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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鬧劇

  劉氏可謂來得十分及時。


  隻是一見了還五‘花’大綁的彩月,劉氏的麵‘色’就一下子‘陰’沉起來了,雙眸淩厲的看向了陶君蘭,張口便是質問:“陶氏,這是怎麽回事?”


  “如王妃所見,彩月做了些很不好的事情。”陶君蘭先是這麽說了一句,隨後便是簡短明了的將彩月做的事情都說了:“出了這樣的事情,可見府中是管教不嚴。所幸也沒發生更嚴重的事情,倒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是有幾點我卻是不甚明白:這樣的‘藥’,彩月一個天天在內宅的丫頭怎麽會‘弄’到的?而且,她說是奉了王妃的吩咐才來送東西的。王妃,這話是真的麽?”


  陶君蘭靜靜的看著劉氏,麵‘色’平淡。可卻無端端的讓劉氏覺得陡然生出壓力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劉氏便是冷哼一聲道;“東西是我吩咐送的,可那‘藥’卻不是我吩咐下的。陶氏,你難道還想含血噴人?”


  說這話的時候,劉氏自是沒看彩月一眼。可彩月卻是瞪大了眼睛看住了劉氏,滿麵的不可置信。


  陶君蘭微微一笑:“我也不過是問問罷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小事兒,不問清楚怎能下論斷?不過,照著王妃這樣說,那便是彩月一人做出來的事情了。”


  劉氏不耐煩的冷哼;“怎麽,不然還有同謀不成?”


  陶君蘭看了彩月一眼,彩月已經整個人都有些懵了。她緩緩重新轉頭看向劉氏;“那依照王妃的意思,彩月該如何處置呢?畢竟是王妃院子的人,我也不好越主代庖。”


  劉氏聽了這話,似有些訝然,不大相信一般的看了陶君蘭一眼,見陶君蘭似乎並不是開玩笑,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語氣也和緩了不少:“彩月是我院子裏的人,的確是該我來處置。”


  彩月聽了這話,便是滿含希望的看住了劉氏,那目光幾乎都要實質化了一般。


  陶君蘭卻是看向了彩月。她想,一會兒彩月麵上的變化,一定很好看。


  劉氏隻是沉‘吟’了片刻,便是已經有了主意,當下看也不看彩月,聲音威嚴道:“彩月做出這般事情,有辱王府體麵。更是不守‘婦’道,若人人如此,那以後王府便是再無規矩可言。再加之以這種手段地達成目的,更是落了下乘。為了以儆效尤,就打五十個板子,再趕出京城去罷。”


  五十個板子,以彩月這個身段來說,肯定是挨不過去的。到時候丟出府的,肯定就是一具屍體了。


  彩月在聽完這話之後,麵上的神‘色’變化已經不能用‘精’彩兩個字來形容了。那種絕望和怨恨,即便是不用言語,也能讓人深刻的感受到。


  如果彩月的目光有毒,那麽劉氏肯定已經是已經毒發生亡了。若彩月的目光有實質,能傷人,此刻劉氏必然已被千刀萬剮。


  陶君蘭‘唇’角一翹,望著彩月緩緩笑了,目光有些得意,仿佛無聲的再說:瞧,我贏了。


  彩月在看到陶君蘭的目光時,登時臉‘色’灰敗,也不去看劉氏了,緩緩低下頭去,身體篩糠一般的抖了起來。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同時,可她的‘唇’角卻是不可抑製的扯出了笑的弧度來。


  “哈哈,哈哈。哈哈。”彩月最後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聲音蒼涼,每一個發出來的聲音都仿佛在泣血。帶著無盡的嘲諷味道。


  “你笑什麽?”劉氏猛的嗬斥了一聲,麵‘色’沉沉的吩咐紫‘玉’:“去,把她的嘴給我堵上!這個時候,她還不知悔改,反而如此張狂!看來是罰得輕了!”


  紫‘玉’自然明白為什麽劉氏這般急切的要將彩月的嘴封住,事實上,這會子她背後因為心虛而冒出來的冷汗,早已經是浸濕了層層疊疊的衣衫。被夜風一吹,涼颼颼的說不出的難過。為了不給彩月再說話的機會,紫‘玉’幾乎是立刻就撲上去,一把捂住了彩月的嘴巴。


  見了紫‘玉’這般急切的做派,和劉氏略顯得心虛的樣子,陶君蘭在心裏悄悄的嗤笑了一聲。


  許是看見了陶君蘭這般悠然看戲的樣子,劉氏的語氣有些不太好:“陶氏,這樣的人還留在府裏做什麽?還不快趕緊叉出去?”


  陶君蘭‘唇’角一翹,衝著劉氏緩緩笑了:“王妃別急,還有些話我還沒問清楚呢。比如,這‘藥’是哪裏來的,有無同黨,總是要問清楚的。”悄悄給紅螺打了個眼‘色’,紅螺便是笑‘吟’‘吟’的上前去拉住了紫‘玉’,笑道:“紫‘玉’姐姐跟我去邊上罷,這種事情要做也讓那些婆子去,免得髒了我們的手。”


  紫‘玉’緊緊的捂住彩月,卻是不肯鬆手。


  彩月突然用力的掙紮起來,麵上也漸漸浮出了紅‘色’。那雙眼睛,更是似乎在向人求救。


  紅螺覺得不對勁,便是仔細看了看,頓時一驚:紫‘玉’不僅捂住了彩月的嘴,更是捂住了彩月的鼻子。怪不得彩月會如此!這分明是要捂死彩月的架勢!


