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既講道理,又護短
偷這個詞,是不能用在當今丞相身上的。
“這叫借!”洛川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此時此刻,洛長安終於明白自己的厚顏無恥,是從哪來的?
這不,典範啊!
“爹,有沒有人罵你臉皮厚?”洛長安問。
洛川河橫了她一眼,“爹若是臉皮不厚,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洛長安默默的豎起大拇指。
夠厚!
“少廢話。”洛川河就差揪著她耳朵,耳提麵命了,“記住爹的話了嗎?不許出宮,否則被人擄了去,爹也沒法子救你!”
畢竟是使團,鬧不好是要引起兩國之爭的。
“南淵虎視眈眈,長安心裏知道。”洛長安仰頭望他,“爹放心就是,我不會給你和宋燁添麻煩,添堵。”
一聽這話,洛川河更是心裏堵得不行,慌忙拽住了她的手行至一旁,“不要命了,直呼皇上名諱,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
“我、我順嘴……”
“順嘴也不行!”洛川河輕斥,“記住了,不許再喊皇上的名諱,否則打斷你的舌頭。”
洛長安:“……”
好凶?
“不是嚇唬你,管不住舌頭,就等於管不住你的腦袋!”洛川河低喝,“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
洛長安滿臉無辜,“爹,我又怎麽了?”
“你把人家劉滿天揍得跟豬頭一樣,他爹今兒在朝堂上,參了為父一本,說是為父縱子行凶,罔顧人命!”洛川河歎口氣。
這事,倒是不打緊。
洛川河早就習慣了,洛長安揍那劉滿天,也不是頭一回。
“他自己技不如人,還好意思讓他爹替他出頭?”洛長安滿臉鄙夷,“爹,您懟他了沒有?”
洛川河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爹在朝堂上,捋起膀子揍他一頓?”
“那不能,人家太師都一把年紀了,爹風華正茂,您那砂鍋般的拳頭,回頭能把他揍到閻王爺跟前去。”洛長安順溜著拍馬屁,“爹,您別生氣,下回再遇見劉滿天,我一定揍……”
洛川河“嗯”了一聲,“還來?”
“不是不是,下回我輕點揍。”洛長安笑嘻嘻的望著他,“不過這一次真的不怪我,爹若不信隻管去找吾穀。”
洛川河抿唇,“吾穀是你的人,他說的話能信?”
“那你去四方門找疾刃。”洛長安輕嗤,“他能給我作證,是劉滿天欺人太甚,我才出手的。”
洛川河沒說話。
要知道,洛家的人,天生好護短。
“我當時半完差從城外回來,肚子餓了領著吾穀和疾刃去街邊吃餛飩,誰知道劉滿天這小子一頭撞進來,冷嘲熱諷,往我碗裏直接倒了半碗醋,那您說……我這餛飩還能吃嗎?”洛長安滿臉委屈。
洛川河黑著臉,“那你就該把這碗餛飩,潑他臉上!”
“我潑了!”洛長安忙道,“可我們就三個人,人家這一幫子打手呢!衝上來就要揍我,還好我武藝高強,亂軍之中,直接把他撲倒了。”
如此,洛川河鬆了口氣,“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他摁地上,一頓好揍!”洛長安說得唾沫橫飛,“把半碗餛飩的力氣,都花他身上了!”
洛川河咬著牙,“打得好!”
“爹,這一次我真的沒惹事,是事找上門來惹我。”洛長安撇撇嘴,扯了扯父親的袖子,“您評評理,這事能怪我嗎?”
洛川河抱了抱自家閨女,“不怪你,是姓劉的教子無方,敢欺負我洛家的人,爹找他算賬去!”
往常是心虛,知道自家孩子那德行,但這次……他得理直氣壯的去找老太師算賬!
劉滿天欺人在前,劉老太師還敢在朝堂上說他洛川河,縱子行凶?
簡直是,惡人先告狀!
“爹,長安改了,以後不會肆意妄為,一定會好好做人。”洛長安舉著手指頭發誓,“但有人不讓我好好做人,爹得幫我做主!”
洛川河點頭。
洛長安又道,“爹您不知道,當時劉滿天滿嘴噴糞,說他爹一把年紀了,還能生他,而您呢……後院那麽多女人,最後隻生出我這麽一個廢物,實在是不中用。”
“混賬東西!”洛川河瘸著腿,抬步就走,“你回去吧,爹討債去。”
“哎哎哎,爹,下手輕點!”洛長安衝著他背影疾呼。
洛川河擺擺手,“你沒事,爹還能弄死他兒子嗎?”
隻是,這半碗醋餛飩,還有朝堂上參奏一本的事,沒完!他洛川河是當朝丞相,百官之首,不是這麽好欺負的。
“公子?”吾穀湊上來,“相爺是要去找劉公子算賬吧?”
洛長安一臉的幸災樂禍,“誰讓這劉滿天自己找死呢!”
“別打起來!”吾穀擔心。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爹那樣子,像是會幹架的嗎?不過,使絆子倒是真的,我爹啊,是動腦動嘴不動手的人!”
“倒也是!”吾穀點點頭。
告了一狀,洛長安滿心舒暢,“最近不能出宮,那我這兩天就好好的去太學堂,上學!”
吾穀哭笑不得,“您是去上學呢?還是去等著看,劉公子的慘狀?”
“不都一樣嗎?順道。”洛長安掉頭往回走。
回到禦書房,寒山似乎正在稟報什麽,見著洛長安進來,眼神略顯閃爍。
“出去吧!”宋燁說。
寒山行禮,畢恭畢敬的退出了禦書房。
曹風知情識趣的關上門,與吾穀一道立在外頭候著。
“曹公公,怎麽了?”吾穀低聲問。
他瞧著,寒山和曹風的臉色,似乎都不太對,多半是出了什麽事。
曹風“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多問。
如此一來,吾穀這心裏更是沒找沒落,隻怕真的出事了!
可禦書房的房門太過厚重,隔音特別好,他縱然豎起耳朵,也聽不得裏麵的聲音。
除非,有大的動靜。
吾穀歎口氣,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吧!
不隻是吾穀好奇,洛長安也好奇,方才寒山眼神閃爍,可見是出了什麽事,再看宋燁的神情,委實印證了她的想法。
“出事了?”洛長安有些緊張,“是那個綠音公主,非要嫁給我,不嫁給我就兩國開戰?”
她最怕的,就是以國事相威脅。
畢竟,宋燁是皇帝。
很多事情,她可以任性,但皇帝……不允許任性。
一旦戰火燃起,將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她還不想成為他的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過來!”宋燁招招手。
洛長安鼓著腮幫子,坐在了他的膝上,任由他抱著,小聲嘟囔,“是我闖了禍,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