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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打臉

  而就在此時,紫‘玉’已經言道:“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張,王妃並不知情。”


  聽著這話,陶君蘭卻是隻覺得譏諷:這話誰相信?劉氏並不知情?這可能嗎?一個丫頭能有這樣的膽量和主意?而且,時間還這樣巧合——偏偏那一次就有了孩子。此時此刻,她倒是有點兒羨慕和佩服劉氏了:能有這樣一個忠心耿耿,一心為了她的丫頭,真是天大的福氣。


  不過,既然紫‘玉’如此,那她也不必覺得愧疚。隻能說是求仁得仁罷了。


  “紫‘玉’,你好大的膽子!”陶君蘭嗬斥了一聲,語氣自是冰冷。


  紫‘玉’垂下頭去,並不分辨什麽。而劉氏同樣也隻是張了張口,最終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


  陶君蘭也不遲疑,當下便轉頭看向劉氏,寒聲問道:“紫‘玉’做出這樣的事情,我相信王妃的確是被‘蒙’蔽了的。紫‘玉’既是王妃的人,王妃覺得該怎麽處置才好?”


  劉氏一抬頭,就看見了陶君蘭灼灼的目光,登時就說不出來話了:平心而論,她自是想要從輕發落的,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消弭無形。可是又怎麽可能?今日若是不給出一個‘交’代,隻怕這事兒是無法善了了。


  咬咬牙,劉氏硬著頭皮言道:“紫‘玉’的確是犯了不可饒恕的過錯,可念在她畢竟伺候了我這麽多年的份上,就饒她一命,趕出府去也就算了罷。你看如何?”這話與其說是問陶君蘭,倒不如說是問李鄴——她心裏明白,這會子陶君蘭說的話,其實也就等於是李鄴說的。比起她,陶君蘭和李鄴才是真正的夫妻一體。


  劉氏心裏又惱又苦,又覺得屈辱,所以也不想多看陶君蘭一眼。


  陶君蘭卻是不滿意:“王妃覺得,紫‘玉’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能這樣輕易的就放過了?是,紫‘玉’伺候王妃是有功勞不假。可這本就是她的本分,難道為了她的本分,就要抵消她的過錯?說句嚴重的話,這對王爺用‘藥’,可算得上是謀害皇親了罷?這罪名,滅九族都夠了!”


  滅九族這三個字直接就驚得紫‘玉’驚慌的抬起頭來——她是劉府的家生子,一大家子的人都還在劉府呢。若真要連累親族,那她……


  “滅九族?”劉氏的神‘色’也是一滯,半晌不知道該怎麽才好。的確是有這麽一條律法——謀害皇嗣和皇室成員,少則一人償命,家人流放,多則一家子都一起共赴黃泉。好半晌,劉氏才緩過勁兒來:“這,也不至於這般嚴重罷……”


  “怎麽不嚴重了?”陶君蘭眯了眯眼睛,目光淩厲:“王妃難道就不替王爺想想?按說,王爺在王妃院子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是王妃您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一次是這樣不堪下三濫的‘藥’,那下一次萬一是要人命的‘藥’呢?丫頭重要,還是王爺重要?若這一次從輕發落了,那如何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那你是什麽意思?”劉氏也有些惱了,語氣沉了下來:“怎麽,還要我親自跪下認錯不成?”


  “王妃即便有錯,也不是對我,而是對王爺。所以這話卻是錯了。”陶君蘭不鹹不淡的將話撥回去,頗有點四兩撥千斤的味道:“隻是我現在掌管著府中的管家事宜,卻是要提醒王妃一句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紫‘玉’不僅犯了家規,更犯了國法。王府不將她送去宗人府查辦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怎麽還要大事化小不成?要說伺候得久——府裏老人也不少,日後若人人都有這樣的借口,家規還要不要了?”


  頓了頓,陶君蘭看著劉氏,灼灼道:“還請王妃以大局為重才是。”


  劉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心裏憋悶得厲害。想要反駁吧,可是對方字字珠璣,句句在理,她從何反駁?


  最終,劉氏隻得問道:“那依你看呢?”


  陶君蘭微微一笑,將劉氏的那番話還給了劉氏;“方才王妃說的處置彩月的方法,我看就很好。不如就照著那個來吧。”


  劉氏一驚,“你——”這也太狠了!五十板子下去,哪裏還有人命在?彩月那是為了滅口,怎麽和紫‘玉’一樣?

  “怎麽,王妃還有異議?”陶君蘭微微歎了一口氣,故作為難:“這已經是我看在王妃的麵子上從輕發落了,要知道紫‘玉’犯的過錯,可比彩月的嚴重得多。況且,彩月那事兒裏頭,也有紫‘玉’的過錯。真要一樣樣算起來,隻怕還不止是這些呢。”


  劉氏看著陶君蘭笑盈盈的臉,和冷冷的眸子,頓時恍然大悟起來:這分明就是陶氏故意的。


  咬咬牙,劉氏一拂袖:“罷了,這事兒我不管了!你愛怎麽著怎麽著罷!”若是再替紫‘玉’求情,隻怕就引起別人的懷疑了。橫豎紫‘玉’也是逃不過這一劫,她不如……


  在陶君蘭看來,劉氏這般的態度又豈是一個涼薄可以形容的?


