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四章 所謂的替身計劃
「再之後，我們去了日本，在游富士山時，我媽又被人遠距離狙擊。短短一場旅行，幾乎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想要對我媽和我們下手。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就是我爸的死穴。」
聽到這裡，張小莫已經呆住了。才兩三歲，就經歷這麼多恐怖的事情，要說沒給龍成軒和龍成昂心理留下什麼陰影，她是不信的：「所以，這就是你們拚命變強的原因？」
「我和我哥因為在蘇家出事，所以太姥爺為我們爭取到了一次機會。」
「就是那種特殊的葯浴？」
龍成昂點了點頭：「是！」然後他又繼續說道：「但那只是增加體質，改變身體的一些柔韌度而已。真正讓我們改變的，就是這次旅行。」
雖然有些疲憊，但是張小莫知道，這些話，龍成軒永遠都不會跟她說，因為他是一個把痛苦都自己一個人吞下，當成前進的動力。所以哪怕是累，她也想聽完：「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變成了現在這模樣。從三歲開始進行超過普通士兵，但還不到特種兵強度的訓練。除此之外，藍叔教了我們如何與動物相處，並利用動物。曾經的世界第一黑客送給我們的禮物，就是兩台這世上配置最好的筆記本。是的，你沒聽錯，我和成軒從三歲就跟著世界第一的黑客學電腦了。現在如果單論電腦技術，我們兩個才是世界第一。」
三歲？張小莫聽到這個是真的傻眼了，沒想到會是這樣。想一想，三歲的時候自己在幹什麼？周圍三歲的小孩子又在做什麼？而且世界第一黑客是什麼概念？難怪當初林淵說要過來幫忙卻被龍成軒拒絕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電腦黑客啊。
這時她又記起一件事，當初林淵黑進她電腦時，可不就是龍成軒把他給揪出來的嗎？她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呢？果然，她對自己的丈夫還是不夠了解啊。
記得三歲時，她還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最喜歡賴在他們懷裡撒嬌。而這個時候，龍成軒與龍成昂就已經開始了那樣變態的訓練了嗎？就連很多成人都受不了普通士兵的訓練，如果不是紀律，或許當逃兵的人會更多吧？可是他們兩個人，在幼兒期就已經開始經歷並接受這些了……
想到這裡，張小莫看向龍成昂的目光多了一絲憐憫，一絲心疼。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份憐憫與心疼是給龍成昂的，還是龍成軒的。
龍成昂笑著搖了搖頭：「不，你不懂的。鍛煉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們永遠不知道，身邊最重要的親人，他們會在什麼時候遭受襲擊，會在什麼地方受傷，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離開我們。」
「所以，我們兩個做了一個決定。他是哥哥，我是弟弟。他是龍家的嫡長子，我是次子。他代表龍家以後所有光明的一切，而所有黑暗的事情就交給我。」
說到這裡，他笑了一下：「你知道的吧？一個大家族裡，繼承人有多重要？如果繼承人出事，很可能意味著這個家族的毀滅，尤其是在現在這種剛開放二胎的情況下。」
如果繼承人出事，在龍成軒他們這一輩，大部分都是獨生子的情況下，對一個家族來說，確實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龍成昂自嘲性的笑了笑：「但我們家有一個好處，因為我們家的……是雙胞胎。」
話說到這裡，張小莫突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她希望不是如她所想的一樣，如果真的是如她所想的一樣，那將會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後果，因為這種情況會比兩個雙胞胎兄弟相處還要更糟糕。
但是她的表情出賣了她的想法，龍成昂笑著點頭：「沒錯，就像你想的那樣，我成為了我哥的影子。」
其實……這樣的命運，在很早前就已經註定了，當初老媽看穿了他們兩個人的本質，所以特意畫下了一幅他們兄弟的話，畫中，一個人站在陽光下，而另一個人則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只是那時他們還小，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表面上，我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他成熟穩重，不苟言笑，為人正派，守規矩，而我則是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我們兩個除了長得像，除了身手都好以外，就再也沒有一點相像的了。」
沒有嗎？這是不可能的。就張小莫知道的，龍成昂已經三次代替過龍成軒了，這還是在短短的一年多的時間裡。在之前，或是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應該更多吧？
「我們兩個甚至之前還有過一個約定。如果哪一天他出了什麼意外，龍成昂，也就是我，會『出意外死亡』。而龍成軒，則會死裡逃生。」
徹底抹殺掉龍成昂的存在，然後以龍成軒的身份繼續活下去。這樣的話……他就要接收龍成軒的一切，身份，功績，危險，任務，責任，還有……
突然一下，張小莫意識到了什麼：「也包括了妻子和孩子？」
龍成昂點頭：「包括。但是我們不會勉強，如果女人不願意，我們會放她離開，只是孩子……得留在龍家了。」
