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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鬆歙示好,雙方曖昧

  邊上的小丫鬟倒是激靈,微微一福身子,替自家小姐遮掩:“有勞陽公子掛心,今日小姐精神甚好,隻是圍著假山轉轉,我們定護著小姐離那池子遠遠的。蓮兒小姐先前就是不慎落入那池水裏,自此落了病根。如今雖是大好也斷然不敢往水邊去的,多謝陽公子關心。”


  彭蓮兒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拉著丫鬟的手繞過假山,往前院去了。陽夏和景鑠又回頭看了一眼池子,自彭蓮兒出現後這池水無波無瀾,從未有過端倪。


  兩人跟著彭蓮兒回了前院,正巧鬆歙和宋婕正往後院客房去了,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在鬆歙房裏聚齊。


  宋婕的小本本密密麻麻記了不少的端倪,如今又加上了那一池死水,看得鬆歙又皺起了眉。


  “頭兒,你們有沒有覺得蓮兒姑娘那香粉太嗆了些?”景鑠揉了揉鼻子,他鼻子最是靈敏,這幾日總覺得有些別扭。


  “怎麽,屍臭味聞多了,姑娘家的香氣你覺得刺鼻了?”鬆歙調侃他,倒是宋婕慎重回憶了一下,似乎每每見到蓮兒,都是一身濃重的麝香味。


  可是彭蓮兒本就體弱,麝香對她並無益處。


  “你們就沒覺得那香粉並不好聞嗎?嗆人的很!今日離得近了還覺得蓮兒姑娘身上還有些腥臭味。”


  “難道是……蓮兒姑娘天生有些體味?用香粉遮掩?”


  景鑠臉紅了紅,卻搖頭說那臭味並不像是人天生的體味,倒像是他們熟悉的屍臭,隻是味道極淡,又有麝香遮掩,常人聞不出來。


  “咳!對了,她手臂上有些紅斑。”鬆歙幹咳一聲,有些尷尬。“類似屍斑,那日在馬車上其實我醒了一陣,彭蓮兒伸手過來的時候我偷眼看了一眼。”鬆歙後背一涼,轉眼看見宋婕已經摸上了腰間的劍,劍色冰藍,一陣寒光。


  “咳,正經事,我覺得她可能不是彭蓮兒,我今日和彭夫人聊了幾句,彭蓮兒落水之時極為凶險,彭家連請幾位太醫都說回天乏術了。可是過了幾天,彭蓮兒竟然醒了,性情習慣皆是大變,甚至,還號稱失憶了,這怕是借屍還魂啊。”


  “鬆先生,我覺得你解釋一下你在馬車上的行為也是正經事。”


  “咳咳。”


  宋婕一拍腰上的窄劍,景鑠原本一臉看熱鬧的表情立馬就變了,拉著陽夏飛一樣逃出了屋子,順手帶上了房門。


  鬆歙歎了一口氣,自覺命不久矣。隻能無賴的笑了笑,一副任由處置的神色。


  門裏一陣清淨,景鑠趴在門口也聽不見半分動靜。


  宋婕摔門出去,轟走了門口的景鑠,霸占了一間客房,洗漱睡覺。鬆歙聽得那房裏叮叮當當一陣響,不自覺笑了一下。景鑠探頭進來衝著鬆歙比了個大拇指,也纏著陽夏借宿去了。


  一夜好夢,宋婕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坐在床邊愣了半晌才起身洗漱。


  似乎,很久沒再夢見雒子濯了。


  “許是這幾日發生了太多的事,有些累了。”她心裏這樣想著。庭院裏有些許的動靜,她推開窗看去,窗欞之外竹色清翠,清風徐徐。景鑠和陽夏正在比劃拳腳,一招一式帶下不少的落葉緩緩飄落。鬆歙端著一盞茶水,衝著她微微舉杯,問了聲早。


