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雞同鴨講
文娘也不再給她弄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就說道。
這下子,文安就感覺很無辜了,這孩子在文娘的肚子裏麵,於她又沒有任何的妨礙,其實她想回答不想知道的,可看文娘那張臉上寫滿了,你快問我呀的表情,真是有些盛情難卻。
“既然你那麽想讓我知道,那你就說吧!”文安握著自己麵前的杯子,給了她一個不算是太尷尬的職業微笑,她以前經常笑給病人看的。
“我進顧府的第二天,顧夫人就派人從外麵找了個郎中過來,替我把平安脈。”文娘把杯子裏的奶茶一飲而盡,她現在急需要理清自己的思路,還是就從頭開始說起。
看著文娘把奶茶喝完,文安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又把她的杯子續滿。
顧城再是去年才搬進盛京城的,府裏會請固定的醫館大夫來看病的,對穿越之前的事情,文安還是有一點印象的,那時候她的身子不好,三天兩頭的就會把這個郝大夫請過來看一看。
文安估摸著郝大夫的那個醫館應該是和顧府長期合作的。
“郝郎中不巧出診去了,來的是他新收的女徒弟,這個方子就是她寫給我的。”文娘說完,抬頭看了看文安,看文安的樣子,顯然是認識郝大夫的。
像這樣需要拋頭露麵的事情,但凡是講究一點的人家,都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學的,更何況教本事的師傅還是一個男的,家人就更不會同意了。
是以當文娘見到這個女徒弟的時候,不由得便多看了幾眼。
女徒弟的手細細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沒有幹過重活,皮膚也很好,穿的衣服也挺體麵的,不像是家裏窮養不起姑娘的人家,自己就好奇的問了她一句,怎麽會想著學醫。
女徒弟的回答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家裏原本也是不同意的,我是家裏的幺女,跪在父親的麵前求了三天三夜,才同意的,郝郎中與家父也是故交,這才同意拜在他的門下。”
從來家裏都是最疼愛幺兒,娘也不再好奇了。
一樣的都是女兒家,文娘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原本她也是沒有多大的宏願的。
自己還紮著總角的時候,看有錢人家的女兒,發髻都梳的好看,那時候最想做的就是給姑娘家梳各種各樣漂亮的發髻,可那老不死的呢,就隻知道從外麵帶回一堆亂七八糟的草藥。
讓按照她的方子,配出那些汙七八糟的東西,不然當蘭花兒把那藥汁端到自己麵前的時候,一下子就聞出來這藥有問題了。
提到這個女徒弟的時候,文安挑了挑眉,她想到了趙西西,雖然隻見過幾麵,文安還是很喜歡她的,隻可惜身體不好,隨身都要帶著藥。
文娘以為她有所觸動,繼續說道,“那醫女給我開完了方子後,有些為難,說手上帶的藥草不夠,我便讓蘭花兒跟著她一起回藥堂,把那醫女說的幾味藥帶過來。”
這樣的事情也經常會發生,雖然請大夫的時候大致也說了症狀,大夫有時會順手帶幾味藥材過來,但因人而異,少帶了幾味藥材,也挺常見的。
文安覺得她好羅嗦呀,不就是請大夫看病,大夫把藥帶少了麽,這麽簡單的事情,就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默默的給茶娘使了個眼色,她拿一壺清泡的奶茶過來。
茶娘的動作很迅速,把溫桶裏已經泡好的那一壺端了上來,順便問了一句,“是不是那個醫女有問題?”
茶娘這話是說給文安聽的,隔壁有細小的暗號傳了過來,文安自然是聽不見的,茶娘自幼習武,五感本就比常人要敏銳一些,隔壁的人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吩咐她快點把人弄走。
說了半天,總算是有人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文娘點點頭,“蘭花兒把剩下的藥帶回來,也沒有給我過目,直接就找了個小爐子煮上了。”
“我也是對這些東西多多少少懂一點,當蘭花兒把藥端上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不對了。”三兩句兩把剩下的事情都交代完了。
“怎麽有問題的就是醫女呢,也許是府上哪個丫頭什麽的,看你不順眼,趁人不備的時候,偷偷放進去的。”文安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說到。
文娘這下子徹底無語了,她既然斷定是那個醫女有問題,一定是在府裏查證過的,不然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說出口。
茶娘悄悄的給隔壁傳去暗號,稍安勿躁,還要再等一等。
“這安胎的藥不比旁的,蘭花兒怕出差錯,沒有讓別人過手,都是自己弄的,而且這一味藥,用的也很巧妙,單獨的用並沒有這個功效,而是需要另外的兩味藥相互配合的,這如果不是深諳醫理的人,是不會知道的。”沒有辦法,文娘隻能耐心的解釋起來。
文安不好意思的給文娘倒了一杯奶茶,心裏還在嘀咕,早這麽說清楚不就完了,她又不是做警察的。
把麵前的一杯茶喝完,文娘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說出了最重要的事情,“這個醫女針對的並非是自己,而是夫人你。”
文娘瞪大了眼睛,這是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這看病歸看病的,還整出墮胎藥,怎麽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文安下意識的去看茶娘,茶娘向文安點點頭,表示文娘說的沒錯。
文安整個人都不行了,難道是自己的智商不夠,還是他們兩個人太聰明了,到現在她還沒弄清楚這件事情,跟自己有什麽關係,他們都是人精嗎?
不不不,一定是敵人隱藏的太深了,文安在心裏是這樣想的,自己又沒懷孕,拿墮胎藥能害自己什麽,莫名其妙的。
都已經說的這樣直白了,文娘把杯子裏的奶茶喝掉。這醫女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她也是倒黴,還沒把事情打聽清楚就下手,誤打誤撞的讓自己頂了文安的卯。
文安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人,這樣的事情恐怕還不等到她察覺,就有人替他先擺平了,大將軍可是不在會乎這一條兩條的人命的。
話已至此,文安也沒有心思再給文娘倒茶了,看文娘那神色也不像是在騙自己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夫人願意幫我嗎?”文娘看著自己空空的杯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