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邀功
四皇子一向好鬧,這府上都快承受不住四皇子每日的脾氣,眾人也都無可奈何。都盼望著皇上的禁令早日解除,也好還大家一份寧靜的生活。
四皇子隻好自己找點樂子,打發無聊的禁閉生活。
他命人從地窖裏拿出陳年好酒,又命府中會曲兒的丫鬟來表演,每日喝得伶仃大醉,日子也快打發完了,終於到了月底。
“本皇子終於能夠踏出府做點正事了,也終於不被困在府中不見天日,蕭絕,你害得本皇子丟了軍械所,你卻落得逍遙自在,本皇子定要你如數奉還!”
解禁的那天,四皇子到醉仙居消遣了許久,在酒氣熏天之後,竟看到了死對頭七皇子,那可真是吃驚。
四皇子頓時清醒了許多,他仔細一想,這七皇子也是幹了壞事東窗事發,也是被軟禁了一月,難道也是上這解悶了?想到這兒,四皇子便看低七皇子,他的手段也不過如此!
感受到一束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七皇子四處張望,竟與四皇子目光相撞。
二人平日裏鬥得死去活來,今日卻同樣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倒是一瞬間有了親人的感覺。不過那一瞬間很快消失,很快二人又陷入敵對狀態。
“七皇子可是也中了五皇子的招?這平日裏手段狠毒的七皇子也有落魄的時候?原來也同本皇子別無二致!”
“四皇子莫不是受了蕭絕的彈劾,也落得如此下場嗎?”兩人又開始習慣性的嘲笑挖苦。
“七皇子,我看不如咱們合夥把五皇子拖下水,咱們也少了一個強硬的對手?”
“本皇子可沒那麽傻,先為你消除了障礙,最後你再把本皇子給除了,你想得倒是好!”七皇子直接拒絕四皇子的提議。
況且四皇子的為人他可是清楚得很,利益至上,皇位之爭可是讓他這個哥哥什麽都做得出來,更別說兄弟自相殘殺了。
二人轉身各玩各的,喝酒聽月觀美人,二人解禁後自然是逍遙自在,把其他事都拋擲腦後。
回到了府中,七皇子仔仔細細地想了一番,五皇子現在是皇上麵前的紅人,而皇上年事已高,這繼承之人可就在這幾個皇子之中,少一個人就少了一個對手,四皇子的話也不無道理,隻要五皇子不參與皇位之爭,他的命還是能留著的。
贏得皇上的信任,不僅僅是除掉對手這麽簡單,還需要自己做出足夠的成績來,讓皇上看到希望。
想得這裏,七皇子突然想到了昨日侍衛傳來的消息——
關中附近一個重要的水運樞紐城市,銀城的水利突然被破壞,航道阻塞,河流上下遊的城市水運都受到威脅,甚至處理不當,還會造成上下遊城市的洪水災害……
這本是地方上的一個消息,但是自古以來,水利便是皇帝重視的一個大問題,水利不僅有水運的功用,可發展經濟,還是沿岸百姓發展農業的主要依托,皇上最開始就派官員暗中監視著各重要水運地的情況,想來銀城的事,皇上早已經知道。
七皇子想到,這幾年一些地方時常發生自然災害,地方財政也得不到好處,地方官員或許是為了貪贓財物,或許在這些水利設施上貪了錢財,吃了官銀,導致水利設施不牢固,問題也許就出在這裏。
七皇子命人潛去銀城查探究竟,那人快馬加鞭來到銀城,發現這裏的水閘已經被棄用,河道淤塞嚴重,若是在冬季還未處理好這河道的問題,到了春季,河水量開始上漲,而這毫無用處的水閘與大壩便是惹了大禍,下遊的城鎮定會被凶猛的河水全部淹沒,這損失可是十萬分的慘重。
那人有走上前去,查看水閘的問題出在哪裏,他伸手摸了閘門,竟已經到了觸手可毀的地步,那觸感,似乎不是按照朝廷規定的鋼鑄閘門製造的,又好似銀製的,如此,這閘門被地方官偷工剪料,暗中私吞官銀的事也就說得過去了。
七皇子聽到侍衛的話後,對此事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不過是地方官貪財,導致水利設施出現問題,七皇子有了底氣找出幕後黑手,到時候皇上定會對自己又重新有了信任。
如今七皇子的人身自由可以得到了解決,他親自帶貼身侍衛到銀城私訪銀城。
來到棄用的大壩和水閘處,七皇子讓專門製造水閘的工匠來檢查檢查,那水閘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那工匠初看時便覺得不對勁,於是裏裏外外看了幾遍,才告知七皇子,閘門不是按照朝廷規定的鋼鑄,確實是被人偷工減料,換成了銀鑄閘門。
