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本宮的兒子沒了

  趙忠指著地上跪著的一個婦人說道，“這一個是穩婆，當年你出生的時候，接生的就是她。父皇還賞了他一對小金魚，她舍不得拿去換錢，到現在還留著在。不信你可以讓她拿出來給你看一看。”趙忠負手而立，話是對著趙麟說的，看著的人確是明德帝。。


  “不要說了，住口。”寧德地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憤然的說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麽？當年弟弟出生的時候。王府都是喜氣洋洋的，連擺了三天的流水席，父皇難道忘記了麽？”趙忠好心的提醒道。


  “這……都已經這麽多年了。父皇都已經記不清楚了。”明德帝顯然不想真麵回答，“忠兒，你想要什麽東西，好好的跟父皇說，隻要父皇能給的，父皇一定給你。”這逼宮的場麵，曾經在他的腦海裏已經演練過成千上萬次了，隻是這一次情景，掉了個頭而已，換湯不換藥。


  趙忠也沒想到明德帝這麽快就妥協了，早已經都已經準備好的說辭都還沒有用上去。


  眼睛裏看著父皇，麵容似乎蒼老了一些，帶著頹然。耳朵裏聽到的是父皇，第一次這麽親切的喊著自己，趙忠覺得無比的諷刺與悲涼，但是和權力的誘惑比起來，親情並不算什麽。


  我想要那萬人之上的皇位，以及你最心愛的兒子的項上人頭。趙忠心裏是這樣想的，但是話卻不可以這樣說。自古謀朝篡位，都是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忠兒，你扶我一下。”在戲台上站的有些久了，腿有些酸了。


  張皇後這是在提醒大皇子，千萬不要上當了。她知道這是明德帝慣用的計量，先示弱，迷惑對方，等到對方不防備的時候，再來措手不及，讓人防無可防。


  趙忠走過去，抬手，讓章皇後附在自己的手臂上。


  得了皇後的提點，趙忠繼續說道。“父皇，孩兒所求的不多，隻希望父皇平時多看我兩眼就夠了！知道還有我這麽一個兒子。也那個弟弟差。”虛情假意的，趙忠演兜不想演，有樣學樣的說道，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文安聽了都覺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親情來得太快了，猝不及防。坐火箭都恐怕追不上。盯著明德帝和大皇子的臉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出一點什麽演戲的痕跡。


  文安看了一眼司律：我想給他頒一個最佳演技獎。


  司律默契的回了文安一個眼神：沒問題，妥妥的，我給你安排上，你想辦什麽獎，那就是什麽獎。


  明德帝見大兒子並不上當，心中雖然著急。但是卻並沒有表露出來。依舊一副愛子心切的樣子 ，現在要做的就是忍耐，盡量的拖延時間，等到自己的暗衛帶兵過來。


  “忠兒，你快下來。今晚不要為了這個瘋婦而傷了我們父子之間的情誼。我已經立下詔書，就放在正大光明的牌匾後麵，將來這皇位一定是你的。”明德帝拋出了更大的誘惑。


  母後聯手大哥造反，要把皇位給他。


  父皇偷偷立下詔書，要把皇位給他。


  趙麟謄的抬起頭，不知道此時的他是應該看父皇，還是看母後。


  想要說出話來，可是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都已經到了這種境況了，自己什麽都說不了。一雙眼睛，空洞的看著前方。


  趙忠不為所動。“父皇，說道到父子情誼。你也應該要讓弟弟知道誰才是她的生母。母後雖然仁慈，也不忍心讓弟弟傷心，那就讓我來告訴他吧。”


  被點到名的趙林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一時還沒有明白過來。什麽叫自己的生母？難道不就是此刻站在戲台子上，拋棄自己，和自己大哥聯手造反的章皇後嗎？

  “你住嘴。”明德帝又大聲的喝斥道。 臉上應為怒氣上湧，已經紅彤彤得，像個酸酸的山楂果。額頭上也早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文安發現，明德帝的暴怒其實很有規律，隻要提到關於章皇後身份的事情，明德帝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一點就著，但是他又能很快的冷靜下來。


  種種現象都表明了，這可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瓜。


  文安看了一眼司律：前方高能，請注意係好安全帶。


  司律回了文安一個眼神：收到，已完成，請放心。


  “你說一說，當年你得到那對小金魚的情形。”趙忠對著那個穩婆說道。


  劉穩婆從袖子裏拿出一對黃燦燦的小金魚，開口說道。“夫人雖然是頭胎。但是生產的很順利。不到兩個時辰，孩子就出來了。有四斤多（1）。是個大胖小子。手臂還有一塊紅色的胎記。王爺知道是個男孩。很高興。跟著一起伺候的人都得了賞。其中我的。比別人多了一對小金魚。奴家覺得這是王府裏出來的東西。想著以後做個念想，便一直留著在。”


  劉婆子一臉坦然地說著當年的事情，看上去並沒有作假。


  劉穩婆說完，太子不自覺的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袖子底下，那裏就有一塊紅色的胎記，從自己一出生，就跟著自己。


  “有人想確認一下小金魚的真假嗎？”趙忠問道。


  還沒有等台下的人回答。明德帝就故伎重演，想要從那婦人的手上把小金魚搶過來。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成功，還沒有跑到劉穩婆的跟前，就被趙忠帶來的侍衛攔住了。


  明德帝倉皇的看著趙忠，口裏麵大聲的喊著，“那是假的。那是假的。”


  沒有人敢驗看，這件事情，有落到司律身上。


  司律把小金魚拿到手裏仔細瞧了瞧。上麵確實是刻了王府的印記。份量也很足。“目前看不出來是假的。”


  明德帝聽見司律這樣說，又大聲的喊到“這一定是她偷的，偷的，一定是偷的。”


  明德帝大聲的喊著，可是沒有人敢給他任何的回應。


  額角的青筋都已經鼓起來了，像小蚯蚓一樣，臉上因為衰老而鬆弛的肌肉，劇烈的抖動著，細密的汗珠已經匯聚在一起，流到了下顎。清冷的月光照在這個老人的臉上，顯得是這麽的無助。


  明德帝已經掩蓋了一二十年的東西。就要被人血淋淋，赤裸裸的呈現在眾人麵前。


  “你仔細看一看你接生的那位夫人，是這一位麽？”趙忠指了指，站在自己身旁的章皇後。


  劉穩婆搖了搖頭。“不是的，奴家記得清清楚楚，那位夫人因為眉心有疤，很喜歡貼花花鈿”


  太子平靜的看著戲台子上的章皇後。有些事情就這樣在一瞬間想明白了。


  章皇後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自己為母後所不喜，所以，父皇偷偷下了密詔。


  （1）古代一斤等於現在的十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