有答應放行,非得他說出找誰才行。他無奈的說出了張小莫的名字,保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揮手放行了。
進了小區,按著樓牌,倒是很快找到了張小莫所住的那一棟樓。他們剛下車,就看到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孩子正在跟一個老人聊天,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女人也抱著一個孩子。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張小莫轉過頭來,看向了對方:「我是張小莫。你是來找我的吧?」
她這麼一說,老人馬上就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警察來找莫丫頭你?」
張小莫輕嘆一聲:「我在成都有一個老同學,那天在街上遇見,昨天給送了一袋子血橙……」
「喔,昨天的血橙味道不錯,是你同學送的?」
「嗯,他說是他病人送的。」說到這裡她有些難過,稍停了一下才說道:「今天早上接到電話,說是他死了。」
老人怔了一下,馬上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胡鬧。你堂堂一個大校的老婆,難不成還是殺人嫌疑犯?」
「蔡爺爺,您別生氣,他們只是例行公事。」說完,張小莫抱歉的看向兩個警察:「不好意思,蔡爺爺的脾氣比較耿直,你們別介意。我們進屋去說吧。」
張小莫是好意,可是蔡老不幹啊:「進屋去說什麼啊?就在這裡說。我倒要看看有什麼事可以扯到你頭上來。」
雖然老人身上穿的是普通衣服,但是從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讓為首的警官不敢輕看他,只能點頭:「您放心,我們只是例行公事,並沒有說張夫人是殺人嫌疑犯。」
「那就好。坐吧,還要我請嗎?」說完,蔡老也對張小莫說道:「莫丫頭,還有婉容,你們兩個抱著孩子也挺累的,坐下說話。」
等大家都坐下后,張小莫才將她和卓子文的關係以及昨天見面的情況告訴了警察:「大致情況就是這樣的。昨天他走的時候還很正常,說是診所里還有事情要做,把血橙給了我們之後就離開了。這一點,小區的保安可以作證。因為我們進來時,還順手拿了兩個給他。」
「那後來他沒有再聯繫你嗎?」
張小莫搖了搖頭:「沒有。你也知道的,當醫生一旦忙起來,是誰也顧不上的。」
所以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了。一旁的實習警察輕皺了一下眉頭:「我們查出的結果,他的胃裡有大量酒精殘留,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忙,怎麼可能喝酒?」
聽到這裡,張小莫也覺得奇怪了,她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他當時確實是只停了一會兒,給我們送了血橙就走了。後來做了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了。」
說到這裡,張小莫懷裡的孩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了,咿咿呀呀的開始鬧起來。她趕緊的哄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我現在除了要照顧兩個孩子外,再也沒有多的精力去管別的事了。」
看她模樣也確實是這樣,警察站了起來:「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謝謝張夫人的配合。」
張小莫也站了起來:「如果有什麼結果的話,麻煩告知我一聲好嗎?畢竟以前是同學,就這麼沒了,一時之間,還真的有點沒辦法接受。」
「好的!那我們先告辭了。」
送走了警察后,張小莫抱著孩子還在想著剛才的事,蔡老哼了一聲:「莫丫頭,別想那麼多了。生死有命 ,富貴在天。該死的活不了,也該著他倒霉,喝個酒還亂跑。」
喝個酒還亂跑?聽到這裡后,張小莫終於知道哪裡不對了。以卓子文的性格,肯定捨不得自己花錢去外面吃飯喝酒,這樣的話,肯定是有人請他。如果昨天忙完了后,他接受了邀請,只要找到邀請的那個人就可以了。
想到這裡,她趕緊的把電話撥了回去:「陳警官,我想到一件事……」
說完了她想的事情,掛了電話后,她看到蔡老在看著她:「蔡爺爺,怎麼了?」
「你這丫頭啊,太聰明了。以後記著了,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尤其是等龍家小子授銜以後,更加要記住這一點。」
雖然老人是為了她好才這樣說,但是張小莫也笑了:「阿軒說了,做為他的女人,我只要做我自己高興,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其它的事,就交給他來處理好了。」
「你這臭丫頭,我好心勸你,你倒是把狗糧撒到我這裡來了是吧?」看到張小莫意外的表情,蔡老一臉的得意:「別以為我年紀大了就不會用你們年輕人的語言。狗糧什麼的,我懂的可不比你少。」
得,是個潮爺爺。張小莫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站了起來:「蔡爺爺,我先帶寶寶回去了。回頭再陪您聊。」
「去吧,冬天雖然出了太陽,但外面到底還是冷了點,帶著寶寶回去休息去吧。」
回到了屋裡,張小莫將寶寶放在搖籃里,心裡卻還是想著卓子文的事。雖然不太待見他,卻沒有想過要他死。突然聽到他的死訊,張小莫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莫婉容也明白她的感受,將一杯熱杯遞到了她的手中:「人死不能復生,夫人您別想太多了。」
道理都懂,可是就這樣放下,還是有些做不到。張小莫捧著熱水幽幽的說道:「最近很多人離開我了。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不過……」說到這裡,她勉強笑了笑:「我會沒事的。」畢竟是當醫生的,見多了生離死別,適應性也是很好的。
更何況,她和卓子文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不過在她心裡也認為,如果昨天接了血橙,請他來家裡坐一坐,會不會他就不會死了呢?
不過人生從來沒有什麼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來一次的話,她還是不會將對方帶回家裡來做客。居心不良的人,她又怎麼可能引狼入室呢?
直到中午時分,龍成軒才有空看一下手機。沒有妻子的消息,倒是莫婉容發了一條消息過來。說的是卓子文喝醉酒淹死了這件事。
對於這個男的,龍成軒並沒有什麼好感,聽到他的死迅,龍成軒也只是刪了簡訊。不過妻子的心情可能會受些影響吧,畢竟最近她身邊發生太多事了。
想到這裡,龍成軒又拿起了手機,這時錢逸斌開玩笑:「老大,又想嫂子了?」
「她同學死了。」龍成軒淡淡一句話就讓錢逸斌閉上了嘴。然後他走到了一邊:「小莫,是我。」
突然接到丈夫的電話,張小莫有些意外:「工作不忙嗎?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再忙也要吃飯,不然回頭你又要跟我急了。」說到這裡,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龍成軒的淺笑。只聽這笑聲,就知道他現在心情還算不錯。
今天總算是有一件可以開心的事了,張小莫的心情也變得好了一些:「中午有什麼好吃的?」
「別說我,你先報報你中午吃什麼?」
「嗯……有蒜泥白肉,麻婆豆腐,還有碗豆尖湯。對了,還有一碗甜燒白。婉容特意給我做的。另外,今天還繞了蔡爺爺一小瓶楊梅酒。嘗起來像是果汁一樣的味道。難得他也會釀這樣柔和的酒。」這種酒,一般是女生比較愛喝,蔡爺爺應該是為家裡的女人釀的吧?
聽說蔡爺爺給了張小莫一小瓶楊梅酒,龍成軒怔了一下:「蔡奶奶喜歡喝楊梅酒,但又喝不了市面上那種高度的楊梅燒酒,所以每年蔡爺爺都會為她釀一些楊梅酒。哪怕蔡奶奶過世三年了,他還是會每年都釀。」
是這樣嗎?為了逝去的愛人釀的?突然,張小莫覺得那個耿直,大嗓門的老爺爺,也有他柔情的一面:「那回頭我得好好謝謝他才行。」
「嗯,有空的話,請他到家裡來吃頓飯吧。如果酒量還行,跟他喝一兩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