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噩耗
第六十八章噩耗
當牛碧把牛艷茹接回來的時候，牛立群終於長長地舒了口氣，但隨即臉色就陰沉下來。
「大哥……」牛艷茹見牛立群臉色難看，怯怯的低著頭，不敢看他。
「誰讓你來的？」牛立群此前並沒有接到家人打來的電話，由此看來，這牛艷茹大老遠的跑來易京，家人並不知情，不管是出於擔心還是氣憤，牛立群都不能給牛艷茹好臉色看。
「我……我偷跑出來的。」牛艷茹倒也乾脆，雖然害怕，但還是說了實話。
「偷跑出來？你……」牛立群可是氣壞了，黑著臉訓斥道：「你一個十四歲的丫頭片子，不好好在家待著，瞎跑什麼！？啊！要是丟了怎麼辦？被人販子賣了怎麼辦？你是不是存心想把爸媽氣死？」
牛艷茹依舊低著頭，但是眼睛里已經噙滿了淚水，嬌小的身軀輕輕顫抖。
「牛大哥，你少說兩句。」牛素素看不下去了，雖然她也認為牛艷茹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不該從家裡偷跑出來，但是事出必有因，牛立群不問青紅皂白就張口訓斥，牛素素覺得牛立群的方法也不對，趕緊把牛艷茹抱進懷裡，輕聲安慰兩句，道：「我看小妹是個挺懂事的孩子，不會無緣無故跑出來的，牛大哥，你好歹問清楚情況，見了就罵人可不好。」
「沒錯。」牛碧點點頭，道：「牛大哥，你這妹妹看著就乖巧懂事，要不是遇到什麼要緊的事，應該不會亂來，咱們先聽聽她是怎麼說的，要是真錯了，你到時候再罵也不遲啊！」
見牛素素和牛碧都幫牛艷茹說話，牛立群苦笑一聲：「唉！你們……算了，小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地就從家裡跑出來了？」
牛艷茹伏在牛素素懷裡，牛素素甜美的體香讓她很是溫暖，抬起頭，淚眼朦朧的望了牛素素一眼，牛素素微微一笑，從衣兜里拿出手帕，擦擦牛艷茹的眼淚，道：「好了，不哭，有什麼事快跟你哥說說，要是有什麼為難的，我們會一起幫忙想辦法的。」
「嗯。」牛艷茹點點頭，扭頭看了牛立群一眼，牛立群見小妹流淚，心也軟了，嘆道：「好了，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大哥……二癩子……二癩子他爹跟爸媽提親了，想讓我給二癩子當老婆，我不同意……可是……可是二癩子他爸說給十萬的彩禮，爸媽就都動心了，就勸我……我……嗚嗚……」牛艷茹說到這，怎麼也說不下去了，伏在牛素素懷裡，嚶嚶的哭了起來。
「什麼！？」牛立群傻眼了，怒了：「爸媽怎麼能這樣！就為了十萬的彩禮！？難道他們不知道二癩子是什麼人嗎？這是要把小妹往火坑裡推啊！」
「不……不怪爸媽，是二哥的病……二哥的病已經把家裡都掏空了，家裡還欠了好多錢……爸媽也是沒辦法……我……我……嗚……」牛艷茹啜泣道。
牛立群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拳頭攥的死緊，臉上有憤怒，有自責，有無奈，有痛苦……
牛碧和牛素素雖然只聽的隻言片語，卻也大概明白了眼下的情況，兩人四目相對，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後牛碧開口道：「牛大哥，牛小妹，你們都冷靜點，眼下不是難過的時候，這樣吧！牛大哥，你也快換班了，一會兒咱們找家飯店先吃頓飯，有什麼事咱們到時候商量一下。」
「這……我們的事卻讓你們費心……」牛立群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感激。
牛碧擺擺手：「都說過了，咱們也算有緣，既然牛大哥有事，我們哪能袖手旁觀，先不說了，剛好附近有家不錯的飯店，我先去包個桌，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
倒不是牛碧愛心泛濫了，而是他覺得牛立群是個人才，而且為人也不錯，要是好好栽培一下，未來很有成才的希望，牛碧原本就想多賺點錢，而他現在雖然有資金，卻沒有錢生錢的辦法，這個牛立群既然是金融管理系的畢業生，想必也是有兩下子的，現在牛立群是龍困淺灘，沒毛鳳凰，正是最容易收服的時候，他是打定主意要讓牛立群幫他打工了。
而牛素素似乎很喜歡牛艷茹這個小妹妹，在牛立群換班前的這段時間，一直拉著牛艷茹說話，而牛艷茹也非常喜歡牛素素，沒多大會兒功夫，就素素姐，素素姐的叫的親熱。
現在只是年初四，銷售處一上午也沒怎麼來人，所以牛立群還是很清閑的，見自家小妹和牛素素相處融洽，牛立群心裡很高興，不過他對牛素素倒是沒什麼想法，主要是他現在是個窮小子，又是外地人，而牛素素卻是正經的易京人，而且還有購買兩百多萬精裝房的財富，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由此可以看出牛立群是個務實的人，只這一點就比很多剛畢業的大學生強了不少。
換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當牛立群和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換班后，就和牛碧他們一起來到了附近的一家飯店，因為已經包了桌，等牛碧四人一到，飯店裡的服務員就趕緊上菜了。
