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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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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真想升顧惜的分位。【比奇首發】


  就在中秋過去了數十日之後,這個事情突然被皇帝提了出來。


  而且,要升級的,還不是貴妃,而是皇貴妃。


  陶君蘭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喝藥,聞言愣了一下,一大口藥含在嘴裏竟是忘了咽下去,半晌等到嘴裏苦得受不住了,這才急忙吞咽。


  隻是那藥味卻是停留在嘴裏久久不散,苦過之後,還泛著一股子酸味。兩者相加說不出的叫人難以接受,陶君蘭甚至覺得整個人都有點兒微微泛了惡心。


  她忙撚起一顆醃梅子放進口中,用醃梅子的酸味和甜味來壓下嘴裏那股怪味。等到嘴裏好受多了,她這才看向紅螺:“這件事情是真的?”


  紅螺點點頭:“自然是真的,宮中都傳遍了。哪裏能作假?聽說為了這個事兒,太後都動了怒。”


  陶君蘭登時皺了眉頭:“太後怎麽還生氣了?”太後如今並不過問宮中的事情,也鮮少再為什麽事情生氣,所以聽見這話,她自然是驚訝無比。於此同時,她擔心的還有太後的身體。


  太後的身子很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這才剛入秋,太後那兒卻是已經翻出了夾棉的坎肩披上了,如此畏寒便是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太後的身子,的確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這個時候,太後還生氣,這不是明白的不妥當?

  紅螺囁嚅了一下,這才低聲道:“還不是皇上?皇上要封皇貴妃,還想請太後親自下旨”


  陶君蘭更是納悶;“若僅僅是如此,太後斷然不會生氣才是。”不過是道旨意,也無甚要緊的。就算太後心裏不痛快,必然也不至於表現出來。雖說太後如今不喜顧惜了,可是對於顧家,太後卻始終還是給顧家留著臉麵的。


  顧惜如今,也是顧家的臉麵。


  “皇上想將太子記在莊妃娘娘名下。”紅螺這才說了實話,又小心翼翼的看著陶君蘭,唯恐陶君蘭因為這事兒也是慪氣。


  陶君蘭驚得幾乎瞪大了眼睛,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半晌才有氣無力的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不過怎麽看卻都是怎麽嘲諷。


  她沒想到皇帝居然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更不想去想,這到底是皇帝突發奇想,還是顧惜在旁邊煽風點火,又或者是其他人在皇帝耳邊上吹了什麽風。


  這件事情簡直是荒謬至極。李鄴若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那自然也就不必說了,或者李鄴還是個默默無聞的皇子,那也說得過去。可是現在李鄴的身份是什麽?是太子!縱然要記在旁人名下,那也該是記在皇後名下!那好歹還占著一個名正言順!

  可是記在顧惜名下,憑什麽?就憑顧惜受寵?別忘了,九皇子已經讓顧惜養著了。顧惜還有什麽可不知足的?


  不管從哪方麵來看,顧惜顯然都是不應該再和李鄴扯上瓜葛的。更別說,他們本身還是表兄妹,李鄴的生母顧貴妃是顧惜的親姑姑。而且,顧惜還險些成了李鄴的女人。


  若真將李鄴記在了顧惜的名下,那顧貴妃又該怎麽辦?以後李鄴登基的時候又該怎麽辦?難道還真的封顧惜為太後?

  若真是這樣,她倒是寧願選皇後了。至少,麵對皇後她還自在些,不會覺得別扭,更不擔心這個太後活得比自己還長。可麵對顧惜就不同了若顧惜真成了太後,那她必然是有史以來最不孝的皇後,因為她根本就不想去給顧惜請安,甚至見都不想見到。


  “那這事兒成了沒有?”陶君蘭按下這些紛雜的思緒,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紅螺搖搖頭:“哪裏就能成了呢?太後動了大怒,要賜死莊妃。皇上卻是不肯,二人似乎爭執了一回,最後太後氣得將人趕了出來。”


  “皇上想來根本不會輕易放棄才對。”陶君蘭歎了一口氣:“那如今嗯?”


  “僵持住了。太後發了狠話,若是皇上敢立莊妃為皇貴妃,那她就絕食而死!”紅螺緩緩言道,留心著陶君蘭的情緒:“如今皇上倒是也不敢立刻堅持要立皇貴妃。而是讓人去勸誡太後。”


  “太子呢?”出了這樣的事情,李鄴自然是不可能沒有半點情緒的。而且李鄴肯定是最寒心的那一個。畢竟雖說父子之間情緣淡薄,可到底還是父子。


  皇帝這般為了一個女子就將李鄴陷入這樣尷尬境地的作法,換做是誰也會覺得心寒罷?

