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貴妃之恨
第722章 貴妃之恨
而就在他正在往禦書房外走去時,一個正悄無聲息立在禦書房外的曼妙身影突然就似剛剛醒悟過來一般,趕緊轉身往外跑了幾步,最後藏身在離禦書房大門不遠處的一根紅木大柱之後。
幾乎就是在她才剛剛藏好的下一刻,元喜就從裏麵走了出來。
大約是因為有心事,元喜並沒有注意到柱子後麵藏著的那個人影,就如此走了過去。
而柱子後麵的身影還立在原地等候了良久,等到突然有一陣涼風從庭院中吹過,那身影才慢慢地從陰影裏行了出來。
此時已經是晚間了,禦書房中靜悄悄的,隻有天邊掛著的那一輪彎月散發出淒涼而慘白的月光。
隻見那身影先是往禦書房大門的方向走了兩步,最後卻還是停了下來,轉身便往另外一個方向走了。
隨著那人的快步行進雪白的裙擺蕩漾起一陣激烈的弧度,而那比裙擺還要白的月光打在她的臉上,赫然照出她的一張怒氣衝衝幾乎扭曲的臉。
她並非別人,正是那上一刻還在與齊孝帝溫存的周貴妃。
她方才在偏殿中醒來發覺齊孝帝不在身旁,於是便起身尋了出來。一路尋到禦書房的門口,卻萬萬沒有想到竟讓她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慕輕微居然懷孕了?
那個賤人,居然有孩子了!
而且瞧著陛下的話中之意,他不但不處置楚崢那個殺害她兒子的罪魁禍首,居然還要派出禁軍去保護慕輕微與她腹中的孩子!
一口氣走出去老遠,等終於來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花園裏,周貴妃才猛地停住腳步扶著旁邊的一簇假山低聲痛哭起來。
“陛下,您怎可如此對我!”
這聲音低沉而悲痛,語氣中的濃濃恨意更是令人驚駭。
再次回憶起自己方才在禦書房外無意中聽到的那些話,周貴妃秀眉緊蹙,十根指頭更是死死地摳著山石仿佛要將那堅硬的石頭摳出一個洞來似的。
她恨啊,她真的恨!
為什麽明明是她失了孩子,皇帝卻還是處處向著元後所生的那個逆子。
為什麽她的兒子才剛剛定親,在這麽大好的年華卻為奸人所害,可魏瑤那賤人的兒子,卻在這個時候有了孩子!
周貴妃一心覺得是楚崢殺了她的兒子,毀了她將近半生的希望,她根本接受不了楚崢非但沒有被處置,甚至還有了後代這一事實。
恨意溢滿胸腔的周貴妃抬起頭來,有些想回去找皇帝問個清楚,可望著天邊的那彎明月,她卻又不得不忍住自己的衝動。
她不是沒有哭求過皇帝,可這對皇帝來說這真的有用嗎?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她幾乎都要將自己的眼淚都哭幹了,好不容易才換來皇帝處置楚崢的旨意。可就因為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前朝皇子,楚崢居然就如此輕易地被他給放了。
甚至因為她的多次哭訴,皇帝居然都不願意見她了。
昨日她驚聞皇帝居然放過了楚崢,立馬便要去禦書房向他質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卻不想她才剛剛走出儲秀宮的大門,她的兄長,當朝兵部尚書周榮卻突然出現,二話沒說便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她不知哥哥是怎麽求到陛下的恩典準許他到後宮裏來看她的,可那重重的一巴掌著實是將她給打懵了。
但清醒過來之後她仍舊以為兄長是來幫她討回公道的,立馬便哭求兄長與她一起去麵見皇帝,要求皇帝仍舊嚴懲楚崢。可兄長卻二話不說,便將她拉著步入了殿內。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兄長那時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在質問她,到底是不是要拉著周家上下一起去送死!
她不明所以,問他到底為何要說如此重話,兄長這才恨鐵不成鋼地將朝中之事一一分析給她聽。
也是有了兄長的提醒,她才陡然意識到,自己先前在皇帝那處哭求皇帝殺楚崢給自己的兒子報仇,這事居然做錯了!
她不錯在為自己的兒子報仇,就隻錯在太過相信齊孝帝對她的感情。
兄長說陛下根本就不願意在此時處死楚崢,當陛下下決定要留下一個人的性命的時候,就算她再怎麽哭求也是徒勞的。這不僅不能換來她想要的正義,反而會令陛下對她伸出厭惡之心。
到那時候她不僅失去了兒子,也許連如今的身份地位也都要失去了。
有了兄長的一番教訓她現在自然也是轉過彎來了!雖然事實讓人很難接受,可兄長說的也對,楚琰再好也已經離開人世了,可她與周家上下卻仍舊還在這個世界上活著。她不能僅僅就隻因為一個失去的孩子,而將自己與整個周家都帶入歧路。
原本她有楚琰,她一心考慮的就是該怎樣將自己的兒子送上那儲君之位。如今楚琰沒了,她要是還不趕緊爭取補救的話,等皇帝起了意立旁人為太子的話,那她這麽多年的經營不就皆成了一場空談。
最可怕的是下一個上位者,難道就一定會對她友好?
若想要繼續延續自己的富貴,不成為別人的刀下魚肉,她更應該做的事情是讓自己再次懷上一個孩子。趁著陛下如今還在壯年還對她心存憐惜,她要緊緊地抓住整個機會再想辦法誕下一個麟兒,如此才算是真正保住了自己的未來。
要是沒有孩子的話,像她這樣一個已經日漸衰老的女人,總有一天會被更年輕更漂亮的其他嬪妃所替代。她沒有兒子做倚仗,那等陛下百年之後,這齊國的皇位就會落到他人的手上去。
但如果能夠在給皇帝生個兒子,憑借著她籠絡皇帝的手段和時任兵部侍郎的哥哥的實力,皇位一定還是屬於他們的。
等到那個時候,不管是宮裏的仇人還是宮外的仇人,人頭落地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正是因為暗存了這樣的心思,這才有了她今日精心打扮絕口不提朝堂之事,隻為與皇帝溫存的一幕。
她幾乎是忍著自己的悲傷在與齊孝帝周旋,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