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她身邊有細作
洛長安倒是安分了,宋燁都這麽說了,她還能如何?
任由宋燁為所欲為,為她擦藥,都說女兒家的腳最是嬌貴,是不能隨意讓男人瞧見的,可洛長安現在的身份是男人,隻能按捺著不敢動。
然則,宋燁擦完了藥,指尖還停留在她的腳背上,惹得洛長安心頭砰砰跳。
“皇上?”她低喚,“您看什麽呢?”
宋燁蓋好藥盂,薄唇輕挽,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著她,“長安的腳,倒像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女子,朕後宮的妃嬪竟也比不上萬一。”
“皇上謬讚,臣這粗手粗腳的,怎麽比得上您的後妃。”洛長安快速扯過鞋襪,麻溜的穿上。
宋燁也不攔著,撚著帕子不緊不慢的擦著指尖,神色慵懶,舉止優雅,他半倚著軟榻,望著慌慌張張穿鞋的洛長安,“回了一趟相府?”
洛長安抿唇,不語。
“長安。”宋燁忽然欺身而上。
驚得洛長安猛地後仰,腰都險些折了。
“太師府的案子結了,想要什麽賞賜?”宋燁勾唇,很是滿意她麵上的驚顫之色,“你若開口,朕會考慮。”
洛長安想了想,“不去太學堂。”
“不成!”宋燁一口回絕。
這就跟爸媽問孩子有什麽生日願望,孩子許願不上學不做暑假作業是一個行徑,其結果隻能是……連許願蛋糕都吃不上,還可能被恨鐵不成鋼的爸媽,狠狠的、無情的痛打一頓!
事實,的確如此。
寢殿內忽然傳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啊……”
殿門外,吾穀咬著牙就要撞門。
“攔住他!攔住他!小兔崽子!”曹風一聲喊,侍衛一擁而上。
不用什麽花招式,直接飛撲上去,用體重優勢,死死的將吾穀摁在最底下,饒是你功夫再好,也休想逃開。
“公……公子……”
別說是動手,吾穀這會子,連喘氣都成了難事。
瞧著緊閉的殿門,真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兔崽子,雜家這是救你一命!”曹風立在門前,一拂塵敲在吾穀腦門上,“皇上的寢殿也敢闖,不要你吃飯的家夥了?蠢!蠢死了!”
宋燁出門的時候,隻看到疊羅漢似的一幫人,黑壓壓的疊在寢殿門前的空地上。
“皇上!”曹風率先跪地。
侍衛們趕緊爬起來,畢恭畢敬的跪地行禮,“皇上!”
宋燁呼出一口氣,倒是什麽都沒說,拂袖便走。
“還愣著幹什麽?”曹風低喝,“還不散了!”
語罷,曹風趕緊跟上。
吾穀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揉著生疼的胸口,連滾帶爬的進了寢殿,“公子?公子……”
洛長安坐在軟榻上,哭喪著臉,發髻有些淩亂,見著吾穀進來,當即紅了眼眶。
“公子?”吾穀慌忙近前,打量著自家公子,“皇上欺負您了?”
洛長安癟癟嘴,這話怎麽說?
“真的欺負了?”吾穀帶著哭腔。
洛長安默默的站起身,揉著生疼的屁股,一瘸一拐的朝著耳房走去。
一瘸一拐?
吾穀擦著淚,歪著腦袋瞧著自家公子的走路姿勢,嗯……有點怪怪的?
屁股??
“公子?”吾穀心疼,“您受苦了!”
洛長安深吸一口氣,然則瞧見吾穀那般神態,兀的捏起邊上的花瓶砸了過去,花瓶落地,砰然碎了一地。
“想什麽呢?他打的!”洛長安咬牙切齒。
吾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還好,還好!
不過皇帝說,太師府的案子可以結了,那就是說,王蘭生被定罪了?!弑君之罪,其罪當誅,且……株連九族都不在話下。
依著太師或者她爹洛川河的尿性,肯定是要斬盡殺絕的。
“太師府的案子,結束了!”洛長安吃痛的坐定。
狗皇帝下手真狠,“啪啪”幾下,就跟打板子似的,真疼!
吾穀趕緊倒水,“這王蘭生都死了,定罪斬誰?”
“死了?”洛長安一口水嗆在嗓子裏,“什麽時候死的?為什麽沒人告訴我?”
吾穀頓了頓,當即垂首不敢多言。
“吾穀!”洛長安顯然動了氣,“連你都騙我?”
吾穀撲通跪地,“公子,奴才不敢騙您,是、是相爺交代,不許告訴您!就在您去了花樓之後,王蘭生、王蘭生當天夜裏就被殺了!”
“凶手抓住了嗎?”洛長安追問。
吾穀垂眸,沒敢回答。
“沒抓住?”一看他這表情,洛長安就知道答案。
吾穀點點頭。
得,等於白忙活。
洛長安從身上的小包裏翻找出那枚同心結,兀的,她好似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快速解下小包擱在桌案上,麻溜的將內裏的東西悉數倒出。
“公子?”吾穀不解,“怎麽了?這同心結不是在嗎?”
洛長安忙不迭翻找著桌案上的小物件,有師父給的藥,有爹給的護身之物,還有荷包,偏偏少了一樣東西。
“公子,少了什麽?”吾穀忙問。
洛長安漠然坐下,瞧著桌案上的一堆小物件,麵色略顯灰白,“鑰匙不見了。”
“鑰匙?”吾穀忽然想明白了,“您是說,李尚書留下的那把鑰匙?”
洛長安點頭,“一直就放在包包裏,隨身帶著,小偷小摸的根本近不了我的身,除非……是我所信任的人,或者離我很近的人。”
“公子!”吾穀撲通跪地,“奴才不敢!”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屁話,你犯得著偷?肯定不是你,起來吧!”
“是!”吾穀麵色發青,“跟公子接觸的沒幾個人,皇上、臨王殿下、相爺!哦,還有杜昭儀,南師父……算起來也沒多少。”
是沒多少,但各個都是她最親近的人,除了狗皇帝和他的後宮!
“相爺是絕對不可能的,當初這鑰匙還是相爺親自……”吾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洛長安默默的將物件收起,“我知道,爹若是要拿走,肯定會知會我一聲,他知道我的脾氣,一次不忠百次不信!他不敢。”
每一樣小物件,洛長安都都親自檢查過去,親手放回小包裏,“我的身邊,出了細作!”
“是!”吾穀點頭,“可是,會是誰呢?”
洛長安一時間也沒頭緒,說句不好聽的,鑰匙什麽時候丟的……她都不知道,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委實可怕!
“這段時間留著心,偷鑰匙的人肯定不會罷休。”洛長安咬著牙,“我倒要看看,誰的手伸得這麽長,敢伸到我這兒!”
“是!”吾穀頷首。
洛長安放下手中杯盞,驀地轉身往外走。
“公子,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