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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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眉頭皺得更緊,心中埋怨李鄴不愛惜自己,卻也心疼他,當即叫了人準備熱水和醒酒這些東西來。(比奇首發)而她自己則是親自扶著李鄴往寢室走去。
好在李鄴還算配合。將李鄴扶著在床上坐下,陶君蘭微微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汗,趁著沒人跟進來便是嗔怪的看了李鄴一眼。
李鄴一笑,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卻是將她攬入懷中然後按著她的頭,讓她靠在他肩膀上,低聲道:“陪我坐一會兒。”
許是聲音太低了,所以李鄴本就帶著嘶啞的嗓子聽起來更是暗啞,仿佛喉嚨被什麽塞住一般,發出聲音都很艱難,根本就是擠出來的。
陶君蘭心中納悶,隻覺得喝了酒的李鄴和平日有些不同。隨後聽見外頭腳步聲,卻是不敢再放任自己和李鄴,忙掙紮道:“快放開,不然叫宮人瞧見了可不像話。”
然而李鄴卻是並不放手。隻是騰出一隻手來,隨手抓起了一個東西就往門口扔了過去。登時隻聽哐當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音響起。
陶君蘭這才反應過來李鄴丟過去的肯定是瓷枕。當下更是納悶:李鄴可是從來不這樣暴躁的,就是真惱怒了,也沒見他砸過東西,今兒到底是怎麽了?莫不是宴會上受了什麽委屈,或是被誰惹怒了?又或者隻是單純的喝多了?
李鄴這麽一個動作,自然效果是明顯的送水的宮人根本完全就不敢再往裏頭走了,也不敢問,嚇得戰戰兢兢的隻以為自己哪裏服侍得不好,惹的主子不高興了。
最後還是紅螺過來,見狀忙將屋子門小心翼翼的拉上了,又親自在外間守著,將別的宮人都遣散了。末了又提點道:“今兒這事誰也不許嚼舌頭,什麽都沒發生,一個個可記住了?”
宮人們都是慌忙稱是,隨後各自散去,心有餘悸且不必再提。
而屋裏,李鄴則是久久維持著那個動作,摟著陶君蘭,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上。陶君蘭看不見李鄴的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自然也是不知道該怎麽做。最後隻能順從的軟了身子靠在他肩上,輕輕的環住了他。
良久,李鄴才又開了口,說得卻是:“今兒你穿大衣裳,倒是挺好看。看得人心癢癢得厲害。”
這話太露骨,甚至有點兒不大像是李鄴說的。陶君蘭聽在耳朵裏,頓時忍不住暈紅了臉。她使勁拍了他一下:“張嘴胡說什麽?”
李鄴卻是道:“是真的。”
陶君蘭頓時就覺得臉上更加滾燙了。另外還有些手足無粗,身子也有些發軟。尤其是李鄴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熱熱的鼻息也有些噴在她的脖子上,更叫她無所適從。
氣氛有些旖旎起來。
李鄴繼續說下去:“那時候牽著你,我就想,看,這就是我想要一輩子都一起攜手的妻子。等到上了鑾駕,我心裏很想抱一抱你,後來你又替我綁香囊,我當時就想,若不是還有正事兒要辦,我就讓車夫掉頭回去了。後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事兒。我想,等到完事兒之後,我要帶你回端本宮,好好的”
陶君蘭又羞又氣,到底忍不住掐了李鄴一把,正好卻是打斷了李鄴接下來沒羞沒臊的話。她是真沒想到李鄴居然當時是那樣的心思,更沒想到李鄴居然還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了。
陶君蘭恨恨的瞪了李鄴一眼:“你可真是喝多了。”平日的李鄴,哪裏是這個樣子?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紅著臉嗔怪的樣子落在李鄴眼裏,卻是隻讓他更加的驚若天人,蠢蠢欲動……
最後陶君蘭到底還是被李鄴強拉著荒唐了一回。
等到完事兒之後,陶君蘭隻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本就疲乏的身子,如今更是徹底的不想動彈了。她氣鼓鼓的抱怨:“該明兒我怕是要稱病了,不然怎麽有臉又見人?”
就是如今,外頭也不知傳成了什麽樣了。
李鄴倒是不以為意:“無妨,反正明日我是要稱病的。”
陶君蘭驚了一驚,訝然的看住李鄴:“為什麽?好好的為什麽要稱病?”
