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底細
丁瑚的反應大大出乎張大廚的預料,有心追吧,他還沒吃飽,這錢得他出呢,不吃飽豈不是太浪費了。再說了,小丁問的那事兒,自己也不能往外說呐,這要是讓女老板知道了,那還不得開了他呀!
有心不追吧,這麽多天一直沒弄清楚小勤雜工調教蛐蛐的秘訣,張大廚心裏就跟小貓撓心似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晚上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著了吧,淨做關於蛐蛐的惡夢。
就在昨天,因為自己一時走神,還差點兒燒糊老板一口鍋,幸虧旁邊幫廚那人手疾眼快,趕緊往鍋裏扔了一把生菜葉,這才保住了那口鍋。
“這樣下去不得把我折騰成神經病呀!”張大廚心下暗忖道。
他這兒一猶豫,小丁早就走遠了。
張大廚飯量還是相當不錯的,悶聲悶氣地好歹把飯吃完了,結完賬也隻好打道回府了。
又過了幾天,張大廚心底實在憋得難受,打小就玩蛐蛐,幾乎一天也沒斷過,他心底比誰都清楚:照小勤雜工那種玩法,自己不管搞到什麽樣的蛐蛐,隻要跟小勤雜工對局,恐怕這輩子也沒戲呐!
這天傍晚,還在郵局門口,張大廚恭恭敬敬地迎候在那裏,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得問清楚那隻蛐蛐為啥那麽厲害。
“張大哥在這兒等人呐?”小丁明知故問。
“嘿嘿嘿……咱哥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多謝美意,心領了!張大哥要沒啥事兒的話,我得回去了。”說罷,小丁抬腿就走。
“留步,留步……那道‘五福吉慶魚’……我們幾個私底下也議過,實在是知道的不多。不過,那天,那幾位不是準備點八道菜嗎?我可以告訴你剩下的七道菜的菜名。”
“是嗎?說來聽聽。”
“‘雲蒸霞蔚’、‘一掌豆腐’、‘三山五嶽燴’、‘七寶芙蓉雞’……還有……讓我想想,這些菜名怪得很,我也是頭一回聽說,對了,還有‘醉臥虹橋羹’、‘九子鬧龍宮’……”
“還差一道菜呢!”小丁笑著提示了一下。
“想起來了,最後一道菜是‘金玉滿堂’。”
“聽你這意思,這八道菜在上的時候還是要講一定順序的,這萬一要是上錯了,顧客那邊照樣可以挑出毛病來,對吧?”
“老弟到底是在百年老店待過的人,他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看你年紀輕輕的,見識倒是蠻厲害的!”張大廚其實平時說話挺直爽的,今天為了討好小丁,他是話風大改呀。
“這八道菜貴店的大廚都做得來嗎?”小丁隨口問道。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是一道也沒見過……不是……我是一道也不會做。那七道菜的菜名還是我費了老大的勁才搞到的。”聽得出來,張大廚應該是說走嘴了。
同行間競爭,往往虛虛實實的,大家多少都有些秘密,否則,很難在街麵兒上站穩腳根。
“貴店身份最高的廚師應該可以做得來吧?”小丁試探著問了一句。
“其實,我在店裏就是個三流小角色,大廚們的事兒我還真不是很清楚,估計你也看出來了,業餘時間我幾乎都擺弄蛐蛐了。老弟是不是也該跟我說說你那隻寶貝蛐蛐為啥那麽厲害了吧?”
“嗬嗬……遠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我呢,盡量把自己蛐蛐當成自己的朋友,最大限度地給它自由,其實,我手上那隻蛐蛐,就算我放它走,它自己也會走到半道兒再回來的,這樣的蛐蛐,尋常蛐蛐還真不是它的對手。”小丁說的全是實話。
聽到小丁這樣的解釋,張大廚不由地撇了撇嘴,看那意思是不大相信,認為小丁這是在糊弄他。
小丁知道張大廚心存疑慮,笑著向他提起了那隻差點兒被張大廚扔到垃圾桶裏的蛐蛐。
“你那隻蛐蛐在我那兒養傷也有好幾天了,如果它現在出來參加比賽,恐怕整個花鳥魚蟲市場裏的蛐蛐都不是它的對手。”
“啊?!你還真把它給救活了?它現在果真這麽厲害嗎?”