  “紫‘玉’!你這是做什麽?”紅螺高喊一聲,忙用手去掰紫‘玉’的手。


  紫‘玉’卻是怎麽也不肯鬆開,使出了渾身吃‘奶’的勁兒死死的捂著彩月的鼻子和嘴。此時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決不能再讓彩月開口!彩月一開口,這事情就完了!王妃就完了!自己也完了!


  紅螺使出了渾身的勁兒,也沒能掰開紫‘玉’的手。當下急了,忙向四下裏喊:“快來幫忙!紫‘玉’要捂死彩月了!”


  一時間場麵‘混’‘亂’無比。去拉紫‘玉’的拉紫‘玉’,去看彩月的看彩月。


  陶君蘭靜靜的站著,李鄴也是靜靜的坐著,兩人的神‘色’卻是出奇的相似。而劉氏捏著帕子也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似乎有些茫然,又似乎有些懼怕,竟是半點也沒了方才的威嚴架勢,頗有點無措的意思。


  不過,劉氏麵上那股竭力壓製的深切盼望,卻是無聲的暴‘露’了她的心思。


  陶君蘭似笑非笑的看過去,隻替彩月和紫‘玉’歎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又想:若是沒了紫‘玉’這個能幹的大丫頭,不知道劉氏會怎麽樣?

  待到這一場鬧劇終於結束,紫‘玉’已經是狼狽不堪了——甚至剛才捂著彩月的手,有幾根指頭又紅又腫,怪異的扭曲著,像是已經被生生掰斷了。可紫‘玉’的麵上卻是沒有半點疼痛的樣子,隻有一臉的木然和灰敗。


  彩月用力的咳嗽著,大口喘息著,臉上的‘潮’紅一點點退卻。可眼裏的仇恨卻是越來越熾烈。


  “好了,都安靜些。”陶君蘭出聲輕斥,眉頭微皺:“一個個這都是在做什麽?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休怪規矩無情!”


  眾人這才慢慢安靜了下來。


  彩月卻是在此時驀然出聲,哭喊起來;“求王爺和側妃替奴婢做主!奴婢也是被‘逼’迫的!這不是奴婢的本意!奴婢是被王妃指使的!”


  一言出,四座驚。所有人都是看向了劉氏,除了李鄴和陶君蘭之外。他們是早有預料:首先,那‘藥’就肯定不是彩月能‘弄’來的,其次,這麽晚了,出入內院都是要有令牌的,劉氏和陶靜平非親非故,好好的派人送什麽補品?再則,就是紫‘玉’做出的這事兒了。若不是心虛,又怎會殺人滅口?


  劉氏像是被這一聲給驚醒過來,眼裏神‘色’驀然清明,冷冷喝道:“胡說什麽?彩月,你再敢‘亂’說話試試!我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你想活命,也別胡‘亂’攀扯!”


  彩月卻是灼灼的瞪著劉氏,口口聲聲的繼續喊道:“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可再替你隱瞞的了!難道你敢說,不是你讓紫‘玉’授意我去勾引陶公子的?難道你敢說,那‘藥’不是你讓紫‘玉’給我的?”


  劉氏神‘色’不動,冷冷的一甩袖子,麵若寒霜:“胡說什麽?我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你這話說出來誰信?我為何要讓你去勾引陶靜平?我又為何要給你這樣的‘藥’物?我堂堂王妃,有客人來了,我招待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倒是你是什麽意思?這樣汙蔑於我!是受了何人指使不成?”


  說完這話,劉氏倒是還意有所指的看了陶君蘭一眼。


  這分明就是倒打一耙了。言下之意,倒是成了陶君蘭買通彩月,故意陷害她一般了。


  陶君蘭也不惱,反而覺得可笑。當下置之不理,想著看看繼續等等,看劉氏還能說出什麽可笑的話來。


  果不其然,劉氏很快又開了口,仿佛是覺得剛才的猜測不夠說服人心似的;“至於那‘藥’是怎麽來的,彩月一個丫頭自然‘弄’不到這樣的‘藥’。可有些人每天在外行走……說不定,這‘藥’是有些人看上了彩月,怕彩月不從,所以才用了這樣的下作手段——”


  “那照王妃這樣說,我弟弟既然下‘藥’成功了,怎麽又沒動彩月呢?彩月如今可還是完璧之身。”陶君蘭笑嗬嗬的反問了一句,也不見惱怒之‘色’。就是陶靜平,也是一臉平靜。唯獨李鄴,臉上黑沉一片,幾乎媲美鍋底。


  陶君蘭的態度和預想中的態度全然不同,還反問得如此犀利。頓時就讓劉氏一噎。不過劉氏畢竟是劉氏,很快便是就想到了該如何應對,當下一張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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