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5高價收糖
崔夫人語氣帶著自豪,“幾個月前,我們家老爺給燕城作坊與番邦商人牽了線,這次大買賣做成,燕城作坊的江公子感謝我們老爺,派總管事送來兩頭又高又大的番邦駱駝。”
“原來那筆大買賣就是你家老爺一手促成的。”
“你家老家能在燕城作坊說上話,這可真是了不起。”
“我們家親戚府裏也養了駱駝,不過那是花了六十多兩銀子從番邦人手裏買的。”
幾位夫人都是商人的妻子,望向崔夫人的目光充滿羨慕。
一個圓臉肌膚粉白看著挺有富相夫人是崔夫人的表妹,最是會說話,笑盈盈道:“全燕城的人都知道燕城作坊是縣公爺開的,那江公子是縣公爺的表叔,也是他的合夥人。江公子給你家送兩頭駱駝,肯定也是縣公爺的意思。”
“你們崔家能跟縣公爺攀上,以後必定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咦,以前番邦人一直找冷四做買賣,怎麽找上你家老爺了?”
崔夫人的表妹道:“這事我知道,冷四太陰出黑招,把番邦人惹惱了,不跟冷四做買賣,轉而跟我表姐夫做買賣。”
“別看番邦人聽不懂我們大周的話,做起買賣可精著呢。”
“聽說冷府的生意每況愈下,已經偷偷賣商鋪了。”
“冷家的幾代祖宗苦苦經營下來的那麽大的買賣,那麽多的家業,估計是要毀在冷四的手裏。”
一個梳著包子頭的小童揚起雙手,叫道:“我要看駱駝。”
另一個生得很清秀的女童也叫道:“我也看駱駝。”
一會兒,兩頭駱駝就被奴仆牽至。
這兩頭駱駝都是已經成年,正好是雌雄一對,此時嘴巴不停的咀嚼,也不知道吃啥,兩雙眼睛看什麽都很和善,沒有半點攻擊性。
“駱駝的性子很溫和。小公子、小姐可要騎一下?”奴仆話畢,就拍了雄駱駝的背。
雄駱駝溫順的四肢坐地。
“我要騎!”
幾個小孩子歡喜的輪流坐上去騎駱駝。
奴仆等小孩子坐穩了,牽著駱駝在後花園轉圈。
幾位婦人聽著孩子天真的笑聲,心裏想著家裏是不是也買頭駱駝,不過,買的哪有送的好,再說,還是燕城作坊的送的,特別有麵子。回去得跟當家的說,以後得跟燕城作坊搞好關係。
此時,崔府的男主人崔佩正在燕城的一座酒樓包間宴請十幾個朋友。
這些人就是北方的大商販、豪商。老百姓用的穿的甚至是吃的許多是由他們從南方運到北方。
其中一人是燕城富原糧鋪的掌櫃,此人是崔佩的堂兄,在赴宴之前已經知道崔佩宴請的目的。
崔佩起身一本正經的道:“大周戰火已起,楚王的大軍要一路攻打至國都,從南方通往北方的官道斷了,我們需要的糧食、茶葉、絲綢等等貨物都運不過來。
今日我召集各位是為了如何把南方的貨物運到洛河以北?”
“南方秋收之後,我們富原糧鋪跟南方的商販定了許多的糧食,至今還在路上。那可是十幾萬擔大米。這該死的內戰,不知何時結束。”
“我的鋪子絲綢都開始賣壓庫存的貨,再不進新貨,就得關門。”
“我們可以重金雇綠林好漢運輸貨物。那些好漢不怕死,對官道熟悉的很。”
“什麽綠林好漢,明明是一群朝廷的逃犯惡徒,你讓他們運貨,那就好比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返。愚蠢!”
“大軍壓製,你們還想走官道,不怕大軍把你們的貨劫了?”
“官道,想都不能想!”
“我看,走不了官道可以走水道。我們可以找水匪,讓水匪幫我們運。”
“水匪沒有信譽可言,他們會吞掉我們的貨。”
“這你就不懂了,水匪跟綠林好漢可不同。水匪有幫派,歃血為盟,推舉最厲害的人為大哥,所有人都聽大哥的話,講江湖道義,拿人錢財,替人運貨,當然也替人在水人殺人。”
“那就找信譽好的水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有錢還沒有人幹活?”
“我正是打算通過水匪運貨。隻是苦於沒有人引見。”
“那些水匪需要熟人引見才接買賣。水匪就怕水兵冒充商販設下圈套抓他們。”
“誰認識水匪?”
“都什麽時候了,還捏著藏著不說真話。我要認識水匪就說出來。”
眾人各抒己見,商議許久,決定通過可信的水匪運貨,然後由一個胖胖的絲綢商人負責聯絡水匪。
此事定下之後,崔佩方道:“燕城三大作坊的總管事讓我給各位帶句話,從即日起雙倍價格收購糖,有多少收多少。”
聞言,眾人對崔佩刮目相看。
燕城三大作坊的總管事那可是北方炙手可熱的人物,誰想大量的買雪花糖、黃麵醬等非常走俏的調料吃食,隻能通過總管事。
總管事出自燕王府,平素所見的人不是王爺就是世子爺、縣公爺,最次的也是北方的官員,規格可比他們這些大商販高的多。
如今崔佩成為總管事的傳話人,說明崔佩跟燕城三大作坊的關係親密,多少跟燕王府沾點關係。
“燕城糖作坊不是通過慕容儀買糖嗎?”
“慕容儀那個小子可不得了,南方各大城府的糖作坊都隻認他,隻把糖賣給他的人。我們從哪裏買大量的糖?”
“難道燕城糖作坊與慕容儀關係崩了?”
眾人議論紛紛,各種猜測。
“我說你們的腦子都生著草嗎?”富原糧鋪的掌櫃指著眾人,點了一圈,冷笑道:“慕容家族在國都,楚軍要攻打國都,這個要命的節骨眼,慕容儀不去保衛家族,還到處收糖做買賣,他是瘋子還是傻子?”
崔佩見眾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高聲道:“我再重複一遍,燕城三大作坊的總管事讓我給各位帶句話,從即日起雙倍價格收購糖,有多少收多少!”
富原糧鋪的掌櫃夾了一塊香噴噴的豬肘花放進大嘴吃,含糊不清的道:“我不管你們這些傻子呆子,反正我們富原糧鋪要從南方運糖賣給燕城糖作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