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何去何從
第一百十三章何去何從
這個夏天來得這麼快,酣暢淋漓的熱氣瀰漫著上海灘這個城市,似乎是柏油的馬路都能曬出油汁一樣,夏至未至,薔薇花在圍牆裡開得異常妖冶,被驕陽染紅的花瓣,沒有了晨露卻依然旺盛。
六月是這個初夏里最美好的時光,而今年的六月,梔子花開的季節,熾熱的太陽早了些腳步來到了他們身邊。
冷烈與夏天晴的關係也僵持著,他們之間越來越少的親昵關係,讓冷家上下所有的傭人都不禁惋惜,張媽更是看到夏天晴每日以淚洗面地在畫室里逃避著自我,冷烈看到了這一切,痛楚萬分,他就像是站在了懸崖的邊緣,一往下走,就粉身碎骨。
冷烈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你說怎麼幫我?」
「烈,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打電話給我,晚上來我這裡,我告訴你!」對方迅速掛斷了電話。
冷烈不能再看夏天晴這樣憔悴下去,一天一天就像是鮮花失去水分一樣,一點一點枯萎,失去了生命里,自從上次兩人吵過之後,她也冷冷淡淡,沒有了笑容,他在她的臉上看不到笑容的時候,他的心碎了。他不想她這麼痛苦,他寧願自己痛的死去活來,也不想讓她痛一點。
傍晚,夏天的傍晚還是如同白天一樣明亮,冷烈準時出現在西山別墅。
他穿著短袖的襯衣搭著西裝褲,因為走了一段路,汗水有些將襯衣印濕,走到門口的時候,徘徊著,猶豫著,他到底選擇這樣對與不對?
別墅的門倏地一下開了,門裡走出一個女人,穿著抹胸的裙子,化著濃艷的妝容,一把###浪的捲髮散落在肩膀,鮮艷的唇線勾勒出一幅誘.惑力的場面。而冷烈卻無動於衷,不想抬頭,只是跟著自己機械的動作進門。
「你一向很準時?」蘇若瑩轉身走進了屋子裡,與以往不同的是,這個女人更收放自如,更能分辨自己的身份,自然是冷烈不喜歡,她也不會倒貼,她有足夠的把握將冷烈重新贏回自己的身邊。
「需要咖啡,還是酒,我想這個時候酒更適合你!」蘇若瑩沒有穿鞋赤腳在木質的地板上走動著,走到了酒櫃旁邊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到了淺淺的兩杯,將一杯遞給冷烈,動作簡單利落。
「說吧!你的計劃?我知道你向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這點我們很像!」冷烈的手指在酒杯上劃出痕迹,他靠著吧台,沒有望著蘇若瑩,碎發遮住了他深不可測的眸子。
蘇若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的笑就是這般嫵媚勾人:「烈,我想你也想了很久才來找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註定了讓我要知道這個秘密,但是我們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我是純粹基於你這麼痛苦,想拉你一把,我想你是為了夏天晴,才來找我的,她該很痛苦吧?自己的丈夫,跟她睡著同一張床的男人,居然對她毫無性趣,所以難免有些難過,正常的女人當然是希望和自己的男人共赴雲雨,當然你們還是夫妻!」蘇若瑩的話一句句都正中冷烈的下懷。
「夠了,重點!」冷烈捏著的酒杯更加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將這個杯子捏碎一般。
「哼,烈,你沉不住氣了,我了解你,比夏天晴了解,如果我是她,會找你攤牌,但是照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敢,因為她喜歡你,更想把你留在身邊,所以她寧願自己受氣也要愛你,烈,你是幸福的啊,這麼一個女人為了你,寧願自己痛苦啊!」這個時候有些捉摸不透蘇若瑩話里的意思了,完全是在對自己的情敵誇讚,只有她蘇若瑩做得到,說的雲淡風輕。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的話句句刺痛著他的心,夏天晴就是這麼痛苦著還在極力的愛他,極力地為他做好每一件事,她說得對,他心裡的痛苦中,對她的愧疚最多。
「冷烈,你好狠,你就這樣對一個愛你的女人,一個愛你的女人,怎麼受得了你這樣的對待,你捫心自問,你每天回家,對她的傷心視而不見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在流血,那麼她呢,她的心裡更是在流血,在這麼大一個家裡,連你都給予不了她一點的溫暖,那麼她呢,留在這個家裡她有何意義,如果說她熬得過一天,一個月,甚至兩個月,那麼一年呢,當她再也支撐不住的時候,你想她會怎麼樣?」蘇若瑩的手勾起了微微發顫的冷烈的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已經失去堅強外殼的他。
「冷家的別墅很高吧?你說如果從那裡的陽台上跳下來,那種感覺是什麼?鮮血從身體里一點一點流到停止,那種身體與靈魂抽離的感覺是怎麼樣?當一個人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她的選擇是什麼呢?你說是從那裡跳下來痛,還是刀子劃在靜脈上,將鮮血流走痛,或者躺在你們的大床上,吃著無數顆白色的藥物一點一點吞噬掉自己的生命來得痛苦?」蘇若瑩的眼裡勾起了一絲的恐怖之色。聲音裡帶著迷離,為什麼這麼熱得夏天,他的背脊里滲出了冷汗,他似乎從她詭異的聲音里能想象到夏天晴那樣躺在血泊里的場景。
「啊……不要……」冷烈捂住自己的頭,嘶聲力竭地大喊,聲音震破耳膜,難道他不屬於這樣的崩潰的邊緣嗎?如果他能這樣痛快地死去就能解決一切就簡單了,但是他不能!
「烈,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你呢,你既然不想,就要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你想,夏天晴本來該有個正常的家庭,現在你奪取了她做妻子的幸福,更加剝奪了她做母親的資格,你不該,你既然愛她,就不該剝奪這一切,她是愛孩子的吧,你想想你們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你們是兄妹啊,即使不怕遭天譴,兄妹結婚生的孩子多半是傻子或者是殘疾,你又要將另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上受罪嗎?你忍心嗎?如果你永遠不碰她,那麼她總有一天會受不住我剛剛所說的,那麼帶給她的路就只有死路一條~」蘇若瑩分析著,恢復了正常的聲音,這樣的她完全相信當初那個自信的女王,果然有過人的頭腦,尤其是對冷烈的了解。
他該怎麼辦?
他該何去何從?
他不該剝奪她當妻子當母親的資格,她是這麼的喜歡孩子。
他更無法想象她選擇死亡的場景,這樣的痛苦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