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孩子是誰的?
“相爺?”簡豐行禮。
洛川河麵色蒼白,撚著帕子,輕輕拭去唇角的血漬,若無其事的靠在軟墊上,“讓她進來吧!”
“相爺?”簡豐有些猶豫,“大夫說了,您不能再動怒,您……”
洛川河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他意已決。
簡豐無奈,隻得去了門口。
瞧一眼恣意張狂的阮佩,簡豐麵色微沉,“阮姨娘,相爺還病著,萬望您顧著身份,莫要……”
“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教訓我?怎麽伺候人,難道我不知道嗎?”阮佩冷笑,“閃開,我現在要進去!”
簡豐深吸一口氣,卻沒有挪開腳步,“阮姨娘,奴才尊您一聲姨娘不是真的在尊敬您,那是因為寵愛您的是相爺,咱們尊的是相爺!”
言外之意,沒有洛川河,她阮佩什麽都不是,連這姨娘的尊呼,也僅僅是因為洛川河的默許。
“你什麽意思?”阮佩深吸一口氣,“難道你不知道,我這般放肆無禮,都是相爺準許並且允準的嗎?”
是洛川河自己喜歡,他說的,喜歡她這樣放肆無狀,希望她保持本性,做她自己。
那時候,洛川河盯著她臉上的那顆痣,就這麽一直看一直看,說的話是那麽動聽,但又似不是衝她說的。
“此一時彼一時,阮姨娘可知道,有些話雖然傷人卻不傷心,但有些話是怎麽都不能說的。”簡豐轉身進門。
阮佩不信這個邪,大步流星的進門。
進去之後,見著洛川河虛弱的靠在軟榻上,隻是……丞相就是丞相,身為百官之首,不管什麽時候都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情。
哪怕,他臥病在床。
“相爺!”阮佩眼角含淚,進去之後便近至床邊,坐下便握住了洛川河的手,“您覺得如何?哪裏不舒服?佩兒會好好伺候您的,您放心便是。”
洛川河睨了簡豐一眼,簡豐會意的走到門口,“不許人進來。”
音落,合上房門。
不管什麽時候,簡豐都得伺候在側,這是職責所在,也是因為……洛川河心裏的信任,隻給予寥寥數人。
他防著,所有人。
“相爺,您這是怎麽了?”阮佩有些慌張。
洛川河擠出一抹笑,與平素無恙,“你有身孕,為什麽之前不說,卻要在長安麵前提及?“
阮佩心慌,“原是想給相爺一個驚喜,隻是沒想到,長安這般得理不饒人,所以我……”
“啪”的一聲脆響。
阮佩毫無防備,一個踉蹌從床上摔了下來,跌坐在地,她不敢置信的捂著臉,駭然望著床榻上依舊氣定神閑的洛川河。
“整個丞相府,沒人敢直呼其名。”洛川河冷眼睨著跌坐在地的阮佩,“長安這兩個字,也是你配叫出口的?”
阮佩從未見過這樣的洛川河,一直以來洛川河放任她,驕縱著她,她以為他是真的喜歡她,尤其是現在,她還懷著身孕呢!
盡管……
“相爺?”阮佩戰戰兢兢的開口。
一旁的簡豐麵無表情,早就提醒過的事,某些人沒有記性,作死攔不住。
“身孕,你知道,為什麽丞相府隻有一位小公子,知道她為什麽叫長安嗎?”洛川河不緊不慢的開口,“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敢碰她,是想死嗎?”
阮佩慌忙起身,原是想坐回去,可又礙於洛川河那淩厲的目光,隻得慎慎的站在一旁,“妾身、妾身不敢!”
“本相縱容你,讓你保持本性,不用跟那些女人一樣,去爭搶什麽,但沒說過,你可以碰本相唯一的兒子,他是本相的命,將來是要繼承本相的一切!”
洛川河隻要一想起他的長安不知所蹤,就恨不能將眼前這賤人,碎屍萬段。
阮佩慌了,捂著臉落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本相說過,你可以笑,可以罵,但就是不可以哭,她從來不哭!”洛川河怒目,“把眼淚憋回去!”
阮佩駭然,心頭驚懼,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不能哭,也不敢哭了。
忍住了眼淚,阮佩才敢再開口,“相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本相最後問一句,如實回答!”洛川河開口,“孩子是誰的?是哪個野男人的?”
音落瞬間,阮佩呆若木雞。
“相爺,相爺!”阮佩跪地,“這個孩子是您的啊!佩兒進入相府之後,一直都隻是伺候相爺一人,怎麽會懷上別人的孩子,相爺,您不能為了小公子就這樣待我,這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啊!”
洛川河撚著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掌心,仿佛是嫌髒。
“本相方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洛川河冷著臉,“為什麽丞相府隻有一位小公子,為什麽她叫長安?”
阮佩不知道這些,轉頭望著簡豐,方才簡豐不是挺能說的嗎?
“作為父親,隻希望唯一的孩子長久平安,至少在有生之年,想看到她平安喜樂。”洛川河嗤冷,“唯一這兩個字,明白嗎?”
阮佩點頭。
“後院有多少女人,你數過嗎?”洛川河問。
阮佩沒說話,數過,差不多快二十個了。
對洛川河而言,身邊的女人如同過江之鯽,多不勝數,院子裏就這麽多了,那外頭豈非更多?所以,他不缺女人。
但每個女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顆痣,眉眼間,都差不多,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偏偏……都是贗品。
“為什麽這麽多女人一個都不曾有孕?”洛川河冷然。
阮佩抿唇。
“她們進府的時候,跟你的年歲差不多,本相的寵愛方式都是一樣的,恣意妄為,唯有一點,不許沾了長安,誰敢靠近她,在她麵前嚼舌頭,誰就得死!”洛川河深吸一口氣。
他的,長安啊!
“長安一出生,本相就喝了絕子湯,你說……你這肚子裏的那塊肉,還會是本相的種嗎?”洛川河尾音拖長。
那嗓音,透著極致的陰寒,涼意滲骨。
阮佩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刹那間麵白如紙,若時光能倒流,她一定回到昨日,把那句話收回去,打死也不敢往外說。
現在這般,洛川河是在告訴她,她是自尋死路!
可明明洛長安走了之後,洛川河就加派了人手,且吩咐管家格外照顧她,為什麽……為什麽一眨眼就變了模樣?
“相爺!”阮佩伏跪在地,“妾身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是妾身可以發誓,除了您真的沒有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