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賀青衣到了
為了不讓城中百姓憂心，文墨涵病倒的事情並未傳出去，衛風他們也被禁止跟文墨涵接觸，由蕭曼負責照顧文墨涵。
文墨涵看著日漸消瘦的蕭曼，眼底彌漫著心疼：“曼兒，你後悔留下嗎？”
蕭曼用湯匙攪拌著碗裏的藥，吹涼喂到文墨涵的嘴邊：“說什麽胡話，當初是我自己要進來，也是我自己要留下，為什麽要後悔？”
“若是你也感染了時疫，怎麽辦？”文墨涵憂心忡忡的問道。
“那正好，我們有難同當。”蕭曼打趣道，“別擔心，時疫並不是不能治療的，隻是需要時間而已，撐下去，我們會找到治療的方法的。”
文墨涵吃力的喝著藥，起初他身上隻是出現少量紅疹，短短幾日，已經蔓延開來，身上開始出現大片的紅疹，蕭曼用盡了辦法，也無法阻止紅疹的蔓延，文墨涵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曼兒。”文墨涵抓住蕭曼的手，竭盡全力扯出一抹笑容，他現在動一動渾身都疼，時疫無時無刻的折磨著他。
“我在。”
“我若是死了，你不要忘了我。”
“你不會有事的。”蕭曼安慰的話，聽起來頗為蒼白，她也不知道文墨涵能不能撐到最後，“我說過，不會讓你有事的。”
文墨涵臉上浮現出一抹寬慰的笑容，沉沉睡去，若這就是命，有你陪我走到最後，我也知足了。
賀青衣一行人緊趕慢趕，在城門口清理出來時，趕到了漳縣城外，城內每日都有人感染時疫，每日都有人死去，死亡籠罩在每個人的頭頂，如同天上的陰雲一樣揮之不散。
“蕭夫人。”南宮煜早得到了消息，領隊的人是賀青衣，便明白，這是蕭曼的意思。
“秦王殿下。”賀青衣不卑不亢的行禮，“城門是否清理幹淨，我等能否即刻入城？”
南宮煜看向已經清理出來的城門，緩緩點頭：“可以進去，但是蕭夫人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這段時間，城內天天都有人死去，文大人帶進去的人，如今大多數感染的了瘟疫，你們這一進去，極有可能一去不回。”
“妾身知道。”賀青衣神色從容，“但是，作為一個大夫，尚未與疾病開戰，自己就怯了場，那麽是無法戰勝疾病的，請秦王殿下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
南宮煜歎了一口氣：“她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你很好，另外，她在裏麵。”
賀青衣麵色一變，隨即了然：“妾身該猜到的，殿下放心，隻要賀青衣活著，就絕不會讓她出事。”
“讓本王進你的隊伍，跟著你進城。”南宮煜緩聲說道，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蕭曼一直困在城中，他實在不放心，唯有親自守著，他才能安心。
“怕是不行。”賀青衣溫聲說道，“若是都進去了，外麵誰來坐鎮？更何況殿下身為天潢貴胄，哪能以身涉險，殿下還是安心鎮守在外吧。”
“若是本王非要進去呢？”
賀青衣看著秦王冷酷的容顏，輕笑出聲：“那位的脾性，妾身說不上十分了解，也算是了解一二，縱然是殿下，違背她的心意，恐怕她也不會輕易原諒，殿下要與那位翻臉嗎？”
南宮煜神色微變：“本王不怕死。”
“妾身知道殿下不怕死，殿下難道要辜負她的信任嗎？”賀青衣的語調溫和，“她這人做事，一向有勇有謀，她既然選擇進去，讓殿下鎮守外麵，自有她的打算，或者說，這是她對殿下的保護，殿下莫要辜負。”
南宮煜垂眸，他當然明白，蕭曼不讓他進城，是為了保護他，可他更擔心她在裏麵有個三長兩短，而他又不在她的身邊，隻要想到這種可能，他就覺得十分難受。
“蕭夫人的意思是，讓本王在外麵享受平安喜樂，任由自己的女人在裏麵闖刀山火海？”南宮煜的聲音很輕，“那本王還算是男人嗎？”
賀青衣噎了一下，連忙四顧，見周圍沒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殿下慎言，莫要壞了我家姑娘的名譽。”
“本王要進去。”南宮煜溫聲說道，“需要你的幫忙。”
“這……”賀青衣有些為難，蕭曼不讓南宮煜進去，一是希望南宮煜能穩住江洲的形勢，趁機拿下江洲，二是為了南宮煜的安全，更何況南宮煜又不是大夫，進去也沒有任何的幫助。
“殿下進去後，能做什麽？”賀青衣沉聲問道，“是能治病救人，還是能照顧病人，抓藥熬藥？”
“本王……”南宮煜想了想，“本王可以照顧病人。”
“那些病人都感染了瘟疫，渾身潰爛流膿，殿下能照顧？”
“你是在小看本王？”南宮煜冷聲道，“本王從屍山血海走過來的時候，你還在賀家哭鼻子。”
賀青衣的臉綠了，誰在賀家哭鼻子了，她知道秦王是從屍山血海走過來的，可是漳縣不是戰場，不是會打仗就能派上用場，裏麵能派上用場的隻有大夫！
“妾身不能讓您進去。”
“本王一定要進去。”南宮煜冷靜的說道，“無論你答應與否，本王都要進去，她已經三天不曾出現在城樓上了，城內必定有變故。”
“哪怕她反對？”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丟下本王了，本王決不允許有第二次。”南宮煜看向城樓的方向，第一次丟下他，她輕易的送掉了自己的性命，這次，他決不允許她離開他。
賀青衣蹙眉，她明白，她說不過南宮煜，隻能任由南宮煜胡作非為：“您要是不怕惹怒那位，盡管一意孤行吧。”
救援的隊伍到達，開城門出來迎接的人是蘇成，並不見蕭曼跟文墨涵的蹤影，南宮煜混在隊伍裏，神色擔憂。
“蘇統領，怎麽不見文大人？”賀青衣疑惑的詢問道。
蘇成麵露難色：“大人……大人感染了時疫，如今昏迷不醒。”
南宮煜心裏咯噔了一下，蕭曼跟文墨涵在一起，文墨涵感染了時疫，那蕭曼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