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鎧甲加身,大戰在即
“我用你護著?”宋婕嘴下一鬆,鬆歙才微微皺了皺眉頭,咬傷深可見骨,留了四個窟窿,正對著宋婕四顆小虎牙。宋婕下巴輕抬,頗為挑釁的衝著鬆歙揚了揚。
“是是是,宋姑娘威武,用不著在下護著,可眼下這時節不是鬥氣的時候,你得回去,得跟孟婆知會一聲。”鬆歙把手背在後麵,好言哄著,宋婕瞪他一眼,把手捉回來仔細瞧了瞧,咬得是第四指,雖是無礙,但畢竟十指連心,也難為他默默受了,一聲未吭。
“外麵你別管,你先想想你自己吧。”宋婕又回了那副臭臉,鬆歙的傷自不缺傷藥治,她到不必費心,“你這身子都不屬於自己了,你竟然自己也不急。”她翻白眼瞪他。
鬆歙也是無奈,先前他控製身子的時候一切還好說,勉強能壓製著雒子濯反噬之心。如今這雒子濯趁他靈力受損奪了先機,想再翻身卻是難上加難。
“無妨,需要時候你抽嘴巴吧,反正目前別無他法了。”鬆歙撇撇嘴,也算是認了命了,雒子濯用他的身體用久了,衣著用度皆是不修邊幅,鬆歙穿著這身衣服很是別扭,來來回回的扯著。“我把景鑠和陽夏放了,他們應該回過三生之外了,隻是他倆能查到多少……”
“放心,孟婆也不是吃白飯的。”宋婕對孟婆倒是放心,兩人在圓桌邊相鄰而坐,宋婕手捏得緊了些,總覺得還有些事沒想明白。
鬆歙拍了拍她的拳頭,將她掌心舒開問她:“雒子濯那家夥到底有什麽計劃,他跟你說過沒?”宋婕搖了搖頭,任由鬆歙揉著他的掌心。
“那家夥嘴緊的很,來我這不過是消遣取樂,我問什麽都是百般推辭,想辦法岔開話題。”
鬆歙手指動了動,又流了些血,房子裏倒是有些剩餘的止血藥粉。宋婕翻出來草草灑在鬆歙手指上。鬆歙任由她折騰,原本沒什麽反應,倒是藥粉撒了一層之後才想起來喊了聲痛,又被宋婕敲了下頭。
“宋姑娘,你這是不是偏心了些,若是今日坐在這的不是我是雒子濯,你也如此粗魯對他?”
宋婕放下藥瓶的力氣大了些,磕在桌子上“當”的一聲響。“那是自然,我一定輕輕柔柔的對他。”宋婕冷不丁的被鬆歙拽得緊了些,鬆歙翻身將宋婕箍在牆角,眉目和語氣間滿是失落,宋婕坦坦蕩蕩回望回去,眼睛瞪得圓圓的,盯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辰,盯得兩人眼睛裏皆是有些泛紅。
鬆歙先服了軟,背過身去揉了揉眼睛,“你和雒子濯最近倒是自在……”他說得似是隨意,宋婕卻聽得他聲音有些異樣。宋婕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鬆歙沒動,她隻好用了些力氣把他肩膀搬過來,鬆歙鬧著別扭別過臉,倒把宋婕弄得有些無奈。
“鬆歙!”她實屬無奈,猛地一拍桌子,鬆歙才立著眉毛瞪眼看他。“幹嘛?你不是心裏有雒子濯嗎,祝你得償所願!”
“宋婕你信不信我抽你?”
“幹嘛?抽我叫回雒子濯?”
宋婕氣結,可又不能真抽他,幹脆伸手去捅鬆歙的腰,鬆歙躲了又躲,繞著屋子跑了幾圈,突然回身箍住她的腰。
“你再鬧我真生氣了。”鬆歙雖這麽說著,語氣裏卻沒有一絲的嗔怪。宋婕不搭理他又用力捅了兩下,鬆歙用力將她拉進懷裏,終是忍不住,低頭銜住宋婕的唇。
窗外竹影浮動,風聲輕柔,幾聲柳鶯的啼鳴叫得纏綿婉轉,似是雄鳥再討得雌鳥的歡心。窗欞上映出相擁的一對人影,纏纏綿綿。
“鬆歙,這是你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麵對我。”
三生之外,無明無暗,孟婆那裏向來點著長明的燈。
孟婆隨手端了一盞,繞過屏風,內室的西北角立了身鎧甲,紅纓颯爽,巾幗銀槍。那身鎧甲皆是精製的玄鐵,片片麟甲皆是上品至極,可惜放了太久,落滿了灰。
孟婆把身上的孔雀藍大袖衫隨手褪下,踩在腳底,她裏麵竟是一身戎裝,袖口束得齊整,她扯了節緞帶咬在嘴裏,徒手把散發束得高高的,用緞帶紮緊。
景鑠和陽夏皆是單膝跪於門外,門再開時已不見了平日裏懶散妖嬈的孟婆,而多了位英姿颯爽的巾幗女將。孟婆鎧甲加身,眼神堅定而凜冽,紅色的戰袍無風而動,在三生之外的混沌中格外耀眼。
三人行知試煉場,一路上見這情景的鬼差皆知勢頭不對,一傳十十傳百的散開了消息,一眾鬼差竟也不用聯絡,在試煉場已經聚集了大半。試煉場中間有個高台,平日裏是教頭們講武監督鬧事用的,如今孟婆一撩衣袍一躍而上,紅色的披風在高台上飄蕩。
鬼差們自覺地站在下麵,連試煉場裏還未畢業的死靈也被教頭們歸在一處,安靜的等著孟婆說話。孟婆在高台上穩穩的立著,眼神慢慢掃過下麵,景鑠明明知道鬼差千千萬萬她一定看不到自己,卻依舊覺得孟婆的眼神曾在自己身上落過,其他鬼差也是這樣的感覺。
她認真的看了每一個人,才緩緩開口,聲音裏沒了曾經的妖媚,反而鏗鏘有力,清清楚楚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各位皆是鬼差,我不清楚你們是否聽說過曾經洗劫三生的那個傳說,但是如今,爾等即將麵臨的亦是一場傳說。”
孟婆侃侃而談,台下無一人言聲,景鑠抬眼掃過,眾鬼差皆是肅穆,向來無風無雨的三生之外起了風。
“曾經三生皆亂,而如今戰端再起,責任已加於爾等之身。爾等雖已歸於三生之外,卻皆是心有所念不忘三生者。何所謂三生之外?跳脫三生?不問人事?諸位哪位不是脫不了三生才歸於三生之外的?若仍念三生,此役三生需要爾等,爾等可願,隨我護人間周全?”
“爾等願意!”
“定護人間周全!”
三生之外,卻皆是忘不了三生的人啊……
景鑠看了看陽夏,人間雖苦,可人間不止有苦,酸甜苦辣鹹才是五味雜陳,這人間五味才構成了美味佳肴。若少了這些,縱使活了千年萬年,又有何意義?
這景鑠都懂的道理,景鑠不明白為何雒子濯卻是看不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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