「來吧！別客氣了。」牛碧把一塊紅燒肉夾在牛艷茹面前的小盤子里，笑道：「艷茹，你吃你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樣，看你這麼瘦，多吃點肉。」
牛艷茹受寵若驚，望著牛碧的笑臉，臉蛋一紅，連聲道：「謝謝哥哥。」
「別客氣。」牛碧笑了笑，對牛素素道：「姐，艷茹就交給你了，我跟牛大哥說說話。」
牛素素含笑點頭，把一瓶熱好的杏仁露打開，放在牛艷茹面前，微笑道：「艷茹，你哥哥可是發話把你交給我了，千萬別客氣，知道嗎？」
牛艷茹心裡暖暖的，輕嗯一聲：「素素姐，我不會客氣的。」
兩個女人在那邊交代好了，牛碧端起茶壺，就要給牛立群倒杯茶，牛立群趕緊搶過來：「我來，我來。」
雖然牛立群年紀比牛碧大，可架不住牛碧有錢啊！再說牛碧現在可是要幫他的忙，牛立群還是很有自知之名的，搶過茶壺，先給牛碧的茶水蓄滿，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牛碧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呵呵一笑，道：「牛大哥，那個二癩子究竟是什麼人？他老爸能拿出十萬彩禮，估計家裡應該挺有錢的吧！」
提起二癩子，牛立群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牛艷茹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絲淚光。
「那二癩子的老爸是我們村的村長，雖然是個小幹部，可是家裡卻很有財勢，那二癩子從小就不學無術，小學沒畢業就跑去社會上晃蕩，後來跟人打架，沒了一條腿跟一隻胳膊，今年都快三十了，還是整天的沒個正形，也沒哪家閨女願嫁給他，不過因為他老爸是村長，倒是沒人敢招惹，沒想到這混蛋居然把心思打到我小妹頭上了，真是該死！」牛立群沉聲道。
靠！快三十的人了，居然要娶個十四歲的小姑娘，這二癩子的牙口也太好了點。
「哼！果然是個禽獸！」牛碧冷哼一聲，道：「牛大哥，既然那二癩子心存不良，艷茹跑出來是對的，不過那二癩子不會難為你們家人吧？」
「這個倒是不會。」牛立群搖搖頭：「我們村裡的人很團結，哪怕是村長也不能隨意欺負人，不然我們全村的人都會朝著磚頭把村長家砸了。」
「哈哈，牛大哥，你們村的人還真猛，不愧是東北人，就是有股子血性。」牛碧笑著比了個大拇指。
牛立群呵呵一笑，道：「還行吧！不過我們村是那樣，也不知道別的村裡是不是那情況？」
「別的村什麼情況，那也用不著關心。」牛碧笑了笑，又問道：「牛大哥，那二癩子是什麼人我知道了，不過艷茹說的二哥怎麼回事？」
提起『二哥』這個稱呼，牛立群嘆了口氣，道：「那是我弟弟，我爸媽生了三個孩子，我是長子，下面就是我弟弟跟小妹，我弟弟今年二十了，前兩年得了白血病，這兩年為了給他治病，家裡已經花光了積蓄，還欠了好幾萬，可是這病很難治，需要化療，就算化療，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治好，我們家只是普通的農民家庭，又哪有那麼多錢給弟弟治病……」
「大哥……」牛艷茹突然哭了，因為太突然，讓牛立群和牛碧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牛艷茹這是哭什麼？而牛素素心細，趕緊把牛艷茹抱懷裡，道：「艷茹，別哭，別哭，有什麼話慢慢說，別哭好嗎？」
在牛素素的安慰下，牛艷茹漸漸止住了哭聲，牛立群這才敢開口：「小妹，到底怎麼了？你哭什麼？」
「大哥……二哥他……二哥他……」牛艷茹泣不成聲。
牛立群急了：「小妹，你二哥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牛大哥，你別急，讓艷茹緩口氣。」牛碧開口勸了一聲，把安慰牛艷茹的任務交給了牛素素，牛素素身上有一種母性光環，牛碧以前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是牛素素用她那溫暖的母性光芒安慰著他，包容著他，這才讓牛碧四年來一直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即便是放到現在，牛碧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牛素素的存在，四年前父母雙雙離世后，他也許會走上一條截然相反的不歸路。
牛素素是牛碧必須要保護的人，也是牛碧的精神支柱，但反過來說，牛碧對牛素素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在牛素素的安慰下，牛艷茹果然很快就穩定了情緒，這時候，牛素素對牛立群使了個眼色，牛立群會意，立即問道：「小妹，你二哥到底怎麼了？」
牛艷茹抹著眼淚，道：「二哥……二哥怕自己的病繼續拖累家裡，上個月就……就喝了農藥……」
「什麼！？」牛立群全身一軟，攤了。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牛艷茹看奧牛立群這個樣子，眼淚變的洶湧無比，抓著牛立群的胳膊：「大哥你別嚇我……」
牛立群雙目空洞，良久，眼淚從虎目中溢出。
「弟弟啊！！！」牛立群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