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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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又去給皇後請安時,皇後見了陶君蘭,便是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麽,你想通了?”
陶君蘭知道皇後問的是交易的事情,不過她今兒來卻不是為了這個。{比奇首發}所以當下便是笑道:“其實今兒我來,倒也不是為了那個事,而是有些事情想請教皇後娘娘您一二。”
皇後登時就被驚得笑起來了,似乎聽見了什麽特別好笑的事情:“哦?卻是不知是什麽事兒,竟是要讓太子妃來請教我。”
“宜妃的死,和皇後娘娘有關係罷。”陶君蘭知道皇後這是在嘲諷她,倒是也無動於衷隻當沒聽見,直接就問了起來。
是的,今兒她來,就是想確認這件事情。
皇後的笑容在聽了這話之後頓時一凝。隨後隻聽得皇後冷聲道:“太子妃這話是什麽意思?”語氣裏透著一股子的戒備和警惕。
顯然,陶君蘭這麽直白的開門見山,登時叫皇後生懷疑了。
不過,皇後的懷疑顯然是多餘的。陶君蘭笑著攤開手來:“這裏不過隻有我和我的宮女在,皇後娘娘不妨直白的告訴我。橫豎,隻有我聽見了,我就是拿出去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這樣罷,皇後娘娘若是肯實話告訴我,我便是告訴皇後娘娘一個事兒,如何?”
皇後皺了皺眉頭:“我怎麽知道值不值得交換呢?”卻是明顯的有些意動的。畢竟,皇後其實心裏也清楚,陶君蘭既然這樣那個說,那這個事兒必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事兒。
陶君蘭笑容不減:“比如,是誰將慧德太子的情報透露了出去。以至於慧德太子英年早逝。比如,為什麽慧德太子懷孕的姬妾不少,可最終平安生產的卻是鳳毛菱角。再比如,我是怎麽知道慧德太子和宜妃的事兒”
前麵也就罷了,倒是也都沒提起皇後的興趣來。待到聽見最後一個的時候,皇後的呼吸都是一頓,顯然是被吸引住了。
陶君蘭見狀笑容更深幾分,隨後也不再言語隻等著皇後鬆口。
果不其然,皇後一番猶豫之後到底開口了:“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做個交換罷。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你也要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陶君蘭點點頭:“這樣最是公平不過。不過,我先問,不知道皇後娘娘肯不肯謙讓我這一次呢?”
皇後自然也不會拒絕,就算心裏不怎麽樂意,可是顯然也沒有別的選擇了不是嗎?若是不想從陶君蘭那兒知道什麽也就罷了,既然有求於人,皇後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況且,如今的陶君蘭,皇後發現她已經完全得罪不起了。陶君蘭知道的秘密太多,隨便說一個出來,都是能動搖她的根基的。如今她沒了兒子,又失去了強大的娘家支撐,更是連作為皇後的威信也是失去了,她根本就已經沒了以前的資本。自然更不要提壓製陶君蘭了。
事到如今,皇後發現,她和陶君蘭的位置已經有對調的趨勢了。以前,是她處處壓製陶君蘭,將陶君蘭擺布在手掌之中。而如今……則是陶君蘭牽著她的鼻子走了。
可偏偏,她卻是無力更改半點。這種憋屈和無奈,讓皇後心情有些煩躁起來。不過看著陶君蘭笑盈盈的樣子,皇後隻能在心裏再三的告誡她自己,必須冷靜才好。
陶君蘭見皇後沒有反對,便是開口問道:“宜妃的死,可是皇後娘娘的手筆?”
皇後雖說不情願,去也是答了:“是又如何?”
“這麽說,墨香說是皇後娘娘您給宜妃賞賜的毒藥,是真的了。”陶君蘭微微挑眉,想起已經殉葬的墨香,心裏有片刻的悵然。忍不住輕歎了一聲。其實,墨香也算是忠心耿耿了,與宜妃的主仆情分,著實也叫人唏噓。
提起這個事兒,皇後倒是絲毫不見不自在,反而笑了一笑坦然道:“你既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呢?”
這是皇後的心裏話,她覺得陶君蘭就是沒事兒找事兒。既然知道了,那她承認不承認,真有那麽要緊?她就不信,陶君蘭隻因為她沒親口承認,就無法確定這事兒是她做的。
陶君蘭搖搖頭:“也就是問問罷了。不過,我最好奇的是,宜妃被皇上厭棄幽禁也是皇後娘娘的手筆?說起來,宜妃也是和您算是有緣分的,您又何必非要趕盡殺絕呢?留下宜妃一條性命,說不定將來阿武還會感激您的善舉呢。”
她這話一說完,那頭皇後便是立刻冷笑了一聲:“感激?阿武憑什麽會對宜妃的事兒感興趣?再說了,我不過是順手推舟,我又何曾主動害宜妃了?她自己犯了錯讓皇上知道了,難道就要怪我?”