  陶君蘭歎了一口氣。有些替紫‘玉’不值,隨後又看了紫‘玉’一眼。


  紫‘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更看不出有沒有為劉氏的這般態度而覺得後悔不值。


  “王爺的意思呢?”陶君蘭柔聲的征詢李鄴的意思——這會子她之所以這般咄咄‘逼’人,‘逼’著劉氏表態,其實是有為李鄴出氣的意思。


  李鄴微微頷首,並未反對。


  陶君蘭微微一笑,旋即朗聲吩咐:“為了以儆效尤,紫‘玉’這五十板子,便是當著所有下人的麵打罷。現在就去將所有的人都叫起來,尤其是在主子跟前服‘侍’的那些,都好好看著。好好記著。”


  “你!”劉氏怒不可遏,剛揚聲要斥,卻見李鄴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來,刀鋒一樣淩厲。頓時就將她的下半截話吞回了肚子裏。


  此時此刻,劉氏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王妃,真的就隻剩下別人嘴裏的一個稱呼了。


  同時,劉氏又有些驚訝:李鄴這個印象中的窩囊廢,什麽時候竟然也有這樣的威嚴了?


  劉氏神智恍惚的想著,甚至都忘了紫‘玉’的存在,忘了伺候自己多年的大丫頭,或許馬上就要沒命了。或許還不僅僅是沒命,更可能是連最後一點體麵都失去了。


  紫‘玉’看著劉氏那樣,倒是還有心情慘然一笑,主動請求道:“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王妃說,不知行不行?”


  陶君蘭搖搖頭:“不行,若你趁機尋死又怎麽辦?你若有話,我叫人避開些,你悄悄的跟王妃說罷。”不僅如此,她更是吩咐人將紫‘玉’綁了起來。她是鐵了心要讓紫‘玉’走完這一過程,更是鐵了心要將劉氏的臉麵掃落。不如此,她又怎麽能夠出氣?


  至於要說紫‘玉’可憐——若真要說可憐,紫‘玉’也就隻是可憐在跟了劉氏這麽一個主子罷了。至於別的,卻是半點不可憐。說白了,作為劉氏的左膀右臂,許多事情紫‘玉’的確是參與其中的。縱不是主謀,也是幫凶。


  想想李鄴的遭遇,再想想自己差一點就回不了王府,再想想拴兒還沒出生就遭了那麽大的罪,陶君蘭的心,就堅硬如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陶君蘭不認為自己這樣有任何的錯。若說她冷血也好,無情也罷,她也都認了——隻要這樣能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家人,再無情一些再冷血一些,又何妨?

  陶君蘭這樣的鐵血手腕自是讓端王府的一眾下人都有些微微吃驚:以往都隻以為陶君蘭是個善菩薩,可沒想到這菩薩發起怒來,卻是比本就凶神惡煞的人更可怕。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多少人對陶君蘭生出了敬畏之心來。誰也都不敢再小瞧了陶君蘭。至於劉氏,倒是有些失了民心的意思——紫‘玉’畢竟伺候劉氏那麽久,又是為了她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此時她自然是最該替紫‘玉’說情的人。可最後她卻是那麽一副態度……誰會不覺得寒心?


  至於紫‘玉’到底跟劉氏說了什麽——因為離得遠,所以倒是也沒人聽見。而劉氏自然也不可能說出來,所以竟是無人得知了。


  不過,到了最後,劉氏到底是紅了眼眶,哽咽的也同紫‘玉’悄悄說了幾句話。也不知說了什麽,最後紫‘玉’竟是驀然笑了,頗有些歡喜和輕鬆的意思。


  末了劉氏直起身來,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斜睨陶君蘭,又輕蔑的看了一眼彩月:“彩月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和紫‘玉’一起受罰罷。”黃泉路上,也算是有人給紫‘玉’墊背了。


  當然,最後那一句話,劉氏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彩月聞言,頓是一慌,忙看向陶君蘭,目光裏全是哀求的意思。若不是怕惹怒了陶君蘭,她倒是想高聲提起之前陶君蘭和她打賭的事情了。


  陶君蘭自然也還記得這一茬呢,不過看著劉氏那副堅持的樣子,她也覺得有些為難——她也沒想到劉氏會突然來了這麽一手。畢竟劉氏王妃的頭銜還在,說話也是管用的。她縱然再如何,也不好當麵就駁了劉氏的話。


  陶君蘭微一沉‘吟’後,便是有了主意,當下卻是不言語,隻看向了李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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