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母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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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這話將那太監嚇得登時就是一個哆嗦,目瞪口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比奇首發】
不隻是太監,就是一旁的賴大和端王府的下人,也是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了上來。此時眾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是說端王是個和善的,端王側妃也是個和善好脾性的?這哪裏像是好脾性了?
尤其是陶君蘭,隻怕這會子在賴大和那太監眼裏,別說什麽好脾性,更別說什麽溫柔賢淑了,那根本就是個母夜叉的形象!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太監嚇得連連趴在地上磕頭,不住的瑟瑟發抖:“連皇上都誇王爺溫和純善,王爺發發善心,就饒了奴才罷。奴才縱然失職,可畢竟罪不至死啊!”
陶君蘭聽在耳裏,隻是冷笑。這太監果然是個會說話的,瞧瞧說得多好?是了,皇帝偶誇李鄴呢,李鄴若是不心善些,如何對得住皇帝的誇獎?又如何符合一貫的名聲?
“王爺繞過奴才罷。奴才也是受了這賴大的連累啊!若不是他衝撞了馬車,奴才也不會掉下馬車,以至於讓王爺陷如險境啊!”那太監連連磕頭,額上已經是沁出血來。不過即便是到了這個地步,他仍是巧言令色的替他自己辯解著。
之所以提起賴大,又將責任往賴大身上推。為的是什麽?不過是在提醒李鄴,罪魁禍首賴大都沒死,為什麽要他死?賴大是沛陽侯府的人,可他還是宮裏的人呢。真算起來,還的確不是李鄴一個王爺能隨意處置的。
隻是那太監不像是賴大那樣刁橫,是以並不敢口出狂言就是了。
陶君蘭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緩緩的衝著那太監笑了笑,然後道:“王爺是個心底善良綿軟和氣的,不過我卻不是。你辦事不力,導致王爺遇到險,我卻是不能輕饒了你。不然,以後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犯了錯,仗著王爺好性兒不會處罰就是肆無忌憚,那可怎麽好?”
李鄴側頭看了陶君蘭一眼,什麽也沒說。反倒是笑了笑。那意思,便是不難看出這是在支持了陶君蘭了。
陶君蘭也回了個微笑,道:“這事兒王爺卻是交給我來處置才是,否則壞了規矩,我以後可不好管家。”
這幾句話,卻是說給別人聽的。
果不其然才李鄴點頭後,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是神色有些變化。也就陶君蘭身邊幾個丫頭都是淡定的。至於那些沒怎麽和陶君蘭相處過的,此時都是有點兒驚懼的意思。
對於這樣的反應,陶君蘭倒是很滿意。
那太監被陶君蘭的眼神逼急了,終於也是豁出去了,忙道:“奴才是宮裏的人,犯了錯自然有宮中的管事處罰,有皇上和皇後娘娘處罰!”言下之意,雖未曾明說陶君蘭沒有那個資格,卻也分明就是那個意思了。
陶君蘭歎了一口氣,“看來我今日若真打殺了你,你是定不能心服口服了。既是這樣,那我倒是不好非要怎麽樣了。”
太監一聽這話,登時鬆了一口氣。
陶君蘭看了一眼李鄴。
李鄴便是接話道:“既然是如此,那就派人進宮回稟一聲,就問問本王能不能處置這人就是。”
陶君蘭點點頭:“就依照王爺說的辦。”其實即便是去問了也是一個結果——管事太監肯定不願意因此得罪了端王府。畢竟,隻是一個趕車的太監罷了,哪裏值得費心費神,再搭上自己的前途?
除非,這人是上頭有人罩著的。而且,肯定也不是什麽管事太監之流的:奴才就是奴才,還能越過主子去?也就是寶船太監那樣日日在皇帝跟前服侍的,和皇帝有深厚情分的稍微不同一些罷了。
既然派了人去問,陶君蘭和李鄴也不著急,就索性坐在原地等著。陶君蘭更是趁機問了一問府中最近的情況,又處理了一些事情。
李鄴則是慵懶的坐著,把玩一隻翡翠雕的碧綠葫蘆,看上去十分的漫不經心。隻是陶君蘭心裏卻是明白,這人實際上心裏也不知盤算什麽呢。
不過三盞茶的功夫,沛陽侯夫人就派了四兒子楊振寧過來了。
“四哥。”陶君蘭笑著迎了上去,又讓楊振寧坐了自己的位置:“為了這點小事,還讓四哥跑一趟,真是不應當。”
楊振寧來之前是得了父母的囑咐的,因此當下便是立刻笑著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這事兒父親和母親也是知曉了,不過是個奴才,仗著自己是母親的陪房就這般猖狂,縱然妹妹你不打殺了他,送回沛陽侯府也是要打殺了的。”
楊振寧一說這話,登時賴大就抖了起來,一開口都帶了哭腔了:“四爺,奴才不是故意的呀!奴才罪不該死啊!這馬驚了,奴才如何能預料?”