“不信?明天午休的時候,辛苦你過來找我一趟,我把你那隻蛐蛐還給你,你試試就明白了。”
“算了,我還是另外再弄幾隻更好的蛐蛐,你得空了指點指點我?”
“好說,好說!回見!”
“再見!”
眼望小勤雜工的背影漸行漸遠,張大廚感覺小勤雜工說話說一半留一半的,怎麽聽著都不太靠譜,他打算回去之後好好打聽一下“五福吉慶魚”的具體做法,以此為籌碼再跟小勤雜工好好聊一聊。
……
回到住處,小丁特意留意了一下那隻差點兒被張大廚遺棄的蛐蛐,就見它安安穩穩地趴在罩籠裏正休息呢,時至今日,小家夥身上的傷也養得差不多快好了……
窗外,夜空如洗,群星閃耀,7樓的風景與自己從前租的那房子周邊景致大為不同,讓人看著心境開闊得很。
老謝回到家鄉也有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自己通過微信問候過幾次,他也隻是回複“就那樣”、“還可以”、“正忙著呢……”等字樣,唉!自己現在過得也隻是比前期稍好一些而已,實在無暇顧及老謝的生活。
“唯願他萬事如意了。”念及於此,小丁心下頗為感慨。
很顯然,“真幻齋”那位女老板也非易與之輩,這從張大廚提供的那七道名菜的菜名就可以看出個七七八八。
小丁已經查閱過了,這七道名菜至少有五道在《食經》之中載有明文,最多也就是差一兩個字而已,想來是後人略加修改而已,其主要內容應該大致相同。
由此看來,那位女老板應該有些來頭,倒也不全是虛頭巴腦地拉大旗、扯虎皮嚇唬人的套路。
“另外兩道名菜應該大有來曆,改天有時間,不妨去省圖書館查一查相關的曆史資料,或許有些收獲。有段時間沒見著潘老先生了,關於潘家那位前女婿的事,也該跟他老人家打聲招呼了。”小丁心下暗忖道。
這一天,景區全麵檢查電線、燃氣、水網等線路安全,“愉心居”隻得停業半天,得知此消息之後,小丁一大早就乘車來到了省圖書館,坐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見到潘老的身影。
於是,小丁步行來到潘老女兒所住樓層,敲打了幾下房門。
“哦!是你!請進,請進!”潘老的女兒熱情地招呼著小丁進門。
“這是我給潘老帶的一些大米,麻煩你收一下。”
“謝謝,謝謝!讓你費心了,誒?這米怎麽這麽香呢?”
“這是‘十香五花米’。”
“哎喲!這就是傳說中的‘黃金稻米’呐,我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米呢!果然非比尋常。我代家父謝謝你了。”
“沒什麽,應該的。”
“潘老不在家嗎?”
“喔!自從你上回幫我們解圍之後,姓袁的就再也沒有來過了,我還奇怪呢,問我父親,他讓我不要多問。最近看著我這邊也安穩多了,他就回我家老屋去住了,隔三差五的,我帶著孩子上那邊陪他住上幾天。”
聽說潘老先生一切安好,小丁也就放心了,趁著潘老先生不在旁邊,他就將自己知道的關於袁久程的詳細情況告之了潘老的女兒。
潘老的女兒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向小丁表示了由衷的謝意。
“你別這麽客氣,這要論起來,還是潘老對我的幫助更大。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店裏了,請您代我向潘老先生問好。”
“不再坐一會兒了?”
“不了,店裏的事還多著呢,再見!”
“那……好吧,再見!”
……
下午一點多鍾,“愉心居”水電都已順利接通,小丁正在庭院裏收拾鮮魚呢,老楊頭拎著幾包調料打外麵回來了。
“匡家那邊同意參賽,不過,他們建議我們最好以個人名義報名參賽,最好不要用‘愉心居’的名義。”老楊頭轉達了匡家人的意思。
“那咱還去報名嗎?”
“去呀!報名門檻那麽低,老板又不反對,幹嘛不去?嗬嗬……”老楊頭笑著回應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