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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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聞言一笑,忍不住玩笑道;“說不得明兒太子妃知道了,就該想方設法的弄死我了。【比奇首發】不然,豈不是叫她不痛快?”
李鄴冷笑一聲:“她敢。”
陶君蘭撇嘴,故意唱反調:“怎的不敢了?就是皇後,怕如今也恨我恨得不行呢。若真有那麽一日,你可得替我報仇。”
李鄴無奈的看了陶君蘭一眼,卻是一本正經的應了一聲:“好,我定將她淩遲了,替你報仇。完了再挫骨揚灰!”
李鄴說得正兒八經,倒是叫陶君蘭覺得有些滲人,皺眉問他:“淩遲這種刑罰,果真是有?”
“自是有的。不過除非是罪大惡極,不然也不會用這種刑罰——這執刑的人也是十分考量手藝的。少片了一刀,那就都得自己替那囚犯受了。若說是要切一千刀,那是一刀都不能少的。”李鄴仔細解釋,“前朝有個太監,因搬弄權勢夥同後宮殘害妃嬪皇嗣,就行的是淩遲之刑。足足割了三天。第一天結束了,還能吃得下粥。第三日最後一刀結束,這才氣絕身亡。”
陶君蘭想了一下那情形,隻覺得身上的肉都有點兒不自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隻覺得十分可怕。心知肚明李鄴這是想嚇唬她,所以便是又瞪了李鄴一眼。
李鄴抿唇故意肅穆反問:“這不是你問我得?怎的又瞪我?”
陶君蘭索性擰了他胳膊一下,瞪他:“誰叫你說得那般仔細。”
李鄴一笑,正經道:“我說真的,若誰敢傷你,我定叫他受夠一千刀活剮之刑。”
陶君蘭怔了怔,隨後搖頭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好好誰會來尋我的麻煩?倒是你成日在外頭奔走,千萬小心些。尤其是護衛,一定要仔細挑選。”
上一回遇刺的事情,她反正是不想再遇到一次了。再來一次,她怕自己承受不住那驚嚇和擔憂。
李鄴心裏也清楚她為什麽這般說,當下神色更是認真幾分:“你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拴兒那頭,你也一定要安排妥當。”陶君蘭想了想到底覺得擔心,便是提醒了一句:“皇後知道拴兒出了門,就怕她對拴兒下手。”
“無妨,我安排了許多人護衛。”李鄴低聲言道:“況且,她也絕不會知曉拴兒到底在何處。出城之後,我早準備了另一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兩車分開走的。若有跟蹤之人,也是被引走了。”
陶君蘭一聽這話,登時也就放心了不少。點頭讚了一句:“你辦事的確是十分妥帖周全。”
兩人說了一陣話,陶君蘭便是精神不濟,又隻得坐下了,苦笑一聲:“如今到是真連風都要吹倒了。這平日裏不覺得,如今一下子病了就成了這樣子。真真是沒用。”
李鄴給紅螺使了個眼色,口裏卻是故意責備:“這也怪你平日裏不保重自己。說起來,你將拴兒和明珠都照顧的十分好,太後那兒也是處處想著。怎麽到了你自己這裏,卻是如此疏忽起來?”
陶君蘭心中也是十分後悔——如今局勢這般緊張,她卻還不爭氣。不僅不能再幫著李鄴不說,還叫他掛心擔憂。
這也是她平日裏仗著自己還年輕,完全不知道保養的緣故。隻是沒想到,那頭她還覺得自己十分康健呢,這頭老天爺就來了這麽一次警告。
可見以後的確是不能馬虎了。
陶君蘭苦著臉歎了一聲:“以後我再不敢馬虎了。”身子康健才是最大的本錢,沒了好的身子骨,再有雄心壯誌也是紙上談兵罷了。
李鄴這才滿意了。
而紅螺此時也端了補湯上來,笑道:“既側妃都如此說了,那這一盅湯側妃可都喝了罷。這可是我叫碧蕉盯著熬了三個時辰的。”
陶君蘭瞧著那一盅湯,登時唬了一跳:“瞎說,這麽大一盅怎麽喝的完?”想了想又叫李鄴:“咱們一起喝罷。”
喝湯的時候想起李鄴說的那些情形,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來:“你說,太子今兒主動出城去視察了?這麽看來,太子可算是豁出去了。那樣尊貴的身份,竟是也沒帶幾個護衛就去了那樣的地方。”
“也有不少暗衛的。”李鄴隨口答到,“再說了,他近日一直被父皇挑刺兒,心裏怕是憋屈著呢,想著用這個行為挽回些名聲也不奇怪。雖說冒險了一些,卻也是十分值得的。”
話一說完,李鄴頓了頓卻是又瞪了陶君蘭一眼:“好好的又操心起來,不是叫你不許再想這些了?”
