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要廢了朕?
上了馬車,宋燁直接將洛長安抱坐在自己的膝上,用胳膊圈著她,不許她掙脫,下顎抵在她的肩胛,側過臉近距離的盯著她。
溫熱的呼吸,悉數噴薄在她的脖頸處。
洛長安盡量歪著身子,避開他的貼觸,他要不是皇帝,她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跪著喊大爺饒命!
“皇上這是要帶臣回宮?”洛長安努力平複心緒。
宋燁圈著她,“是不是宮裏太悶了,所以你才一個勁的想往外跑?”
洛長安不回答,知道還問,不是廢話嗎?
“朕今日陪你在宮外戲耍如何?”宋燁問。
下著雨,所以街頭沒有多少人,但是也無地可去。
洛長安撇撇嘴,“皇上能帶著臣去哪?這下雨天的,不至於去楓林吧?臣可不去,今日的靴子是新的。”
沾上了泥,得多難看?!
“不去楓林。”宋燁依舊抱著她,“朕帶你去個好地方。”
臨江樓。
寂靜的四合院,有一個兩層的小木樓,正對著濤濤臨江,下了雨的江麵,水霧氤氳,宛若仙境,偶有船隻經過,隱隱綽綽。
“這是什麽地方?”洛長安愕然。
不遠處有個茶舍,洛長安沒那種雅興,素來都是那些之乎者也的讀書人去的,她最是看不慣這些迂腐之人,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郎,別的不會,說起道理來那是一套又一套,聽得人耳朵都長繭子。
“朕的地方。”宋燁牽著她往前走。
上了二樓雅間,極是空曠,唯有一方小桌。
周遭,帷幔輕揚。
“今日有雨,正適合來此散心。”宋燁牽著她坐下。
洛長安不習慣跪坐,走到欄杆處,將腿往外掛,扒拉著欄杆晃蕩。
雨絲夾雜著江麵的風,撲在麵上,涼颼颼的。
肩上微沉,有披風覆在了她身上。
宋燁蹲在她身側,轉而望著水霧氤氳的江麵,“覺得如何?”
“皇上,您到底還藏著多少好地方?”洛長安忙問,“此前是楓林,如今是這臨江小樓,還有呢?”
宋燁垂眸看她,“朕還有個宅子,是用來……金屋藏安的,想去看看嗎?”
“不想!”總拿這些打趣她,真是無聊至極。
曹風暖了爐子,然後拽著吾穀下了樓。
“你拽我做什麽?”吾穀皺眉,“皇上不還在上麵嗎?得有人伺候著。”
“你這小小年紀的,就這般操心,也不怕操心過了頭,英年早逝啊?”曹風咬著牙,忽然一拂塵拍在了吾穀腦門上,“長著一對招子,盡不幹人事。”
吾穀愕然,“公公,您為何罵人?”
“雜家這是提醒你,洛公子是洛公子,你是你,別以為皇上寵著你家公子,你就可以雞犬升天!”曹風輕嗤,“雞犬終究是雞犬!”
吾穀抿唇,“公公教訓得是。”
“雜家這是在教你做人!”曹風仰頭望了一眼,“讓公子和皇上待一會,清靜清靜。”
吾穀品了品,這話有點意思。
“公公,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吾穀低聲問,“您指點指點奴才,免得到時候在皇上麵前說錯了話,皇上龍顏大怒,摘了奴才的狗頭。”
曹風挑眉看他,“不該問的,少問,這才是正道!”
吾穀心頭有些忐忑,若是曹風真的說了點什麽,那還好,這一句話都不說,反而讓人心焦。
別是真的出了事,還跟公子有關吧?
是因為,那個銅蓮花?
不對,公子藏起來了,沒人知道這事。
那是因為什麽呢?
“南州城外,有盜匪橫行。”宋燁坐在蒲團上,單膝曲著,胳膊虛虛的搭在膝上,俊眉冷凝,幽然望著江麵。
船隻行過,掀起水浪嘩然,愈顯得水霧濃厚。
外頭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洛長安眉心微凝,“南州?”
之前金銀賭坊的坊主說了,事也出在南州,說是打死了人。
“想去嗎?”宋燁問。
洛長安抿唇,“不想。”
這倒是出乎宋燁的預料,“真的不想?”
就她這不長腿的小鳥,能有機會飛出京陵城,會不抓住這機會?別傻了,肯定是又揣著什麽小九九,憋著一口氣想幹壞事呢!
“不想!”洛長安梗著脖子。
跟誰都能去,就是不能跟宋燁一塊去。
這斷袖之名傳遍了京陵城也就算了,還想讓她丟臉丟到南州?
沒門!
她又不傻。
宋燁壓了壓眉心,一琢磨便曉得了她的心思,“知道朕為何這般重視南州之事嗎?”
“匪盜之事,南州知府衙門,還有南州駐軍,不是可以自行解決嗎?”他不問,她還真的沒想起來,這一問……洛長安委實有些愣怔。
宋燁挑眉看她,才想起來?
“對哦,為什麽要去南州?”洛長安狐疑的望著他,“皇上,您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宋燁薄唇輕挽,“想知道?你靠近點,朕告訴你。”
“我信你個邪!”洛長安才不信他。
可不管她信不信,腕上一緊,她整個人都被拽向他。
因為她還卡在欄杆處,這麽一拽,幾乎是整個人都朝他撲了過去。
也不知道,宋燁是不是故意的,她撲過去的瞬間,他亦是因為力道而往後仰,一不留神便躺在了地兒。
而洛長安呢?
羽睫駭然瞪大,若不是她快速抬了頭,隻怕是……整張臉都要撞在他的襠上。
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洛長安目瞪口呆,雙手抵在他的腿上,鼻子底下,就是他的某個位置,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明明是江風陰冷,雨絲寒涼,可宋燁卻覺得,如置數九,炎熱灼灼。
她猛地抬頭,喉間微微滾動,“是你非要拽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現在呢?”宋燁問。
現在?
洛長安手忙腳亂的想爬起來,奈何她的腿,還懸在欄杆外頭,力道過猛的後果便是,她好不容易坐直了身子,幾欲將腿從外頭抽回來,卻因為欄杆的阻撓,再次撲向了他。
這一次,宋燁就沒那麽幸運了。
“唔!”的一聲悶哼,帶著一絲絲的痛苦。
不用懷疑,這絕對是男人……難以言說的痛!
“洛長安!”宋燁咬著後槽牙,“你這是要廢了朕啊?”
洛長安整張臉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快速收回摁著關鍵位置的手,“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我沒有!”
連滾帶爬,她是那樣的狼狽。
宋燁蜷著身子,伏在地上,許是疼得狠了,額角的冷汗,涔涔而下。
“皇上?”洛長安想跑。
可轉念一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能折回來。
“皇上,您的龍、龍……根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