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祖孫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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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小樂走出百煉林的時候，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淩劍華，淩紫霜等年輕人臉色又青又白，尤其想到事前的冷嘲熱諷，更是尷尬難言，尷尬之中，更有一絲他們不願承認的恐懼。
生命氣息騙不了人，石小樂現在都這麽強，隻怕不比南海十驕差多少，將來會如何？無法想象。
“表哥，你瞞得我好苦！原來你這麽厲害，今後我的修煉就看你了。
淩劍俠衝到了石小樂麵前，整張臉都寫著崇拜二字。
沒辦法不崇拜，闖到第七關，代表石小樂的實力接近了禁忌武帝，在當今淩家能排入前十，放眼南海萬億人口，或許都能排入前三百，這是何等驚世駭俗的成就。
對於二十歲不到的淩劍俠來說，壓根無法抵擋這種衝擊力。何況他隱隱覺得，石小樂這位表哥身上，本就有種讓人甘願拜服的氣質。
連性情刁鑽的淩紫陌，望著石小樂的眼神都不同了。
唯有淩紫欣，無奈搖頭。
這麽片刻的功夫，她明顯感覺到，整個淩家超過半數的目光都看向了這裏，確切說，是看向了石小樂。
一些目光中的陰毒和森寒，令她背脊發毛，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石小樂當然也感應到了，不過他並不在乎，禁忌武帝不出，他何需忌憚？哪怕是禁忌武帝，想害他也沒那麽容易。
“表弟真人不露相，連愚兄都看走眼了，看起來，表弟身上的機緣可不小啊。
淩劍明恢複了笑容，但仔細望去，仍能發現他表情中的不自然。這一幕，看得不遠處的幾位淩家高手心中默歎。
過去的淩劍明，是萬眾矚目的淩家第一天才，可是今日，他的風頭卻被另一人徹底蓋過。聽之前的對話，對方似乎還是淩玉姬之子。
當年的淩玉姬，對內團結親族，對外合縱連橫，可說以一己之力，挽回了淩家的頹勢，更數次解除淩家之威，但凡經曆過那個時代的人，都不得不稱對方一聲奇女子！
縱然是現在，淩家仍有許多老一輩人物，顧念著淩大小姐的好。如今她的兒子剛回來，就壓製了淩文裕一脈最出色的人傑，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機緣誰都有，隻是看能不能最大化利用而已。劍明表哥得淩家之庇護，又哪裏是在下能比的。
石小樂語氣平淡。
剛才淩劍明的話，分明是居心叵測。而石小樂的意思更直白，你淩劍明享受著淩家最多的資源，比我隻多不少，可如今依然不及我。
“嗬嗬，達者為師，愚兄今後要向表弟好好討教，希望表弟不會拒絕。
淩劍明心中暗恨，臉上卻一副謙虛大度的樣子。
“劍明表哥客氣了，應該是相互討教才對。
會咬人的狗不叫，石小樂深深地看了淩劍明一眼，到此時，才算認為對方是一號人物。
接下來的遊逛，顯得索然無味。
好在不久後，淩紫欣便再度提出讓石小樂去見淩文隆，淩劍明借機提出告辭，領著同一脈的人離開。
“終於不用再撐了。
淩劍華長出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開始注意石小樂後，他總覺得，跟在對方身邊很有壓力。那偶爾的眼神掃視，似乎能穿透人的靈魂，看清所有的秘密。
這種感覺，連在爺爺淩文裕身上都沒體會過，卻在一個不足百歲的同輩人身上體會到了，簡直是荒謬。
淩紫霜恨恨道：“那種怪物，將來一定會遭天妒，就像他那個娘一樣！
“給我住口！
淩劍明突然怒喝道：“玉姬姑姑乃是我淩家的大功臣，豈容你汙蔑？不管兩脈之間如何競爭，但對外，我淩家始終是團結的。再讓我聽到這種話，絕不饒你！
淩紫霜怔怔地看著大哥，被罵得眼睛通紅，直至對方離去都沒反應過來。
“本來還想教訓這丫頭，嘖嘖，有人提前了一步。如果剛才是真心話，那小子還可堪造就，但如果是虛偽之言，嘿嘿，這心思可就不簡單了。
“老家夥，你想多了，他怎知我等在窺視他們。
“希望如此吧。廢話少說，你覺得玉姬丫頭的小崽子如何？
“性格剛毅，表麵看起來溫和守禮，實則骨子裏隨心所欲，咄咄逼人，這性格融合了玉姬丫頭和那個小子。唉，我淩家若是行事不當，隻怕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有那麽玄乎嗎？不過那小子就很玄乎，當年明明實力受限，居然還把你我二人……咳咳，再看看，既然是玉姬丫頭的血脈，你我二人就不能讓他吃虧！
