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本宮心裏累
章皇後看了一眼台下的明德帝，這個人已經在自己麵前演了這麽多年的戲了，自己已經鬧到這樣的境地了，他依然還在演戲，隻恨自己竟然看不破他的真麵目。
皇後不怒反笑，看著那虛偽至極的麵孔，說道：“說什麽？是不是又來哄我？我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心肝寶貝？這些話都已經說了這麽多年了，你不膩麽？”
原本是夫妻間打情罵俏的話，此刻從章皇後嘴裏說出來，一點甜蜜都沒有，反而讓人感覺唏噓不已。
明德帝見章皇後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全然沒有之前的伏小做低，文安甚至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猙獰。
這應該都快趕上川劇了吧？文安心裏想。
文安有些緊張得看著戲台上的章皇後，她替章皇後擔心：“怎麽辦？”大腦都沒有反應過來，話已經說出口了。
司律輕輕的捏了捏文安的手，想讓他安心，他感覺到她的手心都已經冒汗了。“你放心，皇後不會有事情的。”
司律的話讓文安安心，她覺得章皇後是個好人，雖然今天章皇後故意弄碎了要送給她的玉鐲子。
“春兒不念舊麽？”明德帝看著戲台子上的章皇後開口說道。“這麽多年，我給你的許諾，隻要我在，你一定是皇後，我已經做到了。”明德帝毫無悔過的說到，那語氣，反而又在責怪皇後不識抬舉的意思。
“夫妻？”不答反問，章皇後覺得好笑。
眼前的這個人，明明也已經同床共枕有二十多年了吧，曾經那麽一瞬間，章皇後也想，就那麽算了，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可是，師傅不放過自己，那些已經先去了的人，不放過自己，自己也放不過自己。
明德帝看到台上的章皇後，神色間有些猶豫，以為她被自己得有些鬆動，趁熱打鐵的說到：“春兒最是心軟了，就是看見宮俾被責罰，都要唸上好幾天，難道忍心看著在場的這麽多人一起陪葬麽？”
言語間帶著威脅。
台下的看客們聽到明德帝這樣說，心裏都有些發慌無措，本以為能來參加今天的宴會，是無上的榮耀，哪裏曉得，宴無好宴。
真不知道今天過後還有沒有命在。
跪在地上的腿都已經麻的沒有知覺了，臉上的冷汗都已經流到嘴角，嚐不出苦澀的味道，想要掙紮著自救一下，可是又不知道從那個地方下手。
文安聽到明德帝叫春兒，依舊叫的這麽順口，都覺得有些惡心了。原來戲演久了，都已經分不清哪裏是戲台上，哪裏是戲台下了。
明德帝的話音剛剛落下。章皇後便大笑起來。
“哈~哈~哈~已經到如今了，就不用再叫春兒了吧？你不覺得膈應嗎。”章皇後諷刺的說道。
明德帝看著戲台上冥頑不明的章皇後，心裏已經下了決定了，既然她自己不想活了，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留情麵了。
“來人。”明德帝大聲地說道。“皇後瘋了，快把她從戲台子上拉下來。”明德帝挺了挺胸，雙手負在身後，陰沉的看著台上的女人。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枉負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
站在一邊的太子，發覺事情有些不對，並沒有按照自己的期望走下去，他的那個豬腦子也回過神來。
他知道父皇有個習慣，一旦把手負在身後。那一定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太子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讓母後出事情，今天的事情鬧得這樣大，若是父皇廢了母後的皇後之位，自己的這個太子之位極大的可能就是保不住了。
太子膝下一軟，立馬就跪在地上，磕的有些痛，但是不能表露出來，“父皇，母後隻是一時糊塗了，求父皇饒了母後這一次。”
太子神色痛苦，其實是膝蓋磕的；表情哀創，其實是怕太子的位子丟了，全然就是一個為了自己母親而哀痛不已的二十四好孝子。
果然人都是要逼自己一把的，不然怎麽知道自己的爆發在什麽時候。
文安心理冷嗤，現在知道為自己的母後求情，早幹嘛去了？你母後走到今天這一步，說不定還有你在裏麵助紂為虐。
“老二，你快點起來。”明德帝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太子，這個瘋婦不值得他這樣孝敬，“你看你母後今天這個樣子，哪裏還有母儀天下的風範？這就是一個街頭的的瘋婆子。”明德帝咽氣的說道。
趙麟聽到父皇這樣一說，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父皇要廢後。
趙麟的額頭上已經冒出汗珠了。他心裏快速的盤算著，一定要阻止父皇廢後的決定。
母後平時對自己過分嚴苛，自己心中雖然不喜。但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縱然心中對母後有萬般的無奈，現在也要裝作母子情深的樣子。
硬著頭皮，趙麟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母後是兒臣的生母。兒臣的這副身子就是母後給的。母子連心，縱使母後有再多的不對，兒臣都願意替母後受罰。隻求父皇的寬恕。”
文安冷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太子。
在隨意軒裏，太子有多麽的目空一切。那麽此刻的太子，就有多麽的卑微。
小聲的對司律說道。“皇後真可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能把一個人都逼到如此絕境，這幫人就沒有一個會是好東西。
司律點點頭，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公主，娘親的手已經微微有些發抖了，眼眶裏紅紅的，在努力的克製自己，不要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你快過去安慰一下我長公主，她都已經要哭了。”
文安看了一眼司律所說的那個夫人，女人的心都是柔軟的，最是看不得別人吃苦了。
“公主不要哭了，皇後會沒事的。”這話一說出口，文安都覺得有些蒼白無力。可是她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安慰。
長公主搖了搖頭，“是我害了他。”說著眼淚就從眼眶子裏流了下來。
被安慰的人反而哭了，文安一下子慌了神，用袖子去擦長公主臉上的眼淚。“公主不要哭了。皇章後，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裏也會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