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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以皇帝的名義發誓

  “貓?!”洛長安隨手將鑰匙放進小包內,疾步走到宋墨跟前,“你怎麽想起送我一隻貓?”


  宋墨抿唇,總不好說自己上次想爬牆進丞相府,隔著大老遠聽到什麽宋燁說什麽貓啊狗的,卻被丞相府的奴才一棍子打出去吧?


  “皇兄說的,說你養了一隻貓,我想著養一隻太孤單,所以就讓人再弄了一隻,剛好與你養的湊個對。”宋墨三兩言搪塞。


  洛長安幹笑兩聲,她養自己都嫌麻煩,還養貓?不過這貓倒是可愛。


  “吾穀,收著!”


  吾穀行禮,當即從宋墨懷中把貓接過來,“奴才明白!”


  “取個明兒吧!叫小寶如何?”宋墨笑問。


  洛長安翻個白眼,“公的還是母的?”


  “公的。”宋墨愣怔,這跟公母有什麽關係嗎?


  洛長安想了想,“不要這麽娘娘腔的名字,叫黑皮!”


  宋墨:“……”


  吾穀想了想,自家主子不愛讀書,自然也起不了那些風花雪月,文雅至極的名兒。


  “就叫黑皮,反正黑黑的,還有點調皮!”洛長安伸手去勾小黑貓的爪子,“對了,戶部尚書的案子怎麽樣了?這兩日我被關在家裏,都不知道外頭如何了?”


  宋墨跟著她往外走,“京陵府和刑部都在調查,現在還加上你這樁案子,相爺在六部衙門大發雷霆,這會朝堂上人人自危,皇上病了兩日不朝,現在都是相爺和太師在做主。”


  說是做主,其實是各自為政,暗自較勁。


  洛長安知道她爹的性子,站在簷下的時候,她仰頭瞧著牆角的楓樹,楓葉被秋霜打紅,紅得像血一樣鮮豔,像火一樣熱烈。


  “尚書府那邊有什麽動靜?”洛長安問。


  宋墨忙道,“我正要跟你說呢,那個梅姨娘很是奇怪,每天下午都在後院發放一些饅頭,送給一些乞丐吃,這些乞丐好似都知道,每日都準時等著!”


  “這是做善事。”洛長安不解,緩步走進回廊,“你為何要用奇怪二字?”


  宋墨跟在她身旁,伸手扯了扯她肩頭的披風,“今日風大,你身子剛好些,仔細別著涼了。”


  轉而才解釋,“這些乞丐每日晨起進城,日落出城,瞧著像是統一行動,也不知他們是怎麽跟尚書府的梅姨娘相識的?又或者,梅姨娘怎麽會想起來,日日布施?”


  乞丐嘛,偶爾給點就算了,這日日都布施的,委實奇怪,如此行徑倒像是在傳送消息?!


  “跟過嗎?他們去了何處?”洛長安問。


  宋墨頷首,“你交代的事,我什麽時候沒辦妥?跟過,他們很是小心,險些將咱們的人甩了,好在還是讓我查到了,就在城外的那個破城隍廟裏,他們跟一幫難民窩在一起。”


  “除此之外,可有旁人接觸?”洛長安又問。


  宋墨搖頭,“沒有,你病著的這兩日,我一直派人盯著,他們日日如此,但沒瞧著和外人接觸。”


  “走!”洛長安衝他眨了一下眼,“帶你琴坊聽曲兒去!”


  宋墨愣怔,“現在嗎?”


  京陵城內所有的玩樂之處,洛長安最是熟悉,她堪堪十數年的歲月,都砸在了吃喝玩樂上,不過這也不是全無好處,這張臉……等同於通行證。


  哪個敢不給她點麵子?


  雅樂坊。


  洛長安進了雅間,“來壺茶,要頂尖的!”


  “是是是,洛公子您來了,咱們哪敢怠慢,稍待!”夥計行了禮,笑嗬嗬的退出房間。


  隔著珠簾,有倩影搖動。


  靜女其姝,琵琶遮麵。


  一曲琵琶音,聲聲扣心弦。


  “欣蘭姑娘的琵琶,果然是雅樂坊第一!”洛長安半倚著桌案,“賞!”


  吾穀行禮,往內送了銀子。


  “多謝洛公子!”俏生生的女兒音,從內裏傳出。


  隔著帷幔珠簾,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繼續!”洛長安瞧了宋墨一眼,“又不是頭一回來,這麽拘謹作甚?”


  宋墨壓低聲音問,“你怎麽好端端的,想起要聽曲了?”


  夥計來奉茶,待收了打賞,便歡天喜地的離開,沒有洛長安的吩咐,不會再來。


  稍瞬,敲門聲響起。


  吾穀當即去開門,從外頭領了李道芳進來。


  “李公子?”宋墨詫異,“你們約好的?”


  洛長安剝著核桃,頭也不抬,“隨便坐!”


  這話,是衝著李道芳說的。


  “多謝!”李道芳是文人,禮數不可少,作揖行禮。


  宋墨狐疑的端起杯盞,吃不透洛長安心裏藏著什麽小九九,事實上,他對洛長安的了解委實太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丞相府出來的,絕非省油的燈。


  “長話短說。”洛長安吹一口掌心的核桃皮,將白嫩的核桃肉塞進嘴裏,傷腦筋的事兒逢著太多,總歸要補一補。


  李道芳頷首,“梅姨娘此人,是太師府的一個舞姬,我爹把她帶回了家。她倒也有些本事,哄得我爹圍著她團團轉,言聽計從的。原本以為是因為太師府的緣故,可後來我幾番試探,發現梅姨娘對太師府並不是太熟悉。”


  “太師府出來的,不熟悉太師府?”靳月喝口茶,潤了潤嗓子,“這有些說不過去。”


  李道芳如遇知音,“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懷疑她有所圖謀,時常留心她的動靜,我發現……她會功夫!”


  剝核桃的手,稍稍一滯,洛長安側過臉瞧他,“上次落水……”


  乾坤婊?

  裝天裝地裝乾坤,真能裝!

  “我到底沒有證據,隻看她從牆頭跳下過一次,也唯有那一次,我爹死後,她就格外仔細,再也沒有露出過馬腳。”李道芳歎口氣,“我一直懷疑,爹的死,可能跟她有關。”


  洛長安為他倒了杯茶,“喝口水,慢慢說。”


  “洛大人,您說過,會為我爹做主,不會讓我爹含冤莫白。”李道芳目光堅定的望著洛長安,“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洛長安嘬了一下嘴,“別說是四匹馬,再加四匹馬都成!”


  見李道芳猶豫,洛長安當即豎起兩根手指,“我以皇上的名義發誓,一定會幫你爹查出真凶,否則……”


  “不敢不敢!”李道芳駭然。


  哪敢拿皇帝發誓,萬一傳出去,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是要掉腦袋的。


  遠在宮內禦書房的某人,突然間,狠狠的打了個噴嚏,筆尖瞬時落下點墨,於奏折上暈開點點墨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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