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鬥獸之爭,舍棄宋婕
有兩個衣衫襤褸的漢子拖了宋婕上來,宋婕雙目緊閉,已是神誌不清,倒是後麵的景鑠是被推著自己走上來的,看樣子也還算是精神。
鬆歙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烏鴉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麽,又笑著揮了揮手,兩個大漢從桶裏舀了一瓢水,潑在了宋婕臉上。宋婕微微醒轉,瞪著眼睛死盯著烏鴉,始終未曾睜眼看過鬆歙。
“放心,下了點藥而已,畢竟宋姑娘也不是善主,我們不好控製嘛。”烏鴉的指甲輕輕撫過宋婕的臉頰,宋婕惡狠狠的塗了口口水。烏鴉目光一閃,五指變掌一巴掌打了上去。
“烏鴉!”鬆歙吼了一聲,宋婕臉上立時紅了五個道子。
“哎呀,沒忍住嘛。鬆先生不要見怪。”烏鴉扣了扣手指甲,笑吟吟的看向鬆歙,鬆歙閉眼又深深吸了一口氣,能忍至現在他已經拚盡全力。
“來吧。”鬆歙轉向陽夏,手持折扇招了招手。
“唉,別急嘛。”烏鴉從宋婕腰間抽出那把藍色的窄劍,細細的查看了一番,扭著小碎步遞到了鬆歙手裏。“陽夏小公子可是用劍的,你不能吃虧。”
“來吧,你二人較量,用盡全力,拚出勝負。我烏鴉也不是失言之人,定會按我所說履行諾言。”
鬆歙、陽夏二人持劍對立,一時針鋒相對,二人都無從下手。
“你先來吧。”鬆歙依舊散散的站著,等著陽夏進攻。陽夏也不再客氣,一劍直衝麵門兒而來,嚇得景鑠驚呼一聲。
剛剛烏鴉說了,要用盡全力。
鬆歙微微側過身子,劍尖擦著他的鼻尖飛過去,鬆歙小臂帶動窄劍將陽夏的黑劍擋了出去。“叮”的一聲,金屬交接,一片火花。
“好!就這樣!”烏鴉叫好,甚至還輕輕拍了幾下手掌。
鬆歙不再客氣,劍鋒一轉迎著陽夏刺了上去,將將擦過陽夏的肩膀,陽夏翻身讓過,又將黑劍一撈,向著鬆歙手腕探了過去,鬆歙從容淡定,隻輕輕一撥,他便借著陽夏的力氣微微一閃,避出去數丈之遠。
陽夏再想進攻已是吃力,距離過遠,而這一劍已是力竭。隻好收劍再起,起勢的功夫,鬆歙已經折返回來,藍色的劍鋒直逼身前。
“噗!”
“陽夏!”
劍插進了左肩肩頭,隻是不深,陽夏隻他鬆歙留著力道呢。隻是景鑠的這一聲驚呼叫得他心尖一顫,很久沒有過的記憶撲麵而來。
當年似乎就是如此,鬆歙一劍刺在他身上,雖是力道不大卻也是有些疼,血彪得有些高,看著十分唬人。
那年他的弟弟在邊上一陣尖叫,可是等他緩過神來,那小小的一團已經沒了蹤跡。
肩上的疼痛和涼意讓他格外清醒,劍勢不斷凜冽,一劍一劍直奔鬆歙麵門而去,逼得他連退幾步。鬆歙步伐輕巧,看不出換亂,躲過了接連幾劍。他始終尋著陽夏的劍仔細觀察,隻等漏洞一出,便又欺身而上。
宋婕的短稍短了些,此時吃虧,隻能近戰。
他低嗬一聲“小心”,劍鋒已經衝著陽夏的腰腹而去,陽夏早有提防,彎身下腰,躲過劍鋒,隨機轉身後撤,稍稍又拉開了些距離。
太近了他的兵刃發揮不出優勢,隻有拉開距離他才有勝算。肩上越來越涼,他目光也逐漸冰冷。
鬆歙並不是無人能敵,他剛恢複不久,身上似乎還不慎協調,他左側的鎖骨斷掉一根,還為長齊,此時發力,左側總是使不上力的。
陽夏看準機會,劍插了進去,微微一打鬆歙的手腕,那柄藍劍“當”的一聲飛了出去,斜斜插在遠處的土地上。他劍鋒一轉擦著鬆歙的脖子將將挺穩,才看見鬆歙的目光裏有幾分讚許。
“哎呀!快停手!可別傷了人!”烏鴉依舊裝腔作勢的在一旁叫喊。
“我輸了。”鬆歙撿回藍色短劍,衝著陽夏深深一禮。陽夏已是反應不過來,還在遠處呆愣愣的站著。烏鴉沒多說話,隻是趕緊走到鬆歙身側,查了查他脖子上的傷。
很淺一道劃痕,並不明顯。
“你該放人了。”鬆歙在她耳邊低語,聲調低沉,不徐不緩,很是好聽。
“你就不想救宋婕?”烏鴉順手趴在了鬆歙耳邊,也是微笑著耳語,“還是……鬆先生想多陪人家玩玩?”
鬆歙隻是笑著不語,微微退後了一步,略略提高了些音量又是一揖:“烏鴉姑娘,說好了放人,您定不會食言。”
烏鴉懶懶一笑,問他:“放哪個?”
“景鑠。”
景鑠急著跑過來查看陽夏傷口,陽夏隻是隨他撒了一層的藥粉,抬著沒受傷的右臂用力摸了摸他的頭。
“疼嗎?”景鑠問他。
陽夏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三人翻身上馬,鬆歙始終悶著聲,他回頭看著宋婕,宋婕已經又被推搡著帶進遠處看不見的山林裏,她始終沒有回頭,鬆歙的目光卻始終鎖定在她的背上。烏鴉這邊人數並不少,還有不知多少的死靈候著,他不敢貿然動手,否則……宋婕就是人質。
今日能救下景鑠,已經是萬幸。
“烏鴉姑娘,今日一別,不知來日該何處尋你?”鬆歙語氣依舊客氣,問著始終未動的烏鴉,烏鴉似是嬌羞,又似是歡愉,笑得花枝亂顫。
“鬆先生不必心急,有緣自會再見,我想,也不會讓鬆先生等很久的。”鬆歙聽言,微微一禮,三人調轉馬頭,緩緩離去。
本就隻有兩匹馬,景鑠隻好和陽夏共騎一匹,陽夏左手有傷,隻好把韁繩交給了景鑠,自己坐在後麵,輕輕抓住了景鑠的腰。
“鬆頭兒,你今日為何讓我?”他問鬆歙。
鬆歙本是沉默不語,沒想到他突然發問,也是沉吟了一陣。
“放宋婕在裏麵更安全些,她……應該會明白的。”
景鑠說宋婕和鬆歙賭氣之後沒回酒店,直奔烏鴉藏身的小樹林,卻沒想著烏鴉人手眾多,一個不小心就被迷藥迷了。他趕到的時候那幾人已將宋婕榜上馬背,他不過是那些人順手帶回去的。
“鬆頭兒……我……我沒有宋頭兒有用的,您……該救她的。”景鑠錘了頭,眼睛裏有些淚花。
鬆歙苦苦笑了一下,隻小聲說了一句“胡說”,拍馬先走,景鑠和陽夏在後麵跑不快,隻看著鬆歙一身月白長袍在山間疾馳,孤傲的讓人有幾分心疼。
“景鑠,你很棒,別瞎說。”陽夏語氣沉沉,“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