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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夜不歸宿

  翌日,晏姻難得起了個大早。


  去後院把原本定好的歌舞改了,改成了輕鬆歡快的。


  想著昨日趙春風寒加重,又去看趙春。


  看過,趙春精神卻是比昨日差了些。


  晏姻也不打擾她休息,出來再往紅綾那裏去,剛出前院,正碰見曹玉竹和白虎往遊廊那邊回來。


  遊廊勁頭,是少人問津的王府側院。


  內裏是一個五畝見方的馬場,馬場一角有兩間房舍,是李鈞的兵器庫,裏麵陳列著李鈞收藏的各式兵器戰甲。


  “一早你們去側院做什麽?”晏姻好奇,問了一句。


  曹玉竹看了白虎一眼,沒有回答,隻將手裏的小藥箱往後側了側,道,“王妃與白長史先聊著,我去廚房看看紅綾的藥煎得如何。”


  這是正事,晏姻趕緊讓她去。


  留下的白虎撓了撓頭,答道,“王爺的馬突發急症,一時找不見獸醫,請曹夫人過去瞧瞧。”


  “王爺的馬挪去側院養著了麽?”晏姻隨口又問一句。


  白虎匆匆嗯了一聲想走。


  晏姻攔住了他,“欸,五百兩銀子,你什麽時候給我?”


  碰著麵就問這個,一大早的王妃怎就沒個忌諱。


  白虎臉暗了些,“屬下不是說過幾日麽。”


  觀白虎麵色不悅,晏姻也意識到自己一大早找人要賬不妥,遂笑道,“嗬嗬,我是怕你忘了。”


  “屬下就是忘了自己姓什麽,也不會忘了您的銀子。”丟下一句話,白虎去了。


  嗬,這氣衝衝的勁頭,欠債的都是大爺。


  幹瞪兩眼,晏姻往紅綾那裏去了。


  見晏姻來,紅綾跛著腿要下床迎她,“妾身給王妃請安。”


  晏姻趕緊上前扶著,“你還是對我隨意些吧,妾身妾身的喊著,感覺我似又在欺負你似的。”


  紅綾勉強有了些笑顏,“那我便不拘了。”


  “不拘不拘。”說著,晏姻又看向紅綾的腿,“你腿可好些了?”


  “昨日玉竹姐姐給我按摩,好多了。”紅綾答著,麵上雖是帶著笑,卻看不出一絲開懷,反而因著那強扯出的笑顏,更顯憂傷。


  她身份不明,善惡不知。


  晏姻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覺她可憐,便道,“今日我在後院排了歌舞,你早些過來。”


  紅綾垂眸輕歎了一聲,“我腿上有傷,就不去了,你們玩。”


  專門為她改了曲子,她不去怎麽成。


  晏姻又勸道,“你就去吧,曹夫人、韓少師、趙將軍,還有裕王殿下都來呢,熱鬧得很。”


  聞言,紅綾臉上又揚起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紅綾改了口,晏姻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交代讓她早些去後院,便回了靜月閣。


  歇了一會,就見管家來報,“王妃,裕王殿下和趙將軍到了。”


  “你先請他們去後院,我隨後就到。”


  晏姻答了一聲,趕緊收拾一番去了。


  到後院,紅綾到得比她還早,特意打扮了一番,比之前看著還要嬌俏幾分。


  稍後,曹玉竹也到了。


  昨晚青鸞去與她說,她便知道晏姻的用意,本不想來,奈何又抵不住好奇心,猶猶豫豫一番,終究還是來了。


  坐在看台上,她有些難為情,也不敢正眼看人,隻垂眸喝茶,就算是往舞台上看,視線也是拐了好幾個彎。


  拐過在場的李謙,韓琦,趙棘。


  而李謙,韓琦,趙棘呢,知道在場有李鈞的妾室,皆目不斜視,專心欣賞歌舞。


  晏姻看在眼裏都急死了。


  曹玉竹當初可是高舉反動大旗,誓不當鹹魚,但現在這表現,忒慫!


  晏姻恨不能上去掰著曹玉竹的頭,讓她看看麵前的幾個男人,到底看中了哪個?

  正憋悶,韓琦忽問道,“怎半日不見晉王殿下?”


  晏姻眉梢扯了扯。


  一早各個人都清候遍了,就沒問過李鈞。


  額他在做什麽來著?

  這時,管家忽進來湊近晏姻小聲道,“王妃,王爺回來了。”


  “他一早去哪了?”晏姻問道,難怪沒見到他人,原來是出去了。


  “不是去哪了,是王爺昨晚一夜未歸,現在才回來。”


  晏姻頓時炸了,“他昨日夜不歸宿了!”


  管家趕緊揚揚手,讓她小聲點,“聽說王爺昨日是去了太後那裏”


  晏姻想起來了,昨日是讓李鈞去太後那裏了。


  “但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回來時王爺受傷了,傷”


  管家話未說完,晏姻已經提著裙子跑了。


  她一顆心揪著。


  之前勸李鈞不要自恃武功高強掉以輕心,他不聽,現在好了吧,受傷了吧。


  也不知道傷哪裏了,重不重,會不會死。


  “李鈞——”


  晏姻哐一聲撞開了李鈞的屋門。


  屋內,李鈞歪在琉璃榻上,睡意朦朧,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但絕不是要死的那種狀態。


  他反倒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晏姻,很擔心,“姻兒,你你怎麽了?”


  “你哪裏受傷了,我看看。”說著,晏姻爬上榻挽起李鈞的衣袖,又拉開他的衣領,再在他身上摸了摸。


  細細檢查一遍,最後隻在李鈞額頭發際處,找到了一條小拇指印大小的血痂。


  “你不是號稱天下第一的麽,怎讓人傷了這麽大道口子,盡唬人,我看你以後出門還是多帶些人”


  李鈞怔怔看著晏姻,由著她擺弄。


  她兩瓣粉唇一張一合,喋喋不休,吐出的字卻如珠似玉,婉轉動聽。


  聽一輩子都不夠。


  “姻兒嗯”


  李鈞欠身勾起晏姻的脖子,想來一個深吻。


  卻被晏姻慌亂推開。


  她麵紅耳熱,一半是羞,一半是惱,“你昨晚去哪了?為何夜不歸宿?頭上的傷又是怎麽弄的?”


  李鈞唇角勾起一彎淺笑,“怎麽,你擔心我眠花宿柳了?”


  晏姻慍臉打開他的手,作勢要去,“你好好說話,要不然我可走了。”


  “別走,我好好說就是。”李鈞坐起身子,從懷裏掏出虎符做了個往額頭砸的手勢。


  晏姻看著有些不懂,“誰這麽大膽敢砸你?”


  “太後啊。”


  淡淡說著,李鈞又往琉璃榻上歪了下去,“昨日你不是說要我與皇祖母說曹玉竹和離出府之事麽,我說了,太後不允,然後”


  “然後她就拿虎符砸你了?”晏姻搶道。


  隻覺那太後那小老太太下手太狠了,不覺她之前戳過李鈞好幾回有什麽不對。


  李鈞搖搖頭,“然後我跪下求她了。”


  這樣啊!

  晏姻笑了,“沒想到英明神武的晉王殿下,還有給人下跪的時候。”


  李鈞佯橫晏姻一眼,“還不是為了那該死的院牆。”


  這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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