李鄴仍是維持著那副吊兒郎當的笑意:“不想去上朝。太早了起不來。今兒可是累死了。”
李鄴這幅樣子,儼然就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態度。
陶君蘭越發的覺得怪異了就是她也從未見過李鄴這幅樣子。看慣了李鄴平日那些樣子,如今突然變成這樣,她還真覺得不習慣。
有些不自在的推了他一把,她隻當他是玩笑:“好了。別胡鬧了。哪有這樣的太子?這才剛舉行了冊封大典呢,你就這樣,那回頭朝臣還不得鬧翻天啊?”
再嚴重點,隻怕都會有言官彈劾了。
李鄴收斂了吊兒郎當的笑意,一臉肅穆:“我說真的。”
陶君蘭徹底的怔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腦子裏卻是一下子冒出一個猜測來,“是不是因為皇上?”
李鄴沒說話,不過卻是又恢複了那個吊兒郎當的笑容。“其實也正好,咱們不是想要孩子?這段時間便是可以抓緊了。”不過他沒說出口的卻是:難道不去上朝,他就不知道朝中大小事務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是做給皇帝看,讓皇帝心中安穩一些罷了。
陶君蘭被李鄴這句話羞窘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末了隻能悻悻的推他:“你去叫水。”她算是看出來了,李鄴根本就沒喝醉。
李鄴卻是耍無賴:“我喝多了,頭暈。”
最後還是到了晚膳的時候,太後派人來請李鄴過去用飯,他們二人這才忙匆匆起身梳洗一番換了衣裳。
不過因了這麽胡鬧一回,二人的神色都是難免疲倦。
好在太後雖然看見了,不過因為今兒日子特殊,她也深知冊封大典的厲害,所以也不奇怪。甚至還有些微微懊惱:“早知道你累成這樣,我也就不差人叫你了。”
李鄴隻是笑,親手替太後布菜:“其實也不算多累,隻不過是過程繁瑣了些,所以不耐煩罷了。再說了,也不用咱們自己走,做肩輿來的。“
太後這才緩和了幾分,又笑著對李鄴道:“從今兒開始,你便是要更加努力才行了。這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你呢。你更要替你父皇多分憂才行,他身子也不大好了,讓他多養著。”
陶君蘭低頭歎了一口氣,心想大約李鄴也是不想聽見這些話的,便是有心打斷這個話題,笑道:“太子今日在宮宴上可沒吃多少東西,光顧著喝酒了,太後您一會兒可要多勸勸他吃東西才是。”
太後倒是也沒覺察到陶君蘭的別有用心,當下隻笑嗬嗬道:“太子你可聽見了?一會兒不用三碗飯,可是不許出我的宮門。”
這麽一來,這個話題算是岔過去了,李鄴微微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雖然做好了欺瞞太後的準備,可是卻也著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待到從太後的壽康宮出來,李鄴便是提議和陶君蘭慢慢散步回去,也算是消消食。
李鄴親自提著琉璃宮燈在前頭和陶君蘭並肩而行,隻讓宮人遠遠的開道和在後麵跟著。
“其實,父皇最近又在服用丹丸了。”安靜的走了許久,李鄴忽然冷不丁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陶君蘭被他的突兀的話驚了一驚,隨後才下意識的訝然發聲:“啊?”頓了頓之後,她才又問:“可是穀道人不是已經”
“天下道士何其多也?”李鄴嘲諷一笑:“作為帝王想要找一個道士替自己煉丹那卻是在容易不過的事兒了。”
陶君蘭心裏微微一沉,忍不住搖頭道:“那這麽說來,皇上他……”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對於丹道,顯然皇帝已經是深信不疑不可自拔了。殺了一個穀道人根本就不抵用。除非殺了天底下所有煉丹的道士:不過那卻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兒。
隻是可憐了太後一番苦心。太後費了那麽多事兒,甚至不惜和皇帝大吵一架傷了母子情誼,可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對於太後的盼望,皇帝分明就是陽奉陰違。
若是太後知道事情,隻怕心裏不知該難過失望成什麽樣子呢。
“這事兒卻是千萬不能叫太後知道。”陶君蘭想了想後,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李鄴點點頭,聲音低沉無奈:“太後年事已高,不管是太醫還是宮外的大夫,都說是不能再受到刺激了,更不能有半點不痛快。否則都對太後的延壽無益處。好在誰都清楚這事兒是不能告訴太後,倒是都算有默契。且讓太後以為父皇有所好轉罷。至少,這般太後心裏是高興的。”
陶君蘭沉默一陣,忽然又覺奇怪:“可是我覺得皇上最近似乎人真是精神了不少,容光煥發了不少。那丹藥的作用,果真如此神奇?”
陶君蘭隻覺得不可思議,可眼睛看到的東西卻是不能作假的。皇帝的氣色的確是好了許多,精神也足了。否則,他怎麽有精力折騰李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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