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暗潮永動
聽著吹彈拉唱的聲音越來越遠了,文安的眼皮也越來越重了,到最後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這段時間文安在蘇姑姑家,有司律陪著,過的那是閑雲野鶴的生活,其他的那些個參加了太子生日宴的那種水深火熱人比起來,那簡直就是神仙的日子,太逍遙自在了。
文安過得舒服,自然有人過的是不舒服的。
章國公府家裏出的皇後薨逝了,國公府裏是素白的一片,白色的圍帳和燈籠掛滿了整個國公府。
章國公府這幾年表麵上看著風光,出了個萬人敬仰的章皇後,可是內裏已經是破敗不堪了。
老國公已經八十有幾了瘦的跟人精一樣了,可是精神也還算的上是霍朔的,可在看看他的兒子,已經六十多的世子爺,他就比不得老國公了。
為了強撐住國公府的門麵,背地裏沒少被世子媳婦罵成老不死的,一把年紀了,還站著國公府的位子,不知羞。
還沒有聽說章皇後染病,就要開始祭奠。
章老國公聽到了孫女皇後薨逝的消息後,派人多方打聽,可是知道的內情的人說話都含含糊糊,答非所問,就連老國公把幾十年的交情擺上台麵來,也愣是沒打聽到一點有用的事情。
倒是一些空穴來風的消息,聽了不少。
為了全府的百十來的人,章老國公當機立斷,吩咐下去,章皇後治喪期間,府裏的的一幹人等都不準出去,全部在國公府設的靈堂裏麵,給章皇後守靈,人在做,天在看。
有什麽需要的就讓外麵送進來就可以了,整個國公府隻準進,不準出。
又怕死的,也有不怕死的,世子夫人就是當中的一個。
聽到自己“女兒”死的消息,整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說是容光滿麵也不為過。整個國公府就她上竄下跳的,見到個有鼻子有眼睛的,就對他說:“老天開了眼,把那賠錢的狐媚子收了回去。”
鬧得世子院子裏整日是雞犬不寧的。
最後老世子是是在沒有辦法,打不得,罵不得想,休妻也休不得,隻好對外說是世子夫人得了瘋病,見不得人。這才算是不了了之了。
整個國公府,恐怕最有良心的就要數章皇後的弟弟了。
偷偷的讓夫人設了個靈堂,上麵掛的是姐姐最喜歡的一張小像,擺上了姐姐生前最喜歡吃的三樣糕點,三樣水果,香爐裏的一柱香,悠悠的煙柱慢慢的上升,最後都化作虛幻。
懷裏抱著茵茵,誘哄道,“這個是你的姑姑,你看一看,叫她一聲,她會給你吃糖的。”
懷裏的小女孩看著爹爹手裏的糖,甜甜糯糯的叫了一聲“姑姑”。
章國公府就跟那雞蛋一樣,沒有縫,明德帝也隻好先放一放,但是其他的相關人員,明德帝自然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可錯一個,絕不會漏掉一個。
就在給章皇後治喪期間,盛京城好些個官員,因為各種各樣的罪名,罷官的罷官,告老的告老,降級的降級,無一幸免。
當然,也有識時務的,有些人看到風刮的太大了,後勁還很足,就很明智的選擇避其鋒芒。
一時間就空出了好些個官職出來,還不乏要職重職,讓人眼紅的很,可也要有名在才行。
三皇子趙瑞,因為協助太子,侍疾有功,明德帝除了給了他豐厚的賞賜以外,讓他頂了原來大皇子的位置,這也是服眾的。
盛京城這次的風向標太明顯了,就是明晃晃的告訴所有的人,太子,就是太子,從來就沒有第二個人選,
章皇後的喪禮按部就班的舉行著,明德帝為了表示自己的哀痛,所有的禮儀,規格,都是按照最高的來讓禮部製定的,少有怠慢,就會嚴加斥責,耗費更是數以萬計。
等到文安睡醒了,從桌子上慢悠悠的爬起來的時候,送葬的隊伍早已經走得很遠很遠,抬著頭也看不見了。
地上還有灑落的紙錢,孤零零的躺在地上,有的已經被踩爛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街道兩邊原本聚集的百姓都已經散去了,其他府上設的祭棚也都開始在清理了,隻有司府的的這個好好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司川之前已經交代過了,一切都聽文姑娘的安排,守在旁邊的李管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看到文姑娘醒了,立馬上前鞠了個躬,客客氣氣地問道,“文姑娘。接下來該怎麽辦?”
文安看了看四周,發現隻剩下他一家了,便開口安排道:“既然其他府的都拆了,我們也拆了吧。”
李管事的聽到了,立馬就去安排人了。
司燃看到文安醒了,立馬就爬到文安身上,摟著文安的脖子,嫌棄的說道:“這麽吵,娘都能睡著,跟豬一樣。”
文安挑了挑眉毛,這個便宜兒子,可以不要嗎,顯然是不可以的,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文安不甘示弱的在司燃臉上掐了一下,“這些天我不在,你功課做的怎麽樣了?”
一聽到這個,司燃得意的說到:“我每天都有看書的,沈老師這段時間可忙了,都沒有時間管我們。”
算相信他吧,小孩子還是要以玩為主的,文安把司燃從身上抱下來,肚子有些餓了,“不知道你爹什麽時候回來嗎?”
這話一說出口,文安就覺得有些別扭,自己都還沒有答應嫁給司律,便宜兒子就這麽大了,不由得就對司燃有些意見。
……………
等到所有的儀式走完,天已經到了下半夜,聽到底下人傳過來的消息,文安陪司燃在懷義居,被來是準備過去的。
可是自己走了這麽多天,堆積了太多的事情,不得已,他隻好先回將軍府,把事情處理完才行。
那支射到大皇子肩頭的箭,也已經被偷偷的送到了將軍府,放在書房的桌案上。
太陽炙熱的掛在天上,毒得很,一點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睡過一覺的司律,坐在書房裏,手裏拿著那支長箭。
這次他不用借住燭光,就可以把這支箭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