  “我自會負責的。”昨晚鬆歙被他用劍逼著後仰,舉著雙手投降,雖是一幅無賴的樣子,但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卻是格外認真。那句話聲音很小,隻有他二人自己聽得見。


  她其實也不知要鬆歙如何負責,都是三生之外的人了,生死不談,談何負責。


  宋婕漱了口,飲了一盞涼茶。隻覺得心中氣血翻湧,仿佛,又重新活了過來。


  誰要他鬆歙負責,該對她負責的是雒子濯。可是那個雒子濯,連靈魂都不知去處,同樣不知去處的,還有孟婆手裏一具具沒了麵孔的屍體。


  “唉……”


  她歎了一聲,哪兒有什麽歲月靜好,死都死不踏實,還得查那些破案子。


  宋婕聽景鑠把昨日的情景又說了一遍,總覺得後湖蹊蹺的很,正拉著景鑠和陽夏繞過鬆林假山,往後院去。景鑠跟在後麵,一回頭卻看見瞥見鬆歙的影子,忙叫了宋婕停下來。


  鬆歙打著折扇,往前院彭蓮兒的小院子去了,眼帶桃花,甚是風流。宋婕心理冷哼一聲,這廝還特意整理了頭發,分明就是個送上門的小白臉

  “你們鬆頭兒八成看那彭蓮兒生得好看,想要親近親近,正給咱們留了時間,速去速回。”宋婕淡淡一笑,看著鬆歙撩了衣角,推開院門。


  那彭蓮兒的確是秀氣好看,舉手投足都帶著大家閨秀的矜持與端莊,又是身子虛弱,誰看了都得是心生憐意。那日彭蓮兒的小手輕輕拍過宋婕的手背,輕柔得好像天上的雲彩,冰冰涼涼的。宋婕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早就磨出了一層薄繭。


  “啪!”彭蓮兒的臥房裏一陣乒乒乓乓的破碎的聲音,房間門口站了一排的丫鬟,聽得屋裏摔了東西的動靜也沒人進去,隻垂著臉站著。


  鬆歙作勢要拍門,昨日那個頗為機靈的丫鬟卻趕忙上前攔住了。


  “鬆先生,小姐還未曾梳洗,您……不便入內。”


  “我聽裏麵……”


  那小丫鬟笑了笑,眼眸流轉到有些靈氣,她指了指房裏,壓低了聲音:“我們小姐心疼下人,梳洗打扮隻要自己動手,可哪個小姐不是讓人伺候長大的,這不,不知是眉沒描好還是眼未勾好,正在發脾氣呢。”


  “誰?誰在外麵?”


  鬆歙說話本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彭蓮兒在屋裏聽見了動靜,高聲問了一句便又咳了起來。小丫鬟在一旁想要答話,被鬆歙伸手攔住了。


  “在下鬆歙,鬆某不才,也略懂些醫術,聽聞姑娘咳的厲害特來看看。不料擾了姑娘的晨間情景,是在下唐突了,等姑娘熟悉完畢鬆某再來。”


  雖是沒人看著,鬆歙也是拿著折扇施了一禮。一陣香風吹過,彭蓮兒正好開了房門。


  她唇間朱紅色的口脂還未塗勻,梳妝的鏡台上零零散散放了不少的妝奩,地上有個碎了的瓶子,似是擦在臉上的鉛粉。那個機靈的貼身丫頭帶了人進去,幾下的功夫將地麵的雜物灑掃幹淨,還順便收了那些梳、簪、鈿,連床鋪都有人規規矩矩的疊好,帳子掛上了彎鉤。


  小丫鬟們開了窗通風,一一退了出來,隻有那個最是靈氣的丫鬟還在房裏,墳了一爐香。


  “鬆先生,請進罷。”彭靈兒斂襟側身,讓了鬆歙進去,那小丫鬟放置好香具,退至房門口守著。


  鬆歙撩跑坐在了門口下首的位置,小丫鬟們門扇未關,隻為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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