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宋墨,反!
前麵不遠處,天色有些異常。
按理說這樣的夜色,四下黑漆漆的,即便是有些光亮,那也是萬家燈火的緣故。
可……
“瞧著怎麽有點像是起了火似的?”洛長安顧自嘀咕。
宋燁握緊她的手,“你可還記得回冷宮的路?”
這方向,隻能從冷宮回去。
“記得!”洛長安點頭,“我記性可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才黑燈瞎火的,所以她沒認出來這是冷宮後麵,如今都認出來了,自然曉得如何回宮。
宋燁頷首,“走!”
事不宜遲,趕緊回去。
殊不知,現在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洛川河急急忙忙的領著人進宮,眼下卻陷在宮內。
瞧著周圍一個個,拿著刀劍對著自己的侍衛,洛川河眥目欲裂,咬牙切齒,“臨王殿下,您這是要謀反嗎?”
宋墨歎口氣,拂袖退開了跟前的人,“洛丞相,知道什麽叫良禽擇木而棲嗎?北涼,變天了!”
“放肆!”洛川河怒喝,“皇上健在,何來變天一說?宋墨,皇上讓你禁足南春殿,你竟敢私自出逃,該當何罪?”
宋墨笑得何其肆意張揚,“皇帝早就不在寢殿裏了,現如今應該是死在臨王府地底下了吧?不過洛丞相大可放心,長安還活著呢!”
他還活著,她自然也沒事。
洛川河心內一震,麵上略有些遲滯。
“等到這裏的事情結束,我會親自下去,把她接回來,前提是……洛丞相可別做傻事,否則誰也無法預料,地底下會發生什麽事?長安那麽嬌弱,不知道能扛多久?”宋墨輕嗬,“放下兵器,本王就饒你們不死!”
洛川河張了張嘴,雖然愛女心切,卻也知道宋墨此人不可信,至少不能全信。即便今日真的繳械投降,宋墨也不會放過他,更不會放過長安。
“宋墨,你謀朝篡位,其罪當誅!”洛川河咬著牙根,“本相身為北涼的丞相,豈能與你同流合汙?長安自然有她的命數,但是你休想以她為要挾,本相可不吃你這一套!來人,把這亂臣賊子,給本相拿下!”
宋墨退後一步,目光狠戾,“冥頑不靈!殺了!”
音落,宋墨轉身就走。
簡豐慌忙護著洛川河,邊打邊退,“相爺,好漢不吃眼前虧,眼下宮裏已經被亂賊控製,咱們還是要先退出去為好,城外還有皇上的護衛軍,還有十萬禁軍呢!”
“該死的東西!”洛川河咬著牙,“撤!”
再在宮裏待著,他勢必會死在這裏,宋墨已經瘋魔,為了皇位不折手段,想來不會放過這裏的所有人。
洛川河必須先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整個皇宮裏,哀嚎聲一片,火光四起。
“臨王的人已經攻破了寢殿。”簡豐護著洛川河急退,“相爺快走吧!”
洛川河呼吸急促,“曹公公呢?”
“不見蹤影,不是被臨王所殺,就是逃了!”簡豐這個時候,哪裏還能顧得上別的。
聽聞宮裏出了亂子,相爺立刻帶著人進宮,誰知進來就跟羊入虎口似的,陷在了這裏,真真是該死至極!
“這個亂臣賊子!”洛川河撿起了地上的劍。
雖然不會功夫,但是手裏提一把劍也是好的。
若是真的落到了這些人手裏,他手裏的劍就會變成自戕的刃,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自己,落在宋墨的手裏。
宋墨害了他的長安,這是絕對不可饒恕之事。
洛川河最恨的,就是有人傷著他的心肝寶貝,但凡磕著碰著,那就是他這輩子的仇人!
出宮的路,已然被堵。
此刻想出去,委實難比登天。
不斷有亂賊衝進皇宮,到處燒殺搶掠。
凡有反抗者,一律格殺勿論。
一時間,富麗堂皇的皇宮大內,成了人間煉獄。
哭聲、喊聲,融為一片。
刀光、火光,交織一處。
有人往宮外跑,有人往宮裏衝。
宋墨的人已經徹底掌控了皇宮,然後便開始布防整個京陵城。
可笑的是,有人鐵骨錚錚,有人為虎作倀。
杜雙奇領著人進了栽月宮,身披甲胄,手持鋼刀。
“你……”杜雙燕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你敢謀反?”
杜雙奇冷笑,“這是撥亂反正,臨王原就是被先帝議儲之人,奈何其母身份卑微,才讓當今聖上撿了便宜。我如今這麽做,是為了北涼天下,有什麽做不得?”
“皇上雖然想卸了我杜家的兵權,可他終究沒有這麽做,一直以來都是善待你我,你怎麽能做出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事?”杜雙燕氣急。
杜雙奇麵色驟變,唇角的笑容逐漸消失,目光狠戾的瞪著她,“怎麽,跟皇帝睡出感情來了?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你以為自己的位份是哪兒來的?如果沒有杜家,你什麽都不是!”
“那也好過當亂臣賊子!”杜雙燕冷聲厲喝,“哥,你收手吧!宋燁若不是明君,那臨王宋墨便是明君了嗎?隻怕宋墨登位,會比宋燁有過之而無不及!”
杜雙奇也不是傻子,“你以為我不知道,宋墨隻是想借著我長定侯府的手,奪得皇位罷了!他自身實力,根本不配坐上這九五之位。”
“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幫他?”杜雙燕質問。
杜雙奇輕嗤,“就因為他弱,所以我才要幫他上位,主弱臣強,隻有這樣,咱們長定侯府才能穩操勝券,大權在握。”
“大權在握?”杜雙燕紅著眼,“你現在,還不夠大權在握嗎?兵將在手,殺戮無數,看看外麵,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難道還不夠嗎?”
杜雙奇壓根不在乎外頭死了多少人,他抖了抖身上的甲胄,瞧著手中明晃晃的刀刃,“燕兒,宋墨已經答應了爹,等他登基之後,以你為後,你就不要胡攪蠻纏,在意誰做皇帝了!”
聞言,杜雙燕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你說什麽?”
“都是要當皇後的人了,沉穩一點,穩重一些,有長定侯府在,你就安安穩穩的統率六宮。來日誕下皇子,那咱們杜家可就真的要……”杜雙奇意味深長的望著她。
杜雙燕眼前暈眩,呼吸微促。
若不是寒霜快速攙住她,隻怕是要倒在地上了。
至親啊?
這就是至親?
要榨幹她一絲一毫的價值?
“你們做的所有決定,我都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