“是啊，當年，是我們對不住玉姬丫頭。
兩道無形無質的精神力，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倏然從淩天府上空收回，落入了地底深處的空間內。
“小弟，你怎麽了？
淩紫欣疑惑地看著石小樂。
石小樂收回目光，搖搖頭：“沒什麽。
剛才是錯覺嗎？總覺得有人在窺視。可是以自己的精神力，除非是空元境武帝，誰又能瞞過他？
……
破敗的桃園，爬滿了青苔濕痕，雜草遮掩了路麵，一股股土腥氣鋪麵而來，湧入石小樂的鼻中。
他不敢相信，這裏就是淩文隆的住所。
身為前任家主，又曾是淩家第三高手，即便身受重傷，難以恢複，也不該是這種待遇。以淩文裕的手段和格局，不至於打壓得如此難看，何況淩文隆一脈的人不會反抗嗎？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淩紫欣苦澀道：“這是爺爺自己要求的，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思玉園半步。聽說最初淩天府選址時，這裏就是如此，姑姑曾說，此地格局不凡，所以不許人改變。
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傳入石小樂耳中。
小樓內，共有三股氣息。
其中一股衰弱不堪，如風中殘燭，另一股大概是天境武帝層次，而第三股則十分可怕，隱隱對石小樂都造成了威脅感。
“紫欣，讓你表哥一個人進來。
朗喝聲響起，竟是淩存義的聲音。
淩紫欣愣住，旋即麵露無奈之色，隻好停在小樓之外，卻也沒有離去。石小樂邁步走入小樓，又沿著木階拾步而上。
在此過程中，他明顯感覺到，最弱和最強的那兩股氣息的主人，心跳得很厲害，以二人的境界，即便是麵臨生死，也不該如此緊張。
可石小樂又如何知道，他的出現，對於樓上兩位久經風霜的老人來說，不啻是比生死更重要的大事！
終於。
石小樂登上了二樓。
三道比火焰更灼熱的視線，齊齊投射在他身上，下意識地，石小樂率先循著其中一道，看向了被人攙扶著，才能勉強半靠在床頭的枯瘦老人。
四目相對，枯瘦老人淚眼滂沱，身軀搖顫個不停，一邊的淩存義連忙要他冷靜，而淩虎則單掌拍在老人後背，朝他輸送罡氣。
“孩子，你，你能否走過來一些，讓我這個無能的外公，看得更清楚些，好嗎？
過於激動下，淩文隆再度咳出了血，染紅了衣衫前襟。石小樂發現，床榻上還有一灘灘鮮紅血跡，從色澤看，應該都是不久前才出現的。
這個老人，從他未出現起，就已在激動和忐忑中等待著了嗎？
在淩紫欣口中，昔日那個攪動過南海風雲，雄霸過一方江湖的不世人傑，此時卻比尋常老人更加不堪。
孤燈老仆，癱瘓在床，宛如一個被審判者，以近乎懇求的語氣，希冀著未曾蒙麵的外孫的孺慕。
石小樂罕見地心髒一抽，抬步朝前走去，等到了床前，半蹲下來，握住老人的手，輕輕叫道：“外公。
淩文隆張著嘴，身體顫抖得更加劇烈。他的臉陣紅陣白，又連忙閉著嘴，不讓咳出的鮮血濺到外孫身上，眼淚卻如雨滴般不斷淌下。
淩存義和淩虎看著石小樂，目光更為柔和。先前石小樂的所作所為，他們都已知曉，所以更感激對方的遷就和順從。
“是外公不好，這些年，讓你，你受苦了……
淩文隆努力把話說完，鮮血不時濺出，但他感覺不到任何痛苦，一聲外公，已抵得過所有。
“家主，快快放平心氣，少主回來了，你如願了，更該保重身體。
淩虎在一邊哽咽道。
淩存義亦是苦心規勸，見父如此，隻覺得心如刀絞。
石小樂暗暗以精神力查探淩文隆的身體，發現對方體內幾無生機，連心脈之力都近乎沒有，還能活著，簡直就是一大奇跡。
“不對。
如果是重傷之故，被消磨了生機，體內總會留下痕跡，但淩文隆明顯不是，更像被人整個剝離。
在淩虎不計代價地輸入自身的生命氣息後，淩文隆總算好轉了一些。他靠在床頭，慈愛地看著石小樂，詢問他這些年的經曆，石小樂一一作答。
淩文隆時喜時悲，時而憤慨，時而又麵露自豪之色，真性情顯露無疑。
“我的外孫，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的天驕人物！
淩文隆不住誇讚，等到聊完了石小樂的經曆，他終於問道：“孩子，你沒見過自己的父母嗎？
聽石小樂承認，淩文隆一陣悵然。
“外公，當年父親和母親遭人陷害，究竟是怎麽回事？
石小樂也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