語氣說是訓斥,更多的無奈的責備。
陶君蘭忙顧左右而言他的將話題岔開去。不過心裏卻還是將太子今日的舉動琢磨了一番,最後不免心頭嘲諷一笑:太子做這麽多的事情,也未必就能討得了皇帝的歡心。反而這般積極,卻是更容易叫皇帝起疑心罷?
晚上用過了飯,陶君蘭因精神不濟,便是先歇下了,隻是推李鄴:“你去看看慎兒罷。”如今府裏還得靠薑玉蓮支應,總不好再給薑玉蓮添堵不是?李鄴去看看去坐坐,說不得就能讓薑玉蓮越發的努力肯下功夫也不一定。
李鄴其實也是想去看看慎兒的,畢竟那也是他的兒子,當下便是隻讓陶君蘭好好歇著,便是去了。
李鄴這頭出了院子,那頭陶芯蘭卻是過來了。見李鄴不在,便是問了問紅螺。知道李鄴去了薑玉蓮那邊,抿著嘴半晌沒說話。不過在到了陶君蘭跟前的時候,卻又是笑嘻嘻的了:“今兒你精神好了不少,看來痊愈也是指日可待了。”
陶君蘭苦笑一下:“那裏就好了不少了?身上還是軟綿綿的沒多少勁兒。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話如今我卻是體會到了,真真的是半點沒錯。”
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陶芯蘭的身子,囑咐道:“你平日裏也別馬虎了,多養著自己身子才是。別仗著年輕就不當回事兒。”
陶芯蘭白了她一眼:“你且先養好自己身子再來說我罷。我可不像你,成日裏那麽多心要操。自從成親後,我眼瞅著倒是長胖了一圈兒。以前的衣裳穿著都有些緊了。”
姐妹兩說了幾句話,陶芯蘭看陶芯蘭的確是倦了,便是也沒多留。待到出了沉香院,麵上的笑容才跨了下來。自嘲的一笑:“旁人都羨慕我姐姐,可我冷眼瞧著,她過得該有多累?”這麽大一個端親王府要打理,還要應對李鄴的那些妻妾。還要忍受丈夫被人分一半去的剜心之痛。換做是她,她怕是早就撂挑子不肯了。
一旁的丫頭聽著有些不明就裏,便是低頭一句話也不敢胡亂插進去。
不過,不管陶芯蘭再怎麽心疼陶君蘭也好,日子該怎麽過還得怎麽過。她也不可能插手進端親王府的事兒。她唯一能替陶君蘭做的,也就是幫著她將粥棚和藥棚的事兒辦妥。
待到一切都上了日程,陶芯蘭也不好再待下去,那頭陳家派了馬車過來接,她也就隻得先回去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住了六日的功夫罷了。
不過,陶君蘭卻是也養得差不多了。至少能出門了,雖說依舊精神沒全恢複過來,卻也看得過去了。
陶君蘭親自送了陶芯蘭出二門,笑道:“你也該回去了。再不回去,隻怕福清都要上門來要人了。”
陶芯蘭被這麽打趣得有些微微紅了臉,嘴上卻是逞強:“他才不稀罕我呢,不然怎的也不見過來?怕是我這一走,他倒是樂得清閑。”
話是這麽說,不過陶芯蘭心裏也是很清楚陳賦的意思的。才住這麽幾日,陳賦已是叫人寫了三封信,送了四回東西了。
送走了陶芯蘭,陶君蘭便是慢慢往回走,路過花園的時候卻是碰到了桃枝。
桃枝上前來行禮請安,笑道:“瞧著這摸樣,陶側妃應是大好了?”
陶君蘭和煦一笑:“雖未大好,卻也差不多了。”
“那我便是放心了。”桃枝抿唇一笑,眼角玫紅色的胭脂一下子高高挑起,露出幾分媚態來:“王爺不許我們去探望,說是怕擾了陶側妃的清淨,耽誤您養病。所以我們也不敢去,還請陶側妃見諒。”
陶君蘭不知道還有這一茬微微挑了挑眉,笑著點了點頭:“既是如此,也不能怪你們。再說了。也恐過了病氣給你們。”
“說起來,王爺也是深情了。陶側妃病了,幾乎是日日的守著。真真叫人羨慕。”桃枝掩唇一笑,越發的嬌媚了起來。
陶君蘭有些不喜桃枝這般神態,淡淡一笑便道:“我身子有些乏了,便是先回去了。”
桃枝行禮恭送陶君蘭離去,再抬頭時,眼裏卻是微微有些發冷,輕輕的“啐”了一口,道:“真會豬鼻子插蔥,裝像!還真當自己是端親王妃了?整兒八經的王妃還在呢!她就這般了,日後還得了?”
桃枝一轉頭,又去了薑玉蓮的秋宜院。
而此時,薑玉蓮正把玩著一張拜帖,一臉沉吟的想著事兒,聽聞桃枝來了,隻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道:“讓她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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