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父子矛盾
“吃個屁!”王春分啪的一聲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瞪著一雙牛眼朝曲花叫道:“你生的四個兔崽子個個比豬能吃,早就把鍋裏的麵糊吃完了,哪還有老子的份!”
以前沒分家吃的是大家庭的飯,王春分夫妻叫四個兒子往死裏吃。
把四個兒子弄得個個是大胃,就連最小的年僅四歲的王四虎飯量都比一個成年女子吃的多。
現在一分家吃小家庭的飯。王春分夫妻才知道家裏的四個兒子到底有多麽能吃。
廚房裏麵一大鍋的黑麵糊糊,還是放了南瓜塊的,一會兒的功夫,四個兒子就全吃光了。
王春分生氣摔碗的原因,曲花太能生、四個兒子太能吃,家庭負擔太重壓力太大,更生氣的是他要是早知如此,就不該分家。
曲紅進來時,正好聽到王春分在罵曲花母子,抬起尖下巴,雙手叉著腰譏諷道:“我說二弟,你嫌兒子多,那就給我與你大哥過繼一個唄!”
曲紅正好與曲花相反,嫁到王家連續生了四個女兒。
曲紅這輩子最大的遺憾的就是沒能生出兒子。
按照燕城民俗及王族的族規,夫妻沒有兒子就沒有人給送終,去世之後財產歸族裏。
曲紅夫妻一直想把曲花夫妻的一個兒子過繼到名下。
“想過繼?”王春分用牛眼瞪向矮肥醜陋的曲紅,倒不是舍不得兒子,冷哼一聲,緩緩道:“也不是不行,你讓我哥立下字據,我爹裏正族長的位置我接!”
曲花一臉幽怨的站在王春分的身後,她的四個兒子則是表情十分緊張的站在院子裏聽著堂屋裏的爭吵。
曲紅跳起來,叫道:“呸!你大哥是長子,繼承爹的裏正族長位置天經地義名正言順,你算哪根蔥哪根蒜,也敢跟你大哥搶?”
王春分又不是王冬至,才不怕曲紅這個潑婦,嘲笑道:“瞧把你們兩口子美的,又想當裏正族長,又想讓我把兒子過繼給你們家,哦,好事都讓你們占了,我就合著該吃虧!”
曲紅叫道:“誰叫你是老二,你大哥是老大家裏的長子!活該,這就是你的命,你不認也得認。”
王春分不甘示弱的叫道:“大哥和你生不出兒子,也是你們的命,你們不認也得認!”
“你!”曲紅氣得臉上肥肉抖了幾抖,生了一肚子氣,扭著肥屁股回去了,都忘記到曲花家的目的是分享李家蓋土床的事。
曲紅的三女兒王三妞從廚房裏出來,弱聲道:“娘,我爹去前院找爺爺了。”
曲紅嘀咕道:“他去找老不死的就去吧。”
王立冬一身酒氣在王海家坐著等了好一會兒,王海才從李家回來。
王海看到長子,麵無表情的道:“來了。”
王立冬起身急道:“爹,李家修建房子的事,你不找我,瞧吧,李家要修建土床,這事要是傳出去,得被全燕城的人笑話,以後就沒人敢用咱們村的人建房。”
“火炕不是土床。”王海剛坐下來,王燕就揣了兩碗菊花茶進來放在二人麵前。
“大哥,你喝碗菊花茶能泄火去熱。剛煮的,有些燙,你慢著喝。”
王立冬瞧都不瞧王燕一眼,也不喝菊花茶,望著王海繼續道:“火炕不就是用土做的床嗎,土是埋死人的,土床多不吉利!”
王海怒道:“胡說八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王立冬聲音小了些,仍是開口道:“誰說我不懂,我可是建過房子的。”
王海板著臉訓斥道:“你當我不知曉,你跟著族裏的人去鎮裏、縣裏修房,回回都是借著拉屎拉尿躲一邊去偷懶。你懂什麽建房!”
王立冬臉通紅也不是酒醉還是羞愧,急道:“誰說的?我打他去!”
“誰說的,哼,人人都說,你還人人都打!”不止是王立冬,王冬至也是隻要王海不在場,幹活就偷奸耍滑, 族人都不願意跟他們結伴去打工。這就是為何李家修建房子,王海沒有叫上他們的原因。
豐氏在隔壁臥房坐著,隱約能聽到堂屋裏麵父子的對話,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王誌高特意從書房過來,好奇的問道:“娘,你知道火炕是什麽?”
豐氏是剛才才聽說火炕,心裏也很好奇,“你想知道還不好辦,你這就去李家問問健安兄妹。”
王誌高帶著疑惑出了家門。
李健安、李福康去縣城賣餅了,家裏留著看守建材的是李英華、李敏寒。
“誌高哥,火炕是我妹妹想出來的,這是她畫的圖,你瞧瞧。”
“剛才王伯來問過了,問的非常細,還瞧看了用來砌火炕的土。”
李家兩兄弟帶著王誌高去了後院看了堆成小山的紅土。
王誌高蹲下看了一會兒,問道:“這土是從山裏挖的?”
李英華指著被籠罩在夕陽下的大山,“對。紅土就在咱們村的山裏麵。”
王誌高起身道:“咱們這裏的冬天太冷且漫長,要是火炕好用,我會說服我爹在我家也砌上。”
李敏寒一直都很信任李如意,這回也一樣,自信的笑道:“好不好用,過幾天你來我家看就知道了。”
王誌高環視四周,問道:“你家打的搖井在哪裏?”
李英華有些自豪的道:“搖井在前院。你剛才路過搖井,竟然沒有瞧到?”
王誌高又跟著兩人回到前院,見離廚房不遠的地上挖出了一個坑,大概是怕人晚上看不見掉進去,現在用石板封著坑麵,“搖井打了多深了?”
李英華摸摸鼻頭,“兩丈,聽你的兩位族叔說再打一丈就能出水。”
“我們族的水井也是打了四丈就能出水了。”
王族二十幾家人共用一口水井。人多井水少,每家每天隻能打兩桶水。
本族的人用井水都不夠,何況外族的人。
李家、許家等外來戶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在河裏挑水吃用。
再過幾天,李家就不用再去河裏挑水,而是獨家用一口搖井。李家人每每想至此就很是自豪。
月上梢頭,李健安、李福康從縣城小集市回來,餅賣完,可是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