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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你可知罪

  一眾嬪妃貴婦隨之皆轉過臉去,頗覺沒意思,本以為能扒些晉王府的黑料,沒想就是一出爭搶男人的酸醋鬧劇。


  此事各府皆有,沒甚新鮮。


  至此,一出可大可小的險劇在幾人的配合下,完美遮掩過去。


  晏姻暗暗鬆口氣。


  這事她擔的風險最大,若曹玉竹和紅綾不理解她的意思,那她就是悍妒,逼得晉王小妾要離府的罪魁禍首。


  太後若要個交代,她負全責。


  還好她們皆配合到位。


  曹玉竹一番言辭沒話說。


  紅綾亦是知道審時度勢,趨利避害,還沒傻透。


  就是李鈞撿了便宜,拍個桌子說過幾句話就沒事了,戲全在幾個女人身上。


  不過他是男主,有主角光環。


  該他。


  待管家不知從哪個旮旯裏,找了蒙了厚厚一層灰的家法鞭來,晏姻已俯在李鈞膝頭,嚶嚶哭著“認錯”了。


  再看眾人,皆是劫後餘生的喜色。


  唯有徐瑾臉色鐵青。


  她聽皇後的安排,要讓晉王府雞犬升天,沒想卻讓他們妻和妾睦,龍鳳呈祥了。


  回去免不了又要受皇後的一頓責罵,想想她就憋悶,歌舞還未完就借故去了。


  見徐瑾去了,紅綾仍心有餘悸,低頭抬眸,偷偷掃了一眼眾人。


  曹玉竹和周氏母女低低說著什麽。


  晏姻對著李鈞竊竊哭訴。


  沒有一人看她,連一個責怪的眼神的都沒有。


  紅綾羞愧,適才晏姻一人攬責,李鈞隻揪晏姻的錯,曹玉竹亦未提及其他。


  他們都沒有要將她推出來的意思,完全把她當做自己人。


  但是

  他們會不會是因著人多未表現出來,要等著與她秋後算賬?


  想到這,紅綾又掃了眾人一眼,還是如故,隻有周氏狠瞪了她一眼。


  紅綾趕緊埋頭吃菜。


  曹玉竹見著,對周氏搖了搖頭。


  她要出府這事即便紅綾現在不說出來,也難免日後他人不會知曉,且紅綾今日也有了教訓,所以她也不管她那茬,隻擔憂以後出府更難。


  “你幫我看看,還有沒有人在看我?”晏姻埋著頭問李鈞。


  做戲得做足,若有人看,她還得接著幹嚎。


  “孟貴妃還在看。”李鈞答著。


  雖剛才沒吃上到口的肉,但現在晏姻在他懷裏哭得顫巍巍,溫軟可憐,好似一隻剛出生的小狗崽,他心裏的得意無以言表。


  “怎麽還在看啊。”


  晏姻帶著哭腔,透過李鈞的臂彎往孟貴妃那裏瞅。


  卻見孟貴妃與其他幾位小輩嬪妃頷首而談,根本沒看他們這裏。


  晏姻抬手照李鈞手臂就是一拳,“叫你騙人,我眼睛都哭腫了。”


  “啊!我手上有傷,很疼的。”


  “活該,疼死你。”


  兩人膩膩歪歪,直到宴席散才打住。


  送走賓客,晏姻小腹有些隱痛,沒精神再周旋,吩咐管家好好招待韓琦後,早早回靜月閣躺下了。


  李鈞心疼她,亦未去打擾。


  翌日一早,晏姻還未起來,太後宮裏就傳話來,讓她速速入宮覲見。


  晏姻不敢怠慢,收拾好來到大門口。


  門外,紅綾苦著張臉,在等小廝趕馬車過來。


  昨日散宴後,紅綾怕眾人秋後算賬,先往各處登門賠小心。


  到曹玉竹那裏,曹玉竹不鹹不淡說了幾句,沒為難她。


  李鈞見她來,借口有事,什麽都沒說,便打發她走了。


  就隻晏姻昨個睡得早,她沒說上話。


  現在見著晏姻,她馬上換了副笑臉迎上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殷勤,“妾身見過王妃!”


  晏姻聽李鈞說了紅綾的遭遇,看她順眼了些,也沒想要為昨日之事去拿捏她,隻頷首嗯嗯兩聲便過去了。


  待馬車過來,晏姻蹬車入內。


  到宮門口,下車,卻見紅綾也緊跟著從後麵一輛馬車裏下來了。


  “太後也召見你了?”晏姻詫異。


  紅綾臉又苦了幾分,“皇後召見妾身了。”


  晏姻更覺意外,皇後何等地位,紅綾何等身份,這樣天淵之隔的兩人居然有交集?


  “皇後召你何事?”晏姻又問。


  紅綾哀歎一聲,說話也沒那麽多講究。


  “皇後宮中的海棠花開了,她邀請幾位嬪妃賞花,聽說我是舞伎出身,讓我入宮為她們舞一曲助興。”


  聞言,晏姻了然,助興不過是借口罷了,定是為昨日之事。


  徐瑾昨日的話明顯不懷好意,但最後風波平息,氣得她離席而去。


  皇後是她親婆婆,為兒媳出氣也是有的。


  昨日之事是被皇後指使亦是可能。


  若不然紅綾舞伎出身皇後如何知曉,宮中諸多舞伎皇後都看不上,偏偏選了紅綾去?


  思及此,晏姻抱胸睨著紅綾道,“你以前什麽出身那是以前,但現在你是晉王府的夫人,不是供人取樂的玩物,讓你來你就來,你就不會扯個慌說你身體欠佳?”


  說著,晏姻不免嘀咕一句,“說別的嘴倒是挺快。”


  紅綾聽著也不做聲,誰叫自己錯了呢。


  半天隻接著晏姻上一段話說,“話是這樣說,但皇後的旨意我哪敢違抗。”


  “王爺呢,他知道這事嗎?”晏姻問道。


  紅綾搖頭,“聽說王爺一早往裕王殿下那裏去了,不知道這事。”


  晏姻瞟了一眼紅綾膝蓋,麵上有些愧疚,但仍端著架子道,“你之前夜裏給王爺跪久了,膝蓋可受得了?”


  “若是隨便舞一曲,也無多大幹係。”紅綾答著。


  “既這樣那你先去,我等會過去瞧瞧。”


  晏姻急著往太後那裏去,也不跟紅綾多聊,讓她去。


  再急急來到啟祥宮,太後已等候多時。


  知道晏姻進來,太後仍靠在羅漢榻上閉目養神,仿若不知。


  嬤嬤在一旁忙著無關緊要的小事,也沒有要提醒太後的意思。


  得。


  晏姻撩裙子跪下磕頭,朗聲道,“皇祖母,姻兒給您請安了。”


  她之前不行這樣的大禮,但這次太後顏色不似之前和悅,她心裏有數。


  聞聲,太後眼皮子緩緩抬起來,掃了晏姻一眼,沒讓她起來,隻沉聲道,“姻兒,你可知罪?”


  罪?晏姻可太知道了。


  但嘴裏仍答道,“姻兒不知何罪之有。”


  套路都是這樣,必得讓太後細數一遍她的罪狀,太後心中的怒氣才能消除一二。


  果然,太後聲音高了幾分,“你之前要與鈞兒和離,鬧得滿城皆知,讓鈞兒顏麵盡失。”


  “昨日,你居然要將鈞兒的夫人趕出府去,你難道是怕鈞兒的臉丟得不夠?”


  “玉竹乃是我親自挑選入府的人,你這般可是對我老太婆有何不滿?呼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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