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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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蘭心中一凜,凝重問道:“可能知道是何緣故導致如此結果?”
“想必之前夫人也曾有過胎氣不穩的時候。(比奇首發)”大夫斟酌著答道:“原本服了藥也沒什麽了,可是今日夫人血氣翻湧,又似受了驚嚇,所以才會如此。索性情況並不嚴重——”
“為何會氣血翻湧?”陶君蘭緩而凝重的問道。
大夫搖搖頭:“這卻是不知了。或是藥物所致,或是心情所致——都不一定。”
“多謝大夫了。”陶君蘭看了丁嬤嬤一眼,示意丁嬤嬤給診金。
丁嬤嬤給了診金,又將大夫送出去,悄悄囑咐了不許將此事說出去的話。待到再回雅間的時候,丁嬤嬤麵上的憂心忡忡已是壓不住:“如今可怎麽是好?”
“回府去。”陶君蘭捂著肚子,斷然決定。“悄悄的從後門出去,雇兩輛車回去。至於那車夫——回頭再讓人好好的審問審問。今兒這事,實是不同尋常。”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將事情往壞處去想。事實上,這麽多的巧合在一處,她也不得不這般想。
“快走,事不宜遲。”越想越是覺得毛骨悚然,陶君蘭不敢再多呆,忍著身體的不適忙不迭的起身朝著外頭走去。
然而剛到樓梯口,紅螺就眼尖的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忙將陶君蘭一拉,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就進了樓梯旁邊的一間雅間裏躲著。還好雅間裏並沒有人,否則倒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了。
陶君蘭從紅螺留的門縫裏,瞧見了紫玉直接朝著自己先前呆的那間雅間去了,心裏頓時一沉。事到如今,她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等到紫玉進了雅間,紅螺便是忙扶著陶君蘭下了樓。問了夥計後門在何處之後,也不敢耽擱,腳下飛快的便是過去了。至於沒有馬車也顧不得了——出了後門,幾人便是從另一家酒樓的後門拐了進去。如今這情況,實在是不敢大搖大擺的往外走了。
這麽緊走了一段路,陶君蘭隻覺得肚子更加的不舒服了,縱然竭力忍耐也止不住汗一層層冒出來。
“讓酒樓夥計去給我們尋車,青棗,你去沛陽侯府上,請沛陽侯夫人立刻去端王府!”陶君蘭壓著不適感,竭力做出最冷靜的判斷:“讓沛陽侯夫人帶兩個有經驗的產婆來。再請個信得過的太醫!”
丁嬤嬤此時也顧不上什麽了,直接將端王府的印章一亮,叫來了酒樓掌櫃,如此囑咐一遍,又讓不許走露了風聲。
酒樓掌櫃見了這樣的情形,也清楚隻怕自己是攤上了麻煩事兒,哪裏還敢張揚?叫了親信的活計去叫了兩輛再尋常不過的馬車後,便是忙不迭的將陶君蘭一行人悄悄的送走了。又給活計下了死命,此事決不可說出去。
陶君蘭她們前腳剛走,後腳一撥人也進了酒樓打聽。掌櫃自是竭力隱藏,隻作不知狀。不過心裏卻是捏了一把冷汗:這一前一後的,相差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若是這批人再早來一點兒,隻怕就正好撞上了!
當然掌櫃心裏也不是沒有狐疑——既是端王府的尊貴夫人,怎麽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思來想去,最後也隻歸結了一句內宅深沉,便是不敢再想下去。
而這廂,在陶君蘭的吩咐下,兩輛馬車緩緩的穿過鬧事,又分道揚鑣——不管什麽時候,這兩個馬車在一處,總歸是引人注目的。若是想隱蔽,唯有分開走才能達到目的。
隻是就算是分開走,也不見得就能平安進了端王府——端王府坐落的地方,非富即貴,這樣尋常的馬車進去,實在是惹眼得很。若是有人安排了人在那兒等著,一看便是能聯想在一處:到時候一樣是危險。
可即便是再怎麽危險,陶君蘭心裏也明白,隻有回到了端王府自己才能徹底的安全下來。回到了端王府,李鄴為她的生產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回了端王府,她才能放心生產,才不必擔心在生產的時候被人算計!最關鍵的是,即便是在外頭平安生產了,可產後虛弱的她再想回王府,隻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劉氏,畢竟是王妃。若真生了什麽心思,對付一個流落在外的女人,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陶君蘭坐在馬車上,麵色沉沉的想: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劉氏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算計的?這樣周詳的計劃和安排,隻怕不是一日兩日了。是從劉氏兒子過世之後嗎?劉氏到底想做什麽?是想要直接除掉她,還是……
陶君蘭此時腦子裏簡直就是一片亂糟糟的,思緒如此紛雜,她還得費神想著如何才能平安回了王府,簡直是耗費無數的心力。如此耗費之下,她隻覺得精神既疲憊又緊繃,隻想倒頭睡一覺才好。
可是此時她哪裏敢有半點的放鬆?