  陶君蘭忽然覺得,她當時就應該直接答應皇後,將皇帝毒死算了。而不是因為道德上過不去就拒絕。皇帝根本就不配做李鄴的父親。今時今日,她是真的這麽深切的覺得了。


  這種父親,還不如沒有得好。


  本來就對皇帝沒什麽喜愛的她,此時心裏儼然已經全是厭惡了。


  這樣的厭惡自然不僅僅是對於皇帝,更有對於顧惜的。太後都這樣說了,顧惜去額u是半點反應也沒有,真真是狼子野心,更是忘恩負義。一個皇貴妃的位置有那樣吸引人嗎?以至於她竟是要這般不顧後果?


  當然說這話也不是隨意猜測的結果,而是皇帝對顧惜那般寵愛,而顧惜又是當事人。若顧惜開口說個不字,皇帝也沒必要這般堅持。


  可皇帝沒鬆口這說明了什麽?說明了顧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努力來緩解此事。


  這樣的做法,叫人心寒。


  紅螺輕聲歎了一口氣:“太子在太後跟前服侍。”


  陶君蘭想了想,便是道:“去將拴兒和明珠帶過來,再讓人準備轎子,我要去看看太後。”之所以要帶上明珠和拴兒,也是想著太後或許看見了這兩個心情能好一些。


  紅螺自然是不同意:“太子妃怎麽這般胡鬧?您現在如何能出去?太醫也說了,您這傷口不能見風。不然以後落下了頭疼的毛病可怎麽辦?”


  陶君蘭笑了笑渾不在意:“不是包著呢麽?你再拿個抹額給我戴上,還怕什麽?”


  “不行,太子說了,不許您胡來。”紅螺皺眉將陶君蘭的被子死死壓住,不許陶君蘭下床來:“這事兒說給太子妃您聽,可不是為了讓您冒險的。太子說了,這不過是讓您知道宮裏的情況,免得什麽都不知道心裏不踏實罷了。一切都有他呢。”


  陶君蘭被紅螺這樣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不過她也知道紅螺這是為了她好,自然也不會去怪罪紅螺,隻道:“你這般攔著我,才讓我心中不安呢。太子是有能耐,可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和我們一樣是血肉之軀,並無什麽不同。他一樣會累會疼會不痛快的。”


  有一句話陶君蘭沒說出口,是她覺得李鄴同樣也需要有個人作為他的依靠。作為夫妻,她自然是對這個事情當仁不讓了。


  李鄴讓她放心依靠他,他又何嚐不想讓李鄴在累了的時候難過的時候也有個人可以依靠?哪怕什麽都不能忙他做,勸勸他,陪著他一起難過一會兒,那都是極好的。


  隻是這話太肉麻,卻是不適合說出口。陶君蘭誠摯的目光到底讓紅螺遲疑了起來,若不是陶君蘭有傷在身,隻怕紅螺此時早已經鬆開手了。


  陶君蘭按住紅螺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這都什麽時候了,我再繼續這麽躺著才是真正的心裏不安。你若不放心,就跟著我一起去。”


  紅螺自然知道陶君蘭的脾性。若她繼續這麽攔著,陶君蘭真惱了肯定還是會去,到時候反倒是說不得不讓她跟著過去了。當即隻得歎了一口氣,覺得陶君蘭的脾性著實需要改改了。興中更是感慨:誰說太子妃好說話的?根本就是假的罷了!


  不過就這麽出去她也著實不放心,想了想紅螺便是又道:“那就再戴一個紗帽。這樣也就不那麽怕風了。”


  陶君蘭隻得無奈的應了。當然,她自己也是害怕真吹了風留下什麽後遺症了。好在如今她貴為太子妃,是有自己的轎子的,四麵簾子一遮,倒是也不怕別人看見她的狀態,然後笑話她。


  自然,去往太後宮中的時候,她也是少不得仔細又將這事兒琢磨了一遍。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勁,越是覺得皇帝糊塗。


  “娘,我們去看弟弟嗎?”拴兒眼巴巴的問,表情有些不情願。


  明珠倒是挺喜歡慎兒:“慎兒哥哥好,玩具多。”慎兒養在太後那兒,太後憐惜他,便是想法自從其他的地方盡力彌補。其中玩具便是一項。倒是真比明珠的玩具多。畢竟明珠是姑娘家,有些男孩子的東西,陶君蘭壓根就沒給明珠準備過,也是不許明珠玩的。


  一個淑女,自然是從小培養起來的。哪怕明珠才不過兩歲,虛歲都沒滿三歲,可陶君蘭卻還是十分注意了。處處都讓人留心著。甚至好幾次李鄴都笑著打趣她:“你這是要培養出一個公主典範出來哪!”


  倒不是陶君蘭不肯疼女兒,隻是明珠身份尊貴,若再養成了驕矜的性格,以後出嫁了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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