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你受傷了,為什麽不說?
“以前,沒少在心裏,這樣罵我吧?”宋燁湊到她耳畔,音色邪魅。
溫熱的呼吸,悉數噴薄在她耳鬢間,脖頸處。
驚得洛長安慌忙縮了縮脖子,伸手推開他,“我、我我哪有?這大不敬之罪,你可別往我腦門上扣,我是無辜的!”
“無辜的?”宋燁差點讓她給笑死,“有什麽是你洛小公子不敢說,不敢做的?”
想她進了宮,什麽事沒敢幹?
爬丞相府的牆,鑽丞相府的狗洞。
後來就變成了,爬宮牆,摘禦花園的棗子,鑽冷宮的狗洞,甚至於連太學堂都讓她給折騰了一番,丁太傅瞧著她就腦瓜子嗡嗡的。
想她以前是什麽模樣?
再看她現在這般模樣,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
“這輩子做的最大膽的事情,就是睡了皇帝。”洛長安側過臉看他,“你是我花掉了所有勇氣,才能得到的男人!”
宋燁覺得這話不對,分明是他用了壽元換得重來一次……
不過,她這話讓他覺得,死也值得!
“長安是我用命換來的,是我花光了上輩子這輩子,所有的運氣,才能留在身邊的妻!”宋燁在她眉心落吻,“我可得好好的藏著,萬萬不能讓人覬覦了去!”
洛長安被他逗笑了,“那你可得牽好我的手,千萬不要鬆開,我是很搶手的,萬一被人搶走了,你哭都沒地哭。”
“是!宋夫人!”他心滿意足。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你不知道,以前我對皇室有多厭惡,尤其是皇宮和皇帝。”洛長安撇撇嘴,“你可曉得,這是為什麽?”
宋燁握著她的手,微微收緊,“為何?”
“因為一直以來,我每天夜裏都會做一場噩夢,一模一樣的噩夢。夢裏,侍衛衝進了丞相府,殺光了相府內所有的人,吾穀死,我爹也被殺了,我陷在火海之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能救我,我……”
還不等她說完,宋燁快速將她抱緊,低聲冷喝,“別說了!”
洛長安:“……”
一場夢而已,他作甚如此緊張?
“你沒事吧?”洛長安低聲問,“我是不是嚇著你了?做夢而已,你該不會像我之前那麽傻,因為一場噩夢,就一直心心念念著想跑吧?”
宋燁依舊緊緊的抱著她,“你就是因為這場夢,所以想逃離京陵城?”
“我覺得,做夢這事不當真,可若是一直做這樣的噩夢,實在是太難受了,閉上眼睛就是相府大火。”洛長安抿唇繼續道,“若是離開,會不會好點?”
離開相府,離開京陵城,離開生她養她的地方。
“你也知道,我是最怕死的,生怕噩夢成真,到時候萬一真的身遭橫禍怎麽辦?”洛長安徐徐推開他,“為了活著而跑路,也是人之常情吧?”
宋燁捧起她的臉,“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
“再?”洛長安歪著腦袋,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麽叫再讓這種事情發生?夢,又不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你看我還好好的,我爹也好好的,相府沒有起火,大家都還活著呢!”
宋燁是不是被石頭砸到了頭,把腦子給砸壞了?
要不然,為何說出如此奇怪的話?
“是,還活著!大家都還好好的,尤其是我的長安,還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麵前。”宋燁笑著握住她的手,“好了,我們不說這些,快點找出路吧!”
這地方,也不知道有沒有出路,若是一直在這裏徘徊,終究也是難逃一死。
走了兩條路,都是死路。
巨大的石塊落下,將前麵堵得嚴嚴實實。
饒是宋燁功夫再也,不可能拍碎這樣的巨石。
“怎麽辦?都沒路?”洛長安心慌,“難道我們要困死在這裏了?”
宋燁可不這麽認為,“那你說,宋墨從哪兒跑了?”
這話倒是把洛長安給問住了。
“塌陷的時間特別短,饒是宋墨會功夫,但也被你所傷,不可能跑得太快,除非密門就在當時的那個石室附近。”洛長安垂著眉眼。
問題,出在哪?
石室內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口石棺。
石棺?
洛長安陡然抬眸,“是那口石棺?對,一定是石棺!”
“我想了半天,也就是那口石棺最為可疑。”宋燁與她的想法是一致的,“當時我衝進去,你和宋墨就躺在石棺內,若不是我阻攔,估計宋墨已經帶著你下了密道。”
洛長安環顧四周,“可我們過來的時候,那條密道已經被壓塌了,現在要如何回到那個石室?光想想也沒用啊!”
“你覺得宋墨是個一根筋的人?”宋燁問。
洛長安張了張嘴,這倒不是,宋墨這人心思詭譎,一肚子陰謀詭計。
“連你都知道,給自己留個狗洞,他會不懂留一條退路的道理?”宋燁牽著她的手,慢慢悠悠的往邊上走去,“這兒是他所有的心血所在,狡兔尚且三窟,遑論他這般謀劃!”
洛長安點點頭,“說明還有路,直通那個密室。”
“我們不要著急,慢慢找,肯定還有出路的。”宋燁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碎石,走一陣就在牆上畫點標記。
如此這般,免得他們迷失方向,在原地打轉而不自知。
半道上若見著燭台之類,二人悉數收攏起來,畢竟這地方太黑,光靠火折子根本撐不住太久,需要光亮來維持最基本的安全感。
“好像繞回來了!”洛長安指著牆上的標記。
宋燁點點頭,“那我們從另一條路走。”
話音剛落,他忽然伸手捂了捂心口位置,別開頭吐了口血。
“宋燁?”洛長安駭然慌了神,緊忙攙住他,“你……”
宋燁唇上沾著血,笑起來的樣子,魅惑而邪肆,“就一口淤血而已,當不真,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方才地道塌陷的時候,你一直護著我!”洛長安就知道,他不可能完好無損,即便表麵上無恙,瞧著隻是皮外傷,可內裏呢?
宋燁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漬,“習武之人,受點外傷又能如何?不打緊的。”
“你明明受了內傷,為什麽要瞞著?”洛長安淚如雨下。
斷腿的時候,她沒哭。
接骨的時候,她也沒哭。
可是現在,卻哭了。
“我不是運功療傷過了嗎?”宋燁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傻瓜,我要是真的有事,哪兒能撐著這麽久?淤血吐出來了,反而鬆了口氣,是好事知道嗎?”
洛長安覺得,他可能把她當成傻子了。
受了內傷,還是好事?
差點信了你的邪!
“來,我們繼續走!”宋燁再次握住她的手,“早點出去,早點讓你陪我療傷……”
洛長安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心口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