說到這裡，龍成昂抱歉的看向了已經難過得閉上了眼睛的張小莫：「在我們的生長環境中，其實是不相信愛情的。從小到大，有太多各種不同的女人想盡各種辦法要成為我們的女人。是的，女人，不是妻子。她們為了得到龍家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名份，只要是我們的女人就可以。甚至還有一些人……」
更不屑的話從龍成昂口裡說出來：「哪怕是成為我們身邊的人的女人，她們也不在乎。」
「所以，我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女人。我們甚至認為，這世上最好的女人，就是我老媽。」說到這裡他稍停了一下：「當然 ，這裡申明一下，我和成軒都不是戀#￥%母癖。只是我們沒遇到過比我老媽更好的女人。」
稍停了一下，他才繼續說道：「直到遇到你，我們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的女人，還是有些不同的。」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張小莫：「知道我最不甘心的是什麼嗎？那天晚上，明明應該是我去參加賽車的，但因為臨時有事，我不得不讓成軒代替我出戰。結果……你也知道了，你們兩個在一起了。所以，我經常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去參加賽車的是我的話，會不會……」
「不會！」一直閉著眼的張小莫突然斬釘截鐵的開口：「只要那個人不是成軒，我就會一直陷在那裡面不會出來。你也不會關注一個自閉冷酷的女人吧？」
龍成昂怔了一下，然後苦笑了：「你說得沒錯……那時的你，我是沒有興趣的。是他，把你變成了我喜歡的樣子。」
「你不是喜歡我，你只是不甘心而已。多年的替身生活，其實已經讓你心裡有了小小的逆反，只是你還能控制住。對於龍家男人來說，錢權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為你們從出生起，就已經擁有了這一切。所以，你們最在乎的，是感情。」
「但是對於你來說，或許你自己也分不清，對我的好感是來自於雙胞胎對於同一事物的喜愛，還是……羨慕，或嫉妒。」
雖然是閉著眼，但是張小莫說話的聲音卻十分的堅定：「或許你對我有好感，但那絕對不是愛。成昂，你的心已經開始偏執了。但這不是重點吧？重點是成軒醒來后，決定中止你們的替身計劃。因為他知道，我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替換的。」
「而你，則是無法接受，這個實行了二十多年的計劃，這個幾乎已經成為你人生目標與支柱的計劃，竟然就這樣直接被撕毀。你覺得你之前的心血都白費了，你覺得你被愚弄了，所以心裡有了怨恨。是嗎？」
沒想到張小莫會把自己的心思全都看透，龍成昂苦笑一聲：「或許吧？但最讓我生氣的是，明明那麼生氣，卻沒辦法發泄出來，因為那個傢伙是我的兄弟，是我自己認下來的哥哥。也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我才更加的……鬱悶。」
看到這模樣的龍成昂，張小莫倒是笑了：「其實，我蠻喜歡這樣的你。」就如她所說的一樣，龍家的人都重情義，所以哪怕再生氣，龍成昂也不會去傷害龍成軒，這才是張小莫最佩服的一點。
說到這裡，她看向龍成昂，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這個計劃，是你們兩個定下來的，還是爸媽定下來的。」
龍成昂笑了：「我們兩個定下來的。當初跟爸媽說的時候，老爸沒有理我們直接就走了，而老媽，則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我猜成軒當初跟老媽說這件事要取消時，老媽應該也是這個表情吧？說到底，還是她最了解我們。」
聽到這個，張小莫終於睜開了眼睛：「其實，你知道嗎？這次的事情，對你們兩個來說，反倒是個好事。早點把事情挑破了，終止這個不切實際的計劃，總比到了四五十歲，你發現，你還是個替身要好吧。」
聽她這麼說，龍成昂撓了撓頭：「說得也是！可是，為什麼還是感覺哪裡怪怪的？」心裡那麼多的憋屈，就因為這簡單的一場談話就全都消失了？
張小莫笑了笑：「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只要放下了，一切都會變好的。你也不希望跟你哥鬧翻吧？那樣的話，最傷心的可就是媽和我了。這可與你的信念相悖了。」
龍成昂有些鬱悶的看著她：「以前怎麼沒覺得你的口才有這麼好？還有，所謂的一孕傻三年呢？你現在可比沒懷孕時還要聰明多了。」
「嗯，我可以把這些當成表揚接受。」張小莫微笑著：「成昂，謝謝你！」
「嗯？」
「謝謝你，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如果你不說，我永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知道了這些，雖然你們兩個兄弟還需要再溝通和互相理解，但是我覺得，以你們的智商來說，這都不算事了。」
咦，這算是不算是被懟了？如果過不去這個坎，那他就是笨蛋了？如果過去了呢？也是應該的？龍成昂發現，張小莫真的是很聰明，平時的冷漠，呆萌，其實都是給別人造成的假象。如果她的真實面目展露出來，只怕會嚇到很多人吧？
明白這一點后，龍成昂笑了：「你還真是……適合做龍家未來的主母啊。」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行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你現在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