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終於定親了

  李健安輕聲道:“張家人不錯,張銀芳看著是個好的,你不考慮一下?”


  “我覺得張銀芳話太多太活潑了。”


  “你喜歡文靜的?”


  “嗯。”


  李健安也是為了弟弟好,勸道:“文靜的女人大多心計重。你沒心眼,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李福康想到了張芸,文靜秀氣,可是不喜歡他,還腳踏兩隻船,唉,大哥說的有道理。


  李健安繼續道:“先成家後立業,你的親事定了心就定了,心思能全部用到讀書上麵。”


  上元節之後,李福康經常看書走神,都被江青雲訓斥過,作為孿生子又是大哥的李健安看在眼裏,心裏很著急。


  李健安怕李福康仍想跟張芸,那樣會令爹娘多麽為難,也會讓李家徹底成為馬招父子的敵家。


  雖然李家現在接觸到了貴人,可是毫無根基,不像馬招父子是地頭蛇。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馬招父子畢竟是尚縣一霸,有的是法子暗中害李家。


  李健安不是害怕怯懦,而是家裏已經為了他們讀書花了很多銀錢,還要給他們定親娶妻,怎麽還能為他們成為地頭蛇的仇人。


  “嗯。”李福康幽幽問道:“我們還去學堂上課嗎?”


  他要是還去張秀才那裏,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他沒有做錯事,可是就是不敢見張秀才,或許是因為張秀才對他期望太高,而他卻沒能成為張秀才的女婿,或許張秀才的剛烈不妥協令他心靈震撼,讓他很惋惜這門親事。


  人生真是處處充滿遺憾。


  “我聽妹妹跟爹娘說,打算二月讓我們去縣城的學堂讀書,半年後參加書院的秋季考試。”


  “我們不是春天就考試嗎?”


  “妹妹為了讓我們更有把握,也想讓我們考進最好的書院。”


  李福康輕聲道:“我聽妹妹的。”


  李健安又道:“二月我們家就要在縣城城外砌房,至多一個多月我們家就會從禮村搬過去。”


  “這麽快,地買好了?”


  “買了。晚飯時你沒聽爹娘說嗎?全家人都知道家裏買下了江府旁邊的地。本來我們家買不得,還是江哥哥從中幫忙才買下的。”李健安沒好氣的道:“你趕緊把婚事定下來,不然整天胡思亂想。”


  李福康心道:大哥說的對,找一個跟自己一樣活潑沒心眼的女子簡簡單單的過一生。


  他閉上眼睛,眼角有些濕潤。一切就這麽結束,明天重新開始。


  李健安等了半天,沒聽到李福康的回話,心裏想起妹妹白天念的說是從書裏看到的詞: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作者:辛棄疾)

  “二弟?”


  回答李健安的卻是李福康的小呼嚕聲。這人真夠沒心沒肺的,別人還擔心著,自己倒睡著了。


  次日一早,李福康特意把李山從豆腐房裏請出來。


  父子二人就站在後院的平地上。


  “爹,你和娘要是覺得張伯伯家好,覺得張銀芳好,就讓兒子跟張銀芳定親事。”


  昨晚李山還趙氏琢磨李福康的親事一直說到半夜才睡,想著今晚找李福康談談,說服他娶張銀芳,誰知不用了,他主動提了出來。


  “你想好了?”


  “想好了。兒子這些天為了親事鬧得心神不寧,還讓爹娘兄弟妹妹擔心,昨晚大哥的話說先成家後立業,讓兒子茅塞頓開,決定跟張銀芳定下親事,以後就安心讀書。”


  李山拍了拍二兒子的肩膀,“好。你想通了就好。”


  “爹同意?”


  李山把二兒子拉到一旁去,微笑道:“張家跟我們家有緣。你張爺爺、張伯都是好人,張金海的學問比你們都高,為人處事也比你們老練,以後肯定錯不了,張銅江跟你們是同窗,你們說他性子純善。你娘說劉氏相夫教子勤儉持家是好的。你妹妹說張銀芳聰慧大方真誠活潑也是好的。我與你娘同意與張家做親家。”


  次日,李家就請了媒婆去了張屠夫家說親事。


  張老頭喜得差點昏厥過去,當場就同意了,然後把張銀芳的生辰八字交給媒婆。


  張屠夫高興的當天的豬肉都便宜賣掉,然後回家跟張老頭喝酒慶祝。


  劉氏自從去過李家後對李家的態度大變,非常同意這門親事。不過就算她不同意,張家做主是張老頭,她說了也不算。


  張李兩家聯姻,同在一個鎮的張秀才很快就知道了,心裏後悔不應該聽馬氏的話。年前就應該把親事定了。唉,一步錯步步錯。


  為了這事張秀才性子這麽開朗什麽事都能想的開的人,竟是病了。


  馬鬆得知張秀才將馬氏母女禁足,自己還氣病了,連忙趕來看望。


  張秀才與馬鬆的關係很好,就把馬招父子設計自家害張芸毀了名聲還失去一門好親事說了。


  馬鬆是馬招的親哥哥,在得知事情前後過程,氣的當著張秀才的麵就罵道:“三弟父子行事卑鄙無恥,實是過分!你們家受委屈了,我會跟大哥說,讓大哥訓斥他們。”


  這個時代家族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馬鬆走南闖北結識的人多了,還真沒把馬招父子的尚縣捕頭職務放在眼裏。


  馬鬆害怕馬招父子野心太大,到時在尚縣惹出大禍連累馬家所有人。


  張秀才咳嗽幾聲,幽幽道:“我那弟子福康是個極好的,偏生成了別人家的女婿。”


  馬鬆跟李家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不但是李福康,李家其他人也都是好的。”


  馬氏坐在一邊聽馬鬆也這麽說,低頭不語。


  馬鬆勸了勸張秀才,見他麵露倦意,就讓好好歇息,然後帶著馬氏去了偏廳說話。


  “妹妹,你小看李家了。我聽說李家背後有燕王府縣公爺。北地是燕王的天下。李家有了縣公爺做靠山,李家兄弟鐵定考中功名。”


  “外麵傳的真厲害。年前我親耳聽李家說跟燕王府的貴人沒有關係,隻是把一些吃食賣過去而已。”


  “那隻是年前,正月許多人看到縣公爺親自帶著李家人去了幾位將軍府。”馬鬆在生意場上認識人很多,交際頗廣,已經不止一人跟他說起李家有背景的事,還想通過他從李家買豆製品往燕城以南的地方賣。


  十幾裏外的尚縣,一座偌大莊子的亭子裏麵,一個穿著黑色衙門捕頭衣服佩戴腰刀的高大少年正站著跟一個胖呼呼的男子說著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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