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離開

  時光如苒，日月如梭。


  它來的很慢，卻偏偏走的太快了，往事仿佛還在眼前，但六個月卻確確實實的過去了。


  孩子很快出生了，對於楊開泰而言，那是一個早產兒，因為他隻有七個月就出生了，重量七斤八兩，是個男孩。


  孩子出生以前，楊開泰在屋外不斷遊走，看到妻子如此痛苦的分娩，聽到她的慘呼，楊開泰內心非常焦急，但是苦於使不上勁兒，隻能在屋外給她精神上的撫慰。


  楊開泰的聲音不斷地在屋外傳進來，一直在幫薑佳加油打氣，他的額頭也急得全是汗水，甚至衣服也被汗水打濕了。


  可孩子出生以後，楊開泰卻沒有和大多數的父親一樣，充滿喜悅，他盯著孩子孩子看了好久，麵上既不開心，也不悲傷，他簡直就是毫無表情。


  薑佳有些虛弱，不過看著楊開泰的樣子她心中一驚，還是問道：“你不開心嗎？”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還是把楊開泰拉回了現實。


  楊開泰微笑道：“我簡直開心極了，不然我又怎麽會怔住呢？我開心得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才好。”


  薑佳道：“你開心就好，我很累了，你先出去吧。”


  楊開泰依然微笑道：“你確實辛苦了，就好好休息吧。”


  楊開泰並沒有翻臉生氣，看來他並不知道真相，可他為什麽也不高興呢？也許他天生就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楊開泰微笑著離開了屋子，此時他的臉上也依然掛著微笑，可是他的手卻握成了拳頭，他握的很用力，指甲刺入手心，他的手已經流出鮮血，可他似乎毫無感覺，難道他真的毫不知情嗎？


  藏劍山莊的客人一直以來都是絡繹不絕的，不過自從有了薑佳的到來，以前哪怕高朋滿座，楊開泰也隻是淺嚐幾杯。


  孩子出生後，他卻變了，變得好像換了一個人。


  他變得特別喜歡喝酒，特別喜歡宿醉，哪怕隻是三兩朋友，他也一定要把自己喝多為止。


  是什麽讓他沉迷上了酒香，寧願在把自己泡在酒缸裏，也不願意清醒的麵對這多彩的世界？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可若是真的無味，為什麽他偏偏還要常常喝醉呢？

  有人來訪時，他在家裏喝酒，那無人時呢？寡酒難飲，他開始喜歡留戀煙花柳巷。


  難道他就不怕薑佳傷心難過嗎？


  是否他早已經發現了事實的真相，可他為什麽又不肯說出來呢？


  或許他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的改變隻因為人心總是善變的，誰有能真的懂得別人的心呢？


  對於楊開泰的做法，薑佳選擇了包容，她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跟他發過火，甚至不能算是包容，應該是無視，她似乎毫不在意。


  她一定不是因為理解楊開泰的孤獨，那她就一定是真的漠不關心。


  她雖然沒有理會楊開泰，但楊開泰卻一直很好的控製著自己，他雖然留戀煙花，但是卻從未徹夜不歸。


  他對薑佳依然隻有溫柔，是不是因為他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在了外麵，所以他才能把最好的一麵留下來給薑佳呢？


  夜已經很深了，可是楊開泰還是無法入睡，他在床上翻來翻去的，似乎正有什麽苦惱的問題在折磨著他，終於他常常的歎了一口氣，好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做這個決定令他很苦惱，也很痛苦，但他必須要做，因為他發現了自己妻子的秘密。


  薑佳竟然帶著孩子和一個男子時常秘密幽會，他們看著更像是一家人，也許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


  楊開泰不明白薑佳當初為什麽要嫁給自己，但他知道能讓人動心的無非隻有名利二字而已。


  從他做好決定以後，他每天還是和以往一樣在花園裏練功，不過他開始變得很大意，練完以後，他不但沒有將武林秘籍收走，而且就將所學武藝放在明顯處。


  他又將倉庫的鑰匙交給薑佳保管，因為這樣一來，他的錢財，他們也是隨時可以拿走的。


  可是二人並沒有任何行動，他們還是時常幽會，卻對武功秘笈、金銀財寶不屑一顧。


  楊開泰實在想不明白了，他知道孩子並不是自己的，也知道薑佳並不喜歡自己，那是什麽原因，令她寧可搭上自己的幸福，也要嫁給自己呢？

  是為了報恩嗎？絕對不是，因為這種報恩的方式，實在令人無法接受。


  那是為了報仇嗎？他們之間又到底有什麽樣的仇怨？

  楊開泰對所有的原因都一無所知，所以也幹脆裝做全不知道。


  他對薑佳依然很好，依然全是柔情，對他們的幽會不聞不問，仿佛從未知道。


  時間的推移，薑佳似乎也慢慢地被他的柔情融化了，大約過了兩年後，她終於允許楊開泰和自己同房了。


  他們睡在一個房間以後，楊開泰很少再出去喝酒了，而那個和薑佳時常幽會的男子，也不再來了，故事似乎漸漸美滿。


  楊開泰不在乎薑佳的過往，甚至願意包容她的背叛，隻要他們一家人能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可奇怪的事還是發生，他們一起生活了已近十年，他卻不知為何，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此時他已經離開兩年了，是什麽原因讓他忽然離開，他又是去了哪裏？

  他絕對不是因為薑佳的背叛，因為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他甚至想過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讓薑佳帶走，讓她和她的愛人能夠遠走高飛。


  他並不介意薑佳的過去，那他是因為什麽非要離開呢？又為何離開的這麽匆忙，就連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