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二妹
戶部尚書的夫人？
程老夫人愣了愣隨即想了起來，“戶部尚書的夫人不是林家的那大姑娘嗎？”
程士茂點點頭，“是表姑姑。”
林家指的是靖南侯，老一輩的靖南侯夫人和老宣平侯夫人是表姐妹，所以論起來和方家沾親帶故，程士茂叫一聲表姑姑也不過分。
程老夫人笑了笑，“她倒好，還是個念舊情的，之前你們成親還特意讓人從京城給捎了賀禮來，這回知道咱們回來就立刻下帖子給咱們了。”
程士茂道：“還不是祖母為人好，所以大家夥才都把祖母的情記在心裏。”
程老夫人被哄得喜笑顏開，“到底是成了親的人，越來越會說話了啊。”
程士茂和許春妮對視一眼笑了，“是春妮會做人，我跟著學了罷了。”
這是生怕功勞落不到自個媳婦的頭上，時時刻刻都不忘嘴上掛著。
程老夫人笑著直搖頭，小夫妻倆感情好那就太好了。
妻賢夫禍少，夫妻恩愛，小兩口一直這麽好下去比什麽都好。
程老夫人看得很開，什麽通房姨娘的，要那敗家玩意做什麽？
反正隻要有她坐鎮，別說自個孫子想動歪心思就是許春妮想賢惠，她都不準。
一生一世一雙人。
當初當成寶一樣非要娶，怎麽？娶到手了就想不珍惜了？
門都沒有。
正說著閑話聊著天，吃著程貴讓人現趕著去街上買的新鮮點心，時間似乎過得很快。
很快，程貴又是滿頭大汗地來回稟了。
“老夫人、二少爺、二少夫人、親家太太，行李都收拾好了，各屋也大致都整理完了，隻等各位主子親自過去看一眼還有哪裏要添減的。”
眾人也早都累了，聽程貴一說連忙各回各屋。
程老夫人當然是住三進的主屋，鶴春堂，而程士茂小兩口住二進的楓林晚，莫三娘就住在了一進的客院裏頭。
無論是哪一出，程貴都極為細心妥帖的安置好了。
眾人略看了看略微添減了一些，大致就妥當了。
好眠一夜，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林夫人就來了。
林夫人一來，就先去拜見程老夫人。
許春妮和莫三娘已經在鶴春堂配老夫人用過早飯了，門口丫環才一通稟說是林夫人來了，許春妮連忙上前親自打簾迎接客人。
“老夫人您可算回來京裏了，可把咱們大家夥都想壞……”
林夫人巧笑嫣然，還在門外就笑著大聲說話，可見其性子豪爽，隻是這話還沒說話她就一眼瞧見了正在打簾的許春妮。
“二妹！”林夫人脫口而出，隨即又反應了過來，“不對，你是？”
許春妮莫名其妙，這林夫人一眼瞥見她開口就叫“二妹”，瞧林夫人的模樣年紀和她差了一輩呢，怎麽這樣有身份的夫人見了多少場合還這樣容易失態？
“林夫人，我是退之的媳婦，第一回見我給您問個好。”
林夫人盯著許春妮不放，神情變幻莫名，“原來是退之媳婦，好好好，我挺好的。”
就在門口的動靜程老夫人和莫三娘豈會沒聽見，程老夫人見林夫人的神情心中存疑，隻是麵上不變笑道：“不是說是來看我的嗎？難道是我們家的新媳婦長得太好看了把你都給迷住了？”
林夫人這才把眼神從許春妮臉上收了回來，強笑著從門檻上跨進去給程老夫人行了一禮，“老夫人，許久不見，您的樣子和從前都沒什麽變換呢。您行行好大發慈悲，倒是跟我說說您老人家是怎麽永葆青春的呢？”
程老夫人被逗得直發笑，“瞧你這嘴還是這麽利索，這性子啊跟沒出嫁之前一樣的爽利，可見在夫家沒受過氣，丈夫和兒子都好都爭氣！”
女人的底氣除了娘家之外，更要靠自個的丈夫和兒子。
林夫人這模樣就能看得出來，程老夫人的話絕對沒錯的。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或是換了別的人跟她說這番話，林夫人絕對會笑得十分得意。
沒錯，她的丈夫和兒子都爭氣。
丈夫這些年一直在升官，如今都做了戶部尚書走出去就是臉麵，兒子如今在工部當侍郎，她還有什麽不稱心的？
可偏偏是在這時候，林夫人真的想笑都沒心思笑了。
“老夫人慣會打趣人，我這人啊，從來沒盼著什麽丈夫升官兒子有出息，一切隨緣就好。”
程老夫人看破不說破，隻笑道：“你這消息也是靈通，怎麽我們才到的京城你就來看我了？”
林夫人在一旁坐下，眼睛總是若有若無地往許春妮臉上瞟，“不是前兩日到宣平侯府做客，世子夫人說了我才知道您老人家要回來這事。您不知道，這些年我可想您了，您也知道我娘沒得早，我有時候受了委屈就想若是我娘還在該有多好，至少我有個人能發發牢騷撒撒嬌，可惜我娘已經不在了。這時候我就想到了您老人家，您從前和我娘是閨中密友，若是您還在京城，我也能找您啊。”
提到林夫人的親娘，程老夫人心裏也是唏噓。
“那幸虧我早去了鄉下，不然不是要被你給煩死？”
林夫人嗔道：“老夫人這是嫌棄我了？”
程老夫人哈哈笑：“嫌棄的不得了！”
林夫人眼珠子一轉，“老夫人這是有了新孫媳，就忘了舊人啊。”
程老夫人招手把許春妮叫到自個跟前來，“你倒說說，你方才怎麽叫我這孫媳婦二妹呀？”
這話一說，本來剛和林夫人見了禮的莫三娘都把眼神放在了林夫人身上。
不知道怎麽的，莫三娘心裏突然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林夫人把話題扯到許春妮身上就是存著打聽的心思，程老夫人倒好直接把話往開裏說，林夫人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高興。
真的，這也太奇怪了。
這程家的孫媳婦怎麽跟她二妹年輕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方才冷不丁的打臉一瞧，她一時恍惚了一下真以為許春妮是她二妹了。
先前猛一看挺像，如今仔細看，就越發像了。
說起來她們姐妹兩個長得並不怎麽像，她像娘，而二妹則更像她爹。
特別是一雙眼睛，又圓又大眼仁還特別的黑，看著就極為出彩。
這程家的孫媳婦的一雙眼睛就長得跟她二妹一模一樣，這……這真的是太奇怪了。
這世上，當真有人會長得一模一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