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遺言
唐力坐在桌子前麵,開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房間裏麵沒有任何被翻動的痕跡,窗戶和門也都沒有被撬過的痕跡。
不尋仇也不尋才。
那麽殺人的凶手就隻能是昨天房間裏的五個人。
其中有兩個人在昨天晚上之前就已經走了。
兩個人都是王小姐主動約過來的,這是從王嬤嬤口中已經知道的事實。
三個人見麵以後談話的內容無非就是一些女兒家經常談論的話題,衣服首飾畫本子,並沒有新奇。
懷了身孕的人本就容易多思多慮,更何況是王小姐這樣的情況,會比別人更嚴重一些。
還有第三個人,表小姐。
衣服,表小姐掉了一件衣服在這裏,按常理,這會兒已經應該派人來取了,但是到了現在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想到這裏,唐力立馬就到了表小姐住過的房間,從衣架上把衣服拿了下來。
“這房間裏怎麽會有雄黃的味道?”裕和說道。
他長年累月的和藥材打交道,對那些東西就格外的敏感。
房間裏雄黃的味道十分的淡,如果不是對這味道十分熟悉,一定是聞不出來的。
雄黃有驅邪去蟲的功能,平常隻會在端午的時候才會用一些,現在已經到了冬天。
所以裕和才覺得自己在房間裏聞到雄黃的味道有些奇怪。
“你聞一下,是不是這個味道。”唐力把手裏的衣服遞給裕和。
一個大老爺們兒拿著女人的衣服,有些不雅,但卻是為了破案。
裕和把那件綠色的衣服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然後點頭說:“雄黃的味道,正是從這件衣服上發出來的。
心裏的疑惑解開了,唐力現在也知道最終的殺人凶手是誰了。
他又走到了外麵的客廳,對著文安說道。“夫人,請幫我再檢查一下王小姐的身體,他身上應該有被蛇咬過的痕跡。”
文安聽了以後,有些不相信,現在是冬天,蛇都已經冬眠了,怎麽還有可能出來傷人呢。
就算是有蛇,人多的地方,蛇也不會來的。
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文安還是去檢查王小姐的身體。
果然在王小姐左手手虎口的地方,有兩個小小的傷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王小姐是自殺的,她用蛇毒自殺的。”唐力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就好像是印證他說的話一樣,樓下突然的就響起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啊,蛇,這個地方怎麽會有蛇?”女人叫的聲音很大,已經傳遍了整個客棧。
“我下去看一看是什麽情況,你們在這裏等著,哪裏也不要去?”司律對著幾個人說道。
這件事情已經驚動了京兆府尹王大人,一會兒就會驚動更多的人。
“你放心吧,我就在這裏等著你。我陪一陪王嚒嚒,也陪一陪王小姐。”文安的神情,有些哀傷,對於唐力說的這個結果,她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女人的尖叫很快的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她恐懼的指著地上盤成一圈的東西。“就是那個,我以後再也不來你們客棧了,這蛇要是真的咬住了人,可就不得了了。”
蛇顯然的已經進入了冬眠的狀態,盤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店小二連忙的就朝著那個女人道歉。“對不住了,這次您住店的店錢免了。
還請您多擔待,這蛇應該是從廚房裏偷偷跑出來的。我這就讓廚房的夥計給您道歉。還請您消消氣。”
店小二顯然處理這樣的事情是很有經驗的,沒一會兒不僅就把住店的客人撫好了,看熱鬧的人也被驅散了。
廚房裏的蛇跑出來了,隻是小二的托詞。
應付完難纏的客人,小二,這才仔細的看地上的東西。
泛著寒光,心裏雖然知道他現在暫時是無害的,但還是覺得有些害怕。
沒毛的東西,看上去怪惡心的。
“這東西能交給我處理嗎?”司律問道。
小二現在是求之不得,連忙的就回答道。“你要就拿去吧,這東西晦氣,客官可要小心一些。”
咬人是不可能了,就是看著慎得慌。
司律把那東西從地上撿起來,看了看,蛇很細,兩個拇指粗細,盤起來也隻有一巴掌大小。
“有大碗嗎?能放下這條蛇的。”司律問道。
“有,有,您等著,我馬上就拿過來。”小二忙不迭的回答道。
小二很快的,就拿了一個海碗過來,司律把冬眠的蛇放到了碗裏麵。
把東西又拿到了,天字二號房。
房間裏是有暖氣的,隨著溫度的升高,在幾個人的注視下,蛇竟然慢慢的動了起來。
兩隻眼睛睜著,頭慢慢的抬了起來,還吐著蛇信子。
殺人凶手已經找到了。
唐力把那件帶著雄黃味道的衣服蓋到了碗口上麵。
很快的,蛇立著的身子又老實的躲了回去。
看來是被衣服上的雄黃給給震懾住了。
這麽機靈的小蛇顯然是被馴養過的。
顯然是不相信這個結果的,王嚒嚒跟著小姐從王府到鄉下,又到藥穀,她一直都陪在小姐的身邊。
她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好好的人,怎麽能就自己想不通去尋死呢?
唐力把剛才發現的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
“我沒有拆開看的原因,就是想證明自己的推論是對的。這封信應該是她的遺言。”唐力解釋的說道。
還有另外的一個原因,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他貿然的說出王小姐是自殺的,也不會有人相信。
王默默把桌子上的信封拿了起來,把放在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
隻有一張薄薄的紙。
勿念。
我帶著我的孩子,
我不想讓她再經曆我的苦難。
每天我的心都好痛。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短短的幾行字,這是王小姐對自己的一個交代,也是對關心她的人,一個交代。
王嬤嬤的手忍不住顫抖,她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的哭了起來。
文安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多麽的希望,王小姐會和春姨一樣的幸運。
但她也知道這隻是自欺欺人而已。
“想哭就哭吧。”司律把文安攔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