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夜談

  新世界，一處無名孤島上，夜深人靜，篝火劈裏啪啦的響著。


  不同於其他三位大海皇者，紅發向來是居無定所，沒有固定的地盤，而這座孤島便是他的臨時駐地。


  島上，紅發海賊團的眾人已經入睡，臉上猶自帶著疲倦的麵容，這些天來連續不斷的n度戰鬥讓他們一直處於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睡得太死，夢境是敵人的領域，如果深陷其中，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絕望悲觀的氣息早已在紅發海賊團眾人的心中彌漫開來，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過困境，也不是沒有遭遇過慘敗，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艱難過，敵人的強大已經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象，更別說上次在黃金城那一戰之中他們就已經傷亡慘重，到現在都還沒緩過氣來。


  如果不是被他們船長樂觀豁達的情緒所感染，隻怕不少人都已經崩潰。


  不過，在這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刻，就是紅發也免不得流露出一絲倦色，對於他這種將船員當做家人的人來說，內心其實早已飽受煎熬，隻是在船員麵前才堅強的沒有表現出軟弱一麵。


  “你後悔了嗎？”鷹眼看著這個斷了一臂都泰然處之的男人此刻竟然流露出痛苦之色，也是有些不勝唏噓。


  “不，我不後悔，有些事情雖然很難，但總得有人站出來去做。”隻有弱者才會去後悔，紅發所痛苦的隻是自己還是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守護自己所珍視的一切。


  “你應該已經收到情報了吧，夢魘真身出現，接下來或許就是最終的決戰了我並不是有意打擊你，但在我看來，即便你聯係上了百獸凱多，依然是處在絕對的劣勢。”鷹眼意有所指的說道。


  紅發自然明白鷹眼的意思，搖頭苦笑道：“那個怪物的強大我比你更加清楚，我上次之所以決定對他出手，除了有為禦田大哥複仇的意思以外，同時也是因為一些蛛絲馬跡，追尋到了他隱藏在更深層次的力量，即便隻是顯露出的冰山一角也足以讓我感到驚懼。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他真正想要做的不是成為海賊王，而是顛覆這個世界，他要毀滅這個世界現有的秩序，然後在廢墟上重新建立起屬於他的時代。”


  鷹眼表麵上仍然是不動聲色，一副麵癱表情，但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夢魘現在展露出來的仍然不是他全部的力量？而且他印象中的紅發，不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是泰然處之，從容不迫，現在竟然直言他對夢魘的真正力量感到恐懼，這在他看來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事情。


  “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後路可退了，那個怪物是夢境的主宰，我們或許可以躲避他在夢中的襲殺，但耶穌布他們卻是做不到，除非我拋棄他們，或者帶上他們徹底退出新世界，否則那個怪物遲早有一天會對耶穌布他們下手的。”


  或許是察覺氣氛有些沉悶，紅發又從容一笑道：“再說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是如何，就像當年的艾特沃爾海戰，所有人都認為金獅子會毋庸置疑的取得勝利，可最終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毀滅了他的野心，也讓羅傑船長徹底奠定了成為海賊王的基礎，說不定，我會成為第二個羅傑船長呢！”


  鷹眼卻是在一旁幽幽說道：“就算你是羅傑，夢魘也絕對不會是金獅子，那個家夥比金獅子更為可怕。”


  “咳咳”紅發無奈苦笑，“這個時候就別來打擊我了啊。”


  鷹眼沉默片刻，說道：“明天我會幫你攔住多弗朗明哥和甚平，至於其他的戰鬥，我就不便插手了。”


  其實，對於鷹眼而言，他最想挑戰的敵人還是夢魘，但他也知道，明天那一戰的主角隻會是麵前這個斷了一臂的男人和那個正在趕赴戰場的怪物。


  他不屑於去與別人圍攻，當然，夢魘的盟友和手下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這可不是在黃金城，當日是紅發一方在頂層戰力上占據優勢，才能肆無忌憚的與斯巴克賈巴聯手對敵。可這次的局勢卻是完全反了過來，無論是在實力和勢力方麵都不占優，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對紅發持悲觀態度。


  更何況，他雖然自信能擊敗多弗朗明哥和甚平中的任意一人，但同時對上兩人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多謝！”紅發深吸一口氣，患難見人心，到了最危急的關頭，竟然隻有鷹眼這“劍友”和凱多這宿敵願意出手相助，雖然他也知道，一般人的確是不可能有那種勇氣去麵對夢魘那種怪物的，但知道歸知道，心中還是一陣發堵。


  第二天，一輪紅日掛在天邊，撕破雲層，綻放出萬道霞光，細碎的陽光灑落在海麵上，泛起點點金光。


  紅發海賊團的眾人揉著惺忪的睡眼，哈欠連天，一個個都是縱欲過度的模樣，沒辦法，敵人是可以操控夢境的怪物，他們可不敢進入深層睡眠，將希望寄托於對方的僥幸的多是活不長的。


  突然，遠方的海域傳來一陣轟鳴，讓平靜的小島瞬間嘈雜起來。


  “船長，是凱多。”作為狙擊手的耶穌布自然是第一個發現目標，湊到紅發身邊低聲說道。


  聽到來的人是凱多，紅發海賊團眾人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是落了下來，雖然他們也知道最終一戰不可避免，但仍然是潛意識的不希望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幸心理。


  見此一幕，紅發也是感到一絲無言的悲哀與淒涼，曾幾何時，隻有別人聽到他的名號聞風喪膽的份，什麽時候他的海賊團也患上“夢魘恐懼症”了？


  “紅發，沒想到你這小鬼也有這麽落魄的時候，哈哈哈。”凱多如同炮彈一般落到小島上，大地震動，地麵龜裂，見到紅發海賊團的慘狀，此刻也是幸災樂禍的嘲諷道。


  “凱多，如果你是來找我打架的，我自當奉陪，如果不是，就給我安靜點。”紅發態度強硬。


  “你這小鬼是想找死嗎？”凱多自然也沒什麽好脾氣，頗有種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跡象。


  紅發海賊團和百獸海賊團的眾人都是一陣頭痛，這兩位大佬平時互相看不順眼也就算了，現在可是大敵當前，戰前內訌最後讓敵人給撿了便宜可就真的鬧笑話了。


  好在，兩人的僵持氣氛被遠方海域的一聲鳴笛給打破。


  “夢魘，真的來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