那意思,分明就是在指責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了,草菅人命了。
陶君蘭看了楊振寧一眼,但笑不語。
楊振寧卻是怒目一瞪,連聲冷笑:“好一個不能預料。我問你,府中拉車的馬,都是訓練有素的老馬是也不是?”
賴大一怔,“是。”
“我再問你,馬因何所驚?”楊振寧大聲問道。
賴大聲音低了下去,“是被一小兒扔的炮仗和石頭驚了。”
楊振寧越發笑得厲害了:“府中老馬縱然受驚,可也絕不會狂奔出一條街還安撫不下來罷?更不至於那般狂躁的撞上端王府的馬車罷!隻被炮仗和石頭所驚,你但凡安撫一二,絕不可能失控!”
楊振寧的確是來表明態度的,否則也不會這樣犀利的將真相不管不顧的點了出來。要知道這樣一點出來,那可是再無遮掩的可能了。
賴大是侯府的家生子,若真是查明了這其中有問題,那後果自是不言而喻。若是不徹查清楚,沛陽侯府豈不是脫不開身了?
所以,楊振寧這般,一則是在向李鄴投誠,二則卻是要洗刷沛陽侯府的嫌疑了。畢竟,這事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絕對是有問題的。若真事情就這麽不了了之了,旁人少不得要懷疑沛陽侯府不是?
李鄴微微一笑,衝著楊振寧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楊振寧登時覺得心頭一鬆——事實上,他出門之前,沛陽侯隻囑咐另一件事情:務必讓李鄴相信他們,更不能讓沛陽侯府背了這個黑鍋。
陶君蘭也是一笑,不過卻是冷冷的看住了賴大:“你可還有話要辯解?”
賴大卻是辯無可辯,隻一口咬定:“奴才絕不是有心的,隻是事情的確是控製不住!奴才冤枉!”
賴大這般一口咬定了不鬆口,倒是叫人將他無可奈何了。畢竟,人家不承認,總不好非要扣了這個罪名上去。到底顯得有些武斷了。
楊振寧隻是不說話,冷冷的看著賴大。仿佛是想看看賴大到底死鴨子嘴硬到什麽時候。
賴大卻像是真被冤枉了,一個勁兒的隻喊冤。
半晌,陶君蘭看不下去了,便是緩緩開了口:“受驚的馬匹端王府也是看管了起來。下人告訴我,馬屁股不僅被鞭子抽得皮開肉綻,還有一處被什麽利器刺傷的痕跡。賴大,你倒是仔細解釋解釋。”
賴大的臉刷的一下有些發白。
楊振寧不知還有這一茬,當即看了陶君蘭一眼,麵上漸漸浮出惱怒之色來。縱然之前他說得振振有詞,可到底還是希望賴大隻是刁橫些,並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否則的話,賴大畢竟是沛陽侯府的人,再怎麽沛陽侯府也要落個教管不力的罪過。而且麵子上也是過不去。
陶君蘭心頭歎了一口氣——她本也不想如此,隻是賴大卻是個刁橫的。
賴大沉默半晌,忽然又高喊起來:“誰知道是不是端王府動的手腳!”
陶君蘭登時就被氣笑了。
楊振寧再也按捺不住,惱羞成怒登時一腳就踹了過去,踹在賴大的胸口上,恨恨道:“事到如今,你還狡辯?!端王府至於誣陷你一個奴才!”
賴大咳嗽兩聲,幾乎見了血,卻還是巴巴的看著楊振寧辯解:“可奴才是沛陽侯府的奴才!端王府要陷害的,卻不是奴才!”
陶君蘭索性不言了。
李鄴也是低頭喝茶——這個時候,他不管說什麽都是不合適了。
楊振寧想也不想,一腳就踹了過去,“我倒是沒聽說過女婿陷害丈人的。”雖說陶君蘭是側妃,不過這麽說也是可以的。隻是因是義女,自也是比不上正經女兒就是了。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都不會主動提起這一茬。而楊振寧這樣說,也有是要和李鄴拉近關係的意思,表明他並未被賴大這番話給動搖了的意思。
陶君蘭擺擺手:“罷了,直接讓人將賴大拉下去杖斃罷。這樣的刁奴,是什麽也問不出了。”
楊振寧看了一眼陶君蘭,心中一動,立刻便是惡狠狠道:“賴大如此,可見他一家俱不是什麽好東西,一並打死算了!縱然不打死,也發配去煤窯做苦力!”
發配煤窯,和打死也沒什麽區別了,甚至比當場打死更慘。一般若不是罪大惡極,還真不會做出這樣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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