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木憐
此時莊亦墨正沉迷於賺錢。
這焰梅城被結界保護著自是安全,露晴森林通商多年也是安全,另一側的露荊森林則不同。露荊森林裏出沒著許多怪物,據說那露晴劫道幫的大本營也在露荊森林裏,幾大家族多次圍剿露荊森林未果,隻能選擇放棄。
錢克禮近期十分煩惱藥材的采購,他需求的某些藥材隻生在露荊森林中。原本有個供應者一直在交易他這些藥材,但這人已經好久沒來了,可能已經死在森林裏了吧。錢克禮絲毫不操心這個供應商的死活,但是藥物緊缺的問題迫在眉睫,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
巧了不是,莊亦墨缺錢,錢克禮缺藥,兩人一拍即合。
“那露荊森林危險的很,你當真可以?”
“無妨。”莊亦墨出門剛走了兩步就退了回來:“有什麽武器可以借用一下嗎?最好是劍。”
最後莊亦墨拿著借來的鐮刀去了露荊森林,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鐮刀,生怕這鐮刀吱呀一聲,就跟著他的劍一起去了。
鐮刀在莊亦墨的操控下飛旋割草,不一會就把藥物采齊了。有虛空口袋也不怕背不走,莊亦墨在露荊森林邊遊邊逛,一下午成果斐然。
錢克禮原本還擔心莊亦墨一去不返,看見他采回來的藥物數量心裏一驚,隨即表達了長期合作意向。如果不是被救女子上門道謝,莊亦墨可能就答應了。
“小女子江木憐。”
江木憐用輕柔的聲線說了許多東西,但是莊亦墨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隻看見了女子從靈魂深處傳來的疲憊感。她好像暴風中的破茅屋一般,如果不是支架夠結實,早就被狂風卷的稀碎。
“你累嗎?”莊亦墨鬼使神差的吐出這三個字。
江木連斷沒想到莊亦墨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三個字仿佛擊穿了她的心防,讓她愣在了原地。
“公子說笑。”再說話的江木憐露出微笑。那微笑似與平日不同,頗有些活人氣。在這個瞬間,她似乎放下了一些偽裝。
三十年前,焰梅秦衣衣死在了天外邪物的反撲中,她的親傳弟子齊秋白接過焰梅刀守護焰梅城。誰知天公不作美,僅僅十年後,年紀輕輕的齊秋白也戰死。
齊秋白戰死那天被稱為災難日。
齊秋白的死帶走了天外邪物最後的進攻力量,迄今為止,焰梅城已經平安了二十年了。在焰梅城失去守護者後,孫家安撫人心,頂替雙梅照顧焰梅城。
說得真好聽。莊亦墨皺起眉頭。這孫家嘴上說的華麗動聽,什麽照顧守護,實際上還不是掌控焰梅城。走街串巷時滿處都是孫周兩家的明爭暗鬥,哪有什麽守護的樣子,隻是兩條護食的狗呲牙撕咬罷了。
據江木憐所說,這焰梅城比往年熱鬧許多,都是因為梅花木雕的傳聞。災難日後,孫家掌控焰梅城,五六年後周家崛起從孫家手中奪過半壁江山。這樣微妙的平衡被梅花木雕的傳聞打破。孫周兩家無論誰家得了梅花木雕,都能把對方從這焰梅城中擠出去。兩家以外的勢力對梅花木雕也是虎視眈眈,畢竟誰會嫌寶物多呢。
“想必石劍大人讓莊大人前來,也是這個原因吧。”莊亦墨一驚,看向江木憐。
江木憐在訴說過程中早已把麵具重新戴上,露出初見時那種柔弱又無辜的笑容。
令人憐惜。莊亦墨內心給她下了個定義,這也是大多數人看見江木憐後的第一印象。
但莊亦墨並不是因為江木憐那示弱的儀態才這麽說的。
“雪梅齊秋白也是個幹淨利落的性子,她飛起一腳……”藏梅茶館的說書先生換了橋段,依然說的唾沫橫飛。雪梅齊秋白也是焰梅城矚目的天才,十五六便達到了玄級三品。傳說二十年前戰死時,她已經超越師父達到了天級。
齊秋白的小段洋溢著少女的靈動與歡快,茶館裏笑聲連連。不提二梅戰死的橋段是焰梅城說書先生共有的默契,誰也不會用這些橋段揭開焰梅城還新鮮的傷疤。
說來可笑,焰梅城乃至整個南方地區氣候都不適合梅花生長,人們隻能寄托於梅花物件,用假梅花近乎瘋狂的裝飾整個焰梅城,看得外來人著實有些審美病態。
說起來江木憐身上倒是沒有任何梅花物件啊。莊亦墨想到。她的話,穿一身梅花也不會引起他人的審美疲勞吧。
莊亦墨在茶館消磨了一天,結合幾日所見,心裏對焰梅城的情況大概有了個判斷。
那麽引起各方爭奪的梅花木雕,現在何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