皇後的表情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於是陶君蘭便是明白,隻怕這事兒還真的不是皇後主動挑起的。而且,到了這個地步,皇後也沒有那個必要再去撒謊了。
看來,真不是皇後故意算計宜妃的。她相差了。是,皇後是順手處理了宜妃,可是一開始卻不是皇後的安排。
這麽說來,皇帝幽禁宜妃厭棄宜妃的事情,別有內情。
不是皇後,那又是誰呢?陶君蘭想來想去,也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顧惜。
顧惜曾經問過她關於宜妃的事情,顧惜問她,她握住了宜妃什麽把柄。幾次三番的試探。其實那個時候她就猜顧惜是不是知道什麽了。不過後來到底覺得不可能,也就沒有多想。
可是如今再看,分明就是她猜對了。
這麽一來,倒是也能解釋為什麽宜妃被揭露出來的給皇帝下毒,而就連私通這事兒也是含含糊糊的並無半點證據了。因為,顧惜能查到的,隻有這個。
畢竟以前宜妃和慧德太子的事情有皇後幫著遮掩,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大約都不是那麽輕易能夠找到的。所以,顧惜查不到。
隻是,顧惜為什麽要對宜妃下手?是為了那個位置,還是為了九皇子?
如今再回頭來看顧惜在宜妃出事的時候為九皇子求情的態度,陶君蘭隻覺得顧惜無比的可疑。
而今日,顧惜來得那樣巧,又趁機將九皇子的撫養權要到了她的手裏。名正言順的將九皇子攬入了她的名下。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無形之中有一根線串聯在一起,看似散亂,實際上都有跡可循的。
這麽說來,顧惜做這麽多,竟然就是隻為了一個九皇子。
陶君蘭微微打了一個寒噤,隻覺得遍體生寒。沒想到顧惜的心機如此深沉,沒想到顧惜布了如此大的一個局。沒想到……
陶君蘭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來。
以前她覺得顧惜就是個內向的小姑娘,以前她覺得顧惜雖說怯懦膽小了些,可是人還是善良的。以前她還覺得顧惜挺可憐。
而如今……她記憶裏頭那個顧惜的形象徹底的翻天覆地了一回。她原來從未看清過顧惜。
忽然,她又忍不住再一次的慶幸起來:還好顧惜沒能成為李鄴的女人,不然的,今日端本宮覺得不會如此平和。而她也不會如此輕易的當上太子妃。
就在陶君蘭心中發寒的時候,皇後倒是倏地開口了:“是莊嬪做的?”
陶君蘭回過神來,倒是也不奇怪這些她能想到,皇後自然也能想到。畢竟她問的這麽明顯,且今日的事情皇後也在場。
皇後見陶君蘭默認了,當即便是興味一笑:“沒想到莊嬪的心機倒是深,我們都小看了她。嗬,果然顧家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皇後這句“顧家的女人”,自然也包括了太後和顧貴妃。
陶君蘭覺得,其實皇後說的就是太後和顧貴妃。
“不過可惜,她這如意算盤卻是注定要落空了。”皇後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不可遏製:“她一定想不到,她費盡心思弄到手的,不過是個不知哪裏來的野種罷了!”
皇後措辭刻薄,陶君蘭忍不住皺了皺眉,卻是也沒說什麽。
“不過這一環扣一環的,倒是也精彩。”皇後甚至這般讚歎了一句:“倒是讓人看了一出好戲。”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陶君蘭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可能。當即她就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住了。好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問皇後您最後一個問題。”
話都說了這麽多了,顯然皇後也是放開了,擺擺手道:“問罷。”
皇後顯然也是有幾分好奇了,畢竟今日陶君蘭問的問題,都挺有意思。
陶君蘭鎮定了一下心神,然後盡量保持平靜的問皇後:“九公主,是否是皇後您綁去的?”問完了這話,陶君蘭幾乎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住了皇後的臉,不肯錯過半點變化。
皇後露出了一個錯愕的神色來,“九公主?我?”
皇後“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眼淚都要笑出來了:“你覺得我會做這樣的蠢事兒?”
皇後的語氣很嘲諷,自然也很傷人。陶君蘭卻是沒覺得任何不適,隻是心頭輕歎了一聲:看來,她又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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