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春意濃

  人影有些模糊,看上去還有些壯,應該是個男的。


  經過了之前的事情,文安再不敢隨意了,身上沒有可以防身的東西,從地上撿了一塊趁手的石頭,就躲到路邊的小樹叢裏麵去了。


  文安心裏想著,最好是路過的,那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碰到心懷不軌的,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同樣的事情,文安不想在經過第二遍了。


  文安躲在樹叢裏,勉強可以看清外麵的情況。


  人走進了,文安看清楚,是司律。


  原本繃得很緊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所有的情緒全部都湧了上來,有委屈,有害怕,還有矯情,一股腦的就突破了文安的防線。


  “大將軍。”文安一下子就衝出去,抱住了還在向前走的司律。


  這一刻,什麽都安靜下來了,沒有聒噪的蟲鳴,也沒有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擾人,文安安心的抱著司律。


  文安想,終於看見他了。自己終於就安全了。再也沒有人能把她怎麽樣了。


  原來世界上還有許多美好的事情,文安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先要到處看一看,走一走,感受一下世界的美好,努力的把那些不好的東西趕出去。


  司律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看見文安了。


  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舅舅說,雲國派了細作過來,目的可能就是之前他們沒有找到的那批寶藏,讓他注意。


  盛京城每天進進出出的客商,沒有成萬的,但是上千也還是有的,雲國人長的跟他們有沒有區別,要在若大的京城裏找到這幾個人,光想一想就覺得很難。


  可是司律一想到死去的那些戰士,即使事不可能,他也要讓她變成可能。


  人太多了,舅舅也沒有給什麽很重要的信息,司律隻能先從出入盛京城的人開始查起。


  出入的城門口,客棧都派了人,可是依舊一點頭緒都沒有。


  還有顧城載的資料,司律也看過,這個人的情況,竟然比文安還要幹淨。


  沒有辦法,司律隻能讓手底下的人再仔細去調查一下,實在是查不出什麽,就隻能到顧城在的住的那個山溝溝去看一看,是怎樣的風水,讓窮鄉僻壤出了這麽一個人才。


  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都是十分棘手的。


  還有更煩的。


  每天聽著司燃在自己麵前炫耀,今天娘親抱他了,今天娘親又親他了,今天娘親讓梅花兒給自己做了一雙襪子,心裏麵就嫉妒得不得了。


  真想把他塞回到她娘親的肚子裏麵去。


  哦,司燃沒有娘親,隻能作罷,真是拿他沒有辦法。


  自己怎麽就收養了這麽一個皮孩子?不知道打一頓會不會上到一些。


  今天來到宴會,原本想著可以和文安一起親近親近,可哪曉得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李穀主是個隨意的性子,對小輩,都是散漫的,問了李穀主也等於白問。他還會懟自己幾句。


  沒辦法,司律隻有動用自己的暗樁。才知道文安網隨意軒的方向來了。


  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裏就焦急的不得了,那不是個什麽好地方,得趕緊把文安找回來才行。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地方了,還沒有見著人,心裏就已經開始忐忑不安了,告訴自己,可千萬別出什麽事情。


  哪知道一到拐彎的地方,就柳暗花明,被文安撲上來,抱住了。


  這幾天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煙消雲散,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得。


  有那麽一瞬間,司律覺得自己都傻了,發生的事情有些不真切,腦袋裏一片空白。


  半天才回過神來,心跳如鼓,春意萌動,發了芽的枝條,正在恣意的生長著。


  文安整個人都貼在他的前麵,頭就抵著自己的前胸,還在那裏蹭來蹭去,自己微微一低頭,就看到文安的頭頂。


  有一股好聞的花香味兒,直往鼻子裏麵鑽。


  司律深吸一口氣,然後再慢慢吐出來。


  心裏那個激動呀,司律感覺到自己的耳根子又紅了。


  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張開手,也想像她那樣,抱著她,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終究是沒有這樣做,有些不妥,但是,最終手還是沒有收回去。


  就這麽隔空的抱著,思慮也心滿意足了。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司律是不想知道的。


  突然司律覺得腳下一吃痛,是什麽東西砸到上麵去了。


  文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抬頭看著司律,自己隨手撿的那塊準備當做武器用的石頭,砸在了思慮的腳上了。


  “沒事吧?”文安有些不好意思。


  司律搖一搖頭,他現在整個人都被浸在蜜罐子裏,甜滋滋的,都有些發膩了,你要問他腳痛不痛?那肯定是不痛的。


  “發生了什麽事情?”司律問道。看文安這個樣子,她剛才一定是嚇壞了,眼睛裏都有淚花了,司律心疼。她是經曆樂什麽樣的事情,害怕成這個樣子。


  思緒一下子就飛躍起來,尋思著要給文安尋一個會武藝的婢女,可是在一想送婢女也還需要有個理由,自己要找什麽理由呢?


  盡管心裏麵已經十萬八千裏了,麵上,司律依然平靜。


  文安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司律卻是聽得追悔莫及的,想到這麽短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又讓她受委屈了。


  司律十分的自責。


  “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做好。”他沒有保護好她,司律向文安道歉。


  文安用袖子把眼睛裏的淚花擦幹淨。


  這件事情跟司律一點關係都沒有,是自己亂走闖出來的禍,要怪就要給某些人太渣了。


  司律沒有必要跟自己道歉。


  “你不用自責,事情不是你的原因造成的,明知道這裏是太子的地方,還亂走。沒有被侍衛們當成刺客,抓起來就已經很好了。”文安說道。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是非對錯,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可是司律卻不這麽認為,“德不配位,必有災禍。你在以後碰到這樣的事情,直接就報我的名號。他們是不敢把你怎麽樣的。還有那個顧城在,你不用忌諱他。”司律恨恨的說到,袖子裏的手緊緊的捏著,在場的幾個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聽到這樣說, 文安就有種司律要搞事情的感覺。


  一個是是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一個極有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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