銀鑄閘門極不牢固,用在水利樞紐城鎮,風險極大,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麽大膽子。
七皇子回想了銀城負責水利的官員,幾經確認,鎖定了銀城那位前幾年上任的司空侍郎李忠。
於是七皇子讓人取了遺棄銀鑄閘門殘片,又另外讓人調查李忠的住所和其他背景。
經過調查,七皇子發現,李忠作為一般的地方水利官員,按照他那點俸祿,竟住得起如此豪華的大府邸,他的府邸快近似京城齊府家的府邸,並且還在城郊還有一幢更別致的小院,這讓七皇子對李忠更是懷疑。
接著七皇子的侍衛報告,近幾年,銀城官官相護的現象十分嚴重,就連上次有一個中年婦孺在縣丞擊鼓鳴冤,說要狀告縣財政官員張疏強搶小女,到了朝堂之上,縣長大人也是幾番包庇,正巧當時李忠也在為其掩護。
七皇子對那位司空侍郎李忠,可是已經有了完整的認識。
七皇子帶人悄悄潛到李忠府上,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於是立馬追到李忠在城郊的院子,一看,也沒了蹤影,桌上還放著一杯熱乎的茶水,窗子半開著。
他沿著窗子正對著的方向急忙追去,那是一條荒廢的小道。
李忠帶著妻兒,背著包袱跑得極慢。七皇子帶著侍衛很快將人圍住,拔出刀劍,七皇子說道,“跟我說走一趟吧,李大人!”
七皇子安排人將李忠妻兒安頓好,把李忠很快帶去廢棄河道。
剛開始李忠打死不認賬,後來七皇子以妻兒相威脅,李忠才慢慢道出原委。
原來這銀城的水利製造機構的負責官員與李忠是表兄,二人幾年前,便已經開始了這私吞官銀、官官相護的勾當,隻為了圖謀錢財,便不顧整個縣民的生死,隻顧收斂錢財。
“你可知這件事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自古以來水利便是皇帝重視的大事,你不顧後果,事後也沒有毀蹤滅跡,你隻能跟著本皇子進京給皇上一個交代了!”
李忠聲音在顫抖著,哆哆嗦嗦地說,“下官也是一時、一時糊塗,下官一定會進京好好給皇上一個交代,下官懇求、懇求七皇子能放了臣的妻兒,讓下官獨自承擔後果!”
李忠驚恐地懇求到,七皇子也隻是想讓罪人伏法,讓皇上對自己重新信任,這妻兒留著也沒什麽影響,便答應了李忠。
李忠知道,自己決定犯罪斂財的那天起,這一天就一定會到來,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快,也不知這事竟會傳到京城去,連皇上也被驚動,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一劫,隻能任皇上處置。
七皇子見李忠低頭唉聲歎氣,便開口道,“水利是皇上一向十分重視的問題,這關係民生存亡與百姓農業,你說你幹什麽不好偏要打水利的主意?”
“罪臣後悔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坦白,盡量挽回一些損失。”
“這也是你最後的歸宿了。”
一行人路上沒有一點耽擱,到了京城,已是次日的清晨了。
七皇子費了這麽大力,著實是想早點邀功,早日重贏皇上的信任,打壓四皇子與五皇子。
於是按照往日上朝的時辰,帶李忠進了宮。
當太監告知皇上七皇子求見時,朝廷上吵得正是熱鬧,熱議之事正是這水利之患。
太監宣七皇子上朝後,李忠也跟著上朝。
“啟稟父皇,兒臣前幾日聽說了這銀城水利之患的問題,便自作主張地前往銀城將此事徹查,最後竟發現這銀城河道大閘是被人偷工減料,謀取官銀而導致水利失控的問題,而這謀財之人,正是銀城司空侍郎李忠!”
“朕正為此事憂心忡忡!五皇子在府中悔過,也戴罪立功,也算是為朕分憂,李忠,你把你的罪行於朝堂之上一一道來吧!”
李忠把那日說與七皇子的話,原原本本地在朝廷上說明,朝臣的反應極大,又是一番熱議,皇上終止了熱議,並下令將侍郎李忠秋後問斬。
李忠聽到這樣的判決,整個人都被嚇到,癱倒在地,不過,沒有株連家族,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李忠默默地接受了這樣的裁決,於是被侍衛拉入詔獄待秋後問斬。
李忠被拖走後,七皇子還在朝廷之上靜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