“在路口停下,等著沛陽侯府的馬車過來。”陶君蘭低聲吩咐丁嬤嬤,此時又襲來一波疼痛,登時忍耐不住又是一聲悶哼。
丁嬤嬤心疼得厲害,探頭出去和車夫吩咐了之後,便是低聲安慰陶君蘭:“側妃別想那麽多,咱們一定能平安生下小公子的。”
陶君蘭勉強一笑,輕輕點頭;“嗯。我還要等王爺回來給孩子取名呢。”
就在陶君蘭焦灼等著沛陽侯府馬車的時候,車夫卻是瞧見了一群凶神惡煞的人一路過來,目光不善的四處瞧。當下心裏一緊,便是顧不得那許多,故作鎮定的駕車從路口走過去,拐進了通往平民區的路。
丁嬤嬤感覺馬車動了,又驚又怒的質問車夫:“你在做什麽?”
車夫壓低聲音答道:“有人在那邊,我覺得不對勁。”拉著這麽一個大著肚子又穿著華貴的夫人,車夫心裏也有些忐忑不安。一個尊貴的夫人紆尊降貴的乘坐這樣的馬車,怎麽想也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而且瞧著這一行人行色匆匆的樣子,也著實不像是什麽事兒都沒有的。
車夫想,不管怎麽說,保命要緊。錢都次要的。必要的話,他甚至可以直接不要馬車跑了。不過,馬車到底是他的生計所在,這個念頭也是想想罷了,不到萬不得已,著實也不會這樣做就是了。
陶君蘭聽了這話,心裏又是一緊,低聲道:“那就在這一帶轉悠吧。時不時你下車買點東西,假裝就是出來采買的。盡量不讓人注意到。銀子我出,東西歸你。”頓了頓又道:“若你做得好,回頭我推薦你去大戶人家駕車。”
車夫一聽這話,倒是激動了一回:能去大戶人家駕車,和自己在街上招攬生意那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給大戶人家駕車,不僅清閑薪資也是豐厚,不比如今在街上風吹雨打的招攬生意強多了?就衝著那銀子,這一回他也該努力搏一把!
不過激動之後,卻也還有後怕,想了想到底沒敢一口應承下來,而是道:“小人叫李德生,不瞞夫人說,這天大的富貴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小的不敢應承夫人什麽,隻能說,小的盡力就是。但是小的也有一家老小——”
“嗯,我明白。你盡力就可。”陶君蘭勉強一笑,壓著身上的難受勁兒:“人在做天在看,你今日做了好事兒,明日必有回報。”這也算是在提醒這個叫李德生的車夫,不要起了什麽齷蹉的心思。
李德生也是個機敏的,琢磨了一回之後也有點兒明白了陶君蘭的意思,又低聲道:“夫人放心,我雖窮困,卻也不是沒有信義之人。”
“嗯,你留心注意,路口若是有華貴的馬車經過,你就跟上去!”陶君蘭想著李德生也看不出來沛陽侯府的馬車,於是幹脆降低了要求:“越是富貴的馬車越好!”往那一片兒走的全都是非富即貴的,不管跟上了哪一個,隻要不是劉氏的馬車,她就可以請求幫助!
其實,陶君蘭也並不是非要回王府的。她還有另外一條路——那就是直接進宮去,或是直接去應天府尋求保護。可是這兩個不管哪一個,都是會將事情鬧大的。一旦事情鬧大,她安全是安全了,可是卻等於在將端王府的家醜給別人看。到時候,李鄴如何自處?隻怕一輩子都要被嘲笑了。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如此。家醜不可外揚,胳膊斷了也隻能往裏頭拐。
陶君蘭此時此刻在想:隻要度過了這一劫,她一定會好好的將今日的感受還給劉氏!
這一次,她是真的惱了。劉氏如此步步緊逼,真當她的麵團可以隨便揉捏?她敬重忍讓劉氏,是恪守作為側室的本分,卻不代表她要被人騎在頭上欺辱!若是別的也就罷了,可劉氏卻不該如此狠毒!劉氏這已然是當她們母子的性命如草芥了!可她不想死!她的幸福才剛剛觸摸到,她才要做母親,她要好好的活著!
若劉氏肯和平相處也就罷了,可劉氏偏偏如此步步緊逼,咄咄逼人!真當她不會反擊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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