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孟雒相見，征戰莫城
宋婕著了那身雪色摻金的襦裙，她自小習武，身量比尋常女子要高上一些，肌肉也更為緊實，雖然平時少穿這等繁複的衣裙，但如今穿上倒是更襯氣質。烏鴉給配的雲肩太過妖嬈她懶得穿，到找了個月色的大袖對襟披風套在了襦裙外麵，如今立在山坳出口的樹下獵獵作響。
有人在身後攬住了她的腰，把她嚇了一跳，她回身仔細看了看，那人雖是生的秀氣白淨，嘴角的笑卻是狂妄，行為更是浪蕩，一把攬住宋婕的腰往懷裏帶了帶，宋婕本想掙開，稍一遲疑又由他去了。
“我當你師兄當了這麽久還從未見過你穿這樣的衣裙，烏鴉眼光倒是不錯，這倒是比你大婚那日的衣裙還要漂亮些。”
宋婕把披風抖了抖，側目問他：“今日叫我幹嘛？還得穿成這副模樣？”
“自然是看戲。”雒子濯將她腰間一帶，直奔莫城城牆。
莫城城樓之上已有烏鴉的身影，雒子濯又攬著宋婕上去。城外出現了影影綽綽的光點，還有鼓聲陣陣。那鼓聲鼓點蒼勁，節奏更是沉穩，一聲一聲砸進人心裏，
城內也是火把一片，連成火龍般照得黑夜如白天一般的通明。城內不論是百姓還是官府皆都探出頭來望著，人人眉間緊鎖，不知所措。
“咚，咚，咚……”
“這是……”宋婕的心跟著鼓點一下下的收緊，眉毛也不由得蹙了蹙，雒子濯手指點了點城外，那鼓點的來源出有一大紅的披風，立於馬上，手上是一柄通體銀白的紅纓槍，紅色的流蘇隨著披風一起隨風翻動。
“那是……孟婆？”
孟婆戎裝重甲，玄鐵的鎧甲都反著月色的流光。她身後是大批的鬼差，皆是戰服加身，嚴陣以待。
孟婆帶著一種鬼將行於城前，卻沒急著攻城，反而揮揮手叫停了行軍。她抬眼掃了掃城牆之上的三人，朗聲開了口：“雒子濯，好久不見啊，竟沒想到今日你見我還得挾持個人質才行。”
孟婆的聲線幹脆冷毅，但是宋婕仔細分辨還是能依稀分辨出幾分她往日的媚態。雒子濯也朗聲笑了笑，叫人開了城門一角。孟婆一人下馬，卻並未走城門，反而是運了輕功憑空蹬了三兩步便飛上了城樓，城內百姓得見皆是一陣騷動。
“哇，這人誰啊？一屆女流功夫竟如此之高？”
“不認得啊，這……這女流之屆功夫都已經如此出神入化，這……這怎打得過？”
“大家靜一靜！”雒子濯將火把拿得離孟婆近了些，火光打亮了孟婆盔甲裏的那張臉，城內百姓又是一陣驚歎，人間活過了幾十載，竟從未見得如此嬌豔之人。
雒子濯借機敲了敲戰甲，城內稍稍靜了靜，“大家驚於這等容顏也是常事，你們若是得知她的年歲隻怕是更要驚奇，今日一戰，我戰得便是人人能如她這般永葆青春，戰得，便是人人能免於生老病死之苦！”
宋婕倒是沒想到他能如此大言不慚將這話說出來，不過看來這話在人間很是受用，城內已是士氣大漲。
“為長生不老而戰！為自己而戰！”
城內口號喧天，城外卻是黑壓壓一片，冷得非常，孟婆揮了揮手，城外的鼓點再起，“咚，咚，咚咚，咚咚”一聲緊似一聲。宋婕和雒子濯相視一笑，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陣營，這本就不是攻城，這是雙方的正麵較量。宋婕本想跟著孟婆回去，心口卻是一顫，她側目見烏鴉指尖微動，想是她早就設下的全套。宋婕一咬牙，長劍一掃掃向烏鴉的麵門，烏鴉退閃不得，身形晃了晃，被逼得斷了手裏的動作。宋婕得了空，冷笑一身反身卻往城內翻了下來，城內人未料到變故，拔劍而至，宋婕並指一揮，眼前人屍首分離，一道黑氣隨風散了，又是個死靈。
窄劍不在身邊，著實不太方便。
這死靈的黑氣仿若星星之火，逐漸卻有了燎原之勢。城內人見有人斃命，紛紛拿起了手裏的武器大聲呼和，殺向了城外，一時喧囂塵揚，兩方已然交手，斷不可能輕易停了戰事。
城裏安排的鬼差這時也放開了動作，隻是戰事一起，尋常的百姓和那些活死人混在了一起，鬼差懲治死靈自不在話下，可又不願傷及無辜，一時束手束腳，反倒不好施展拳腳。
“景鑠！”
“死的！”
景鑠鼻子好使，借著嗅覺分辨清楚，一邊抽出自身的匕首近戰，一邊還要分神告知陽夏身邊之人的身份。他武藝本就稀鬆，一時不查難免臂上又被劃了幾道。陽夏快劍斬了眼前人，幾個起落落在景鑠背後，一劍刺穿背後偷襲的一個猛將，黑影飄忽而去，好在是死靈。
“專心，凝神。”陽夏將他一扯兩人換了位置，他黑劍習慣性的向前一遞，卻聽見後麵景鑠大喊：“別！活得！”他隻能堪堪轉了劍勢，劃向那人大腿，那人身子一歪，被陽夏推向了一邊。
“不行啊，這麽束手束腳的怎麽打？”
“死的，殺！”景鑠倒是學了聰明，反將陽夏當成個擋劍的機器，從背後抓著他往活死人麵前送去，陽夏倒是放開了手腳，一劍解決一個，那柄黑劍舞得似是生了花一般。
宋婕在遠處不知二人所在，好在她看人向來精準，拿得準的便直接憑靈力砍了，偶有拿不準的她隻能尋著不傷性命的位置刺去。她那身衣服本是雪白揉金，不宵半個時辰已經染成了血衣，倒是摻在經緯之中的金線吸了人血，光亮更甚，夜幕中很是顯眼。
城外的鬼差已經殺進城裏，宋婕側目找著孟婆，卻看見她早就殺得瘋了。孟婆閱人比宋婕要多上百倍，草草看上一眼是人是鬼已了然在心，活死人倒也算了，她長槍掃過一串能插個七八個回來，若是活人……宋婕隻見她槍槍都奔著身下而去，直挑那些人的命根子。
“……”
宋婕一時竟尋不到詞來吐槽，這瘋子，還是離她遠些的好，以免殃及無辜。
“孟婆，你殺著！我得去看看景鑠和陽夏！”
“滾！”
宋婕笑了笑，往城裏擠了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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