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冷宮
皇帝若是不信,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現在皇帝信了,劉嫣然瞬時沒了聲響,愣在原地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這事發生在承和宮,不管是不是劉嫣然做的,都跟她逃不脫幹係,所以不管她如何爭辯,都得擔了這份責任。
好半晌,劉嫣然又開始抽抽搭搭的哭泣,“皇上明鑒,皇上明鑒!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下毒暗害洛大人,臣妾是冤枉的!”
宋燁慢悠悠的放下手中杯盞,目色沉沉的望她,“既然你沒有下毒,那你告訴朕,是誰對洛長安動的手?”
這話,劉嫣然答不上來。
她哪裏曉得,是誰對洛長安下的手?
“臣妾,不知道!”劉嫣然搖頭,兩行淚仍是掛在臉上。
宋燁歎口氣,“所以啊,你既然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又如何能讓朕相信你?愛妃啊,朕對你寄予厚望,誰知,你竟是這般教朕失望。”
“皇上?”劉嫣然已然不知該說什麽。
宋燁又道,“朕原是打算,將後宮交給你的,可誰知道,你居然這般善妒,如此惡毒,青天白日都敢在自己宮中殺人,還有什麽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劉嫣然百口莫辯,泣不成聲,“臣妾,沒有……”
眼見著到手的後位,飛了,任誰都不會甘心的。
可不甘心又能怎樣呢?眼前這件事,是劉嫣然打死都想不明白的,她還來不及動手,洛長安怎麽就中了毒呢?
“這件事,朕並不打算細查,一旦查下去,到時候連累整個太師府……”宋燁頓了頓,“丞相府那頭,你也是知道的,洛丞相就這麽一個兒子!”
劉嫣然心頭慌得厲害,她當然知道,茲事體大,不容小覷。
洛川河若是發起狠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傷及洛長安,他這個當爹的,怕是撕破臉也得跟太師府橫著來。
“朕,怕是也護不住你了!”宋燁無奈的搖搖頭。
劉嫣然紅著眼,忘了哭泣。
“不過,所幸現在洛長安沒什麽事,若是讓太師從中斡旋,許是還有一線生機。”宋燁道,“若是丞相不追究,倒是……”
劉嫣然眼前一亮。
沒錯,洛長安現在沒死,不是嗎?
“皇上?”劉嫣然呼吸急促,慌忙拭去麵上的淚痕。
她匍匐在宋燁腳下,“臣妾對天發誓,臣妾真的沒有害洛大人,此事,臣妾會親自跟相爺解釋,還望皇上給臣妾一個辯駁的機會,就算是要判臣妾死罪,也得讓臣妾一吐為快,死得明明白白!”
“朕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你自己去跟丞相解釋。”宋燁目色微沉的盯著她,“你入宮多時,若非此番你做得太過分,朕並不想責罰你!”
劉嫣然隱約感覺到了皇帝的意思,果不其然……
“事罷之後,你自請入冷宮居住吧!”宋燁起身。
劉嫣然驟然麵色慘白,癱倒在地。
冷宮……
冷宮是什麽地方,自然無需多說。
入了冷宮,這輩子就跟後位無緣了。
不隻是後位,連帶著家族榮耀,一並失去,從此以後就是個廢人,這滿宮之中誰還會記得她?
“皇上!”劉嫣然抱住宋燁的腳脖子,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皇上,臣妾錯了,是臣妾錯了,請皇上寬恕臣妾,臣妾再也不敢招惹洛長安了,皇上……”
一旁的曹風,看得那叫一個直搖頭。
現在求饒又有什麽用?
事已至此,誰也救不了這劉妃娘娘。
旁人不知,曹風心知肚明,皇帝瞧著麵色和善,實則護短至極。
雖說洛公子沒什麽大礙,可終究也是被劉妃嚇著了。不過,總體說起來,這洛公子的性子委實改變了不少,不似從前莽撞,也沒有再肆意妄為。
但即便這樣,還是招致劉妃的嫉妒,皇上防範於未然,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宋燁拂袖走出,身後傳來劉嫣然歇斯底裏的哭喊聲。
任憑哭喊,他都沒有回頭。
自古無情帝王家,宋燁也不外如是。
宮內這麽一鬧騰,宮外也都知道了,綠音公主幾番想要闖宮,都被侍衛攔下。
太師一把年紀了,跪在禦書房前要麵君。
宋燁心一橫,未見!
這見了還得了?
自然不能見。
洛長安還真的沒想到,自己裝了一次,就惹來了這麽大的麻煩,一覺睡醒,外麵已經天翻地覆,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都打入冷宮了?”洛長安詫異。
吾穀連連點頭,“皇上毫不猶豫的,就把人送進去了,太師跪在禦書房門前都沒用!”
“這麽嚴重……”洛長安抿唇,心下猶豫。
吾穀愣了愣,“公子,您該不會是心軟了吧?”
還真別說,洛長安的確有些心軟了,倒不是為了劉嫣然,這女人害她數次,她是半點同情憐憫都沒有,她擔心的是宋燁的江山社稷。
“皇帝沒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洛長安問。
吾穀不解,“公子,您想讓皇上交代什麽?”
“事關社稷,按理說他應該利用這次機會,好好的……”洛長安撓撓額角,“如果是我,我一定會大做文章,然後迫使太師府做出退讓,而不是直接讓劉妃進冷宮。”
吾穀點點頭,“這倒是!”
“所以我不懂,宋燁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好的機會,居然放棄了!”洛長安撇撇嘴,托腮發愣。
吾穀想了想,“許是不想有人追究下去?”
“怕人知道我是裝的,然後拆穿了我的謊言,最後連累丞相府?”洛長安眼前一亮,“哦,這倒是有可能。”
吾穀歎口氣,“公子,此事您就別管了,莫要給皇上和相爺添亂,咱們就安安心心的裝病。您若是得空,還是好好想著,那個賭約的事情吧!”
這賭約若是輸了,那公子可真是要一口毒藥噎死了!
洛長安揉著眉心,“真是煩人!”
“公子……”吾穀低喚。
洛長安捂著臉,“別說了,我想靜靜!”
外頭響起了小太監的聲音,“洛大人,昭儀娘娘求見!”
昭儀?
洛長安一怔,哪個昭儀?
“公子,杜昭儀,杜昭儀!”吾穀急忙提醒。
洛長安一拍腦子,“哎呦我這記性,倒是將她給忘了,可她這會過來幹什麽?探病嗎?”
“許是探病!”吾穀也不清楚,“您見還是不見?”
洛長安皺了皺眉,當即躺了回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