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成親
程士茂經過“千辛萬苦”終於站在了許春妮的身前,看著穿著一身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坐在床上的許春妮,程士茂眼圈都紅了。
“春妮……”程士茂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來了。”
許春妮想笑不知道怎麽的鼻子裏也有些酸酸的,“哎!”
媒婆已經在一旁喊了,“新郎官牽新娘子出門咯!”
打扮得十分喜慶的莫三娘眼圈緋紅地坐在椅子上,等著程士茂和許春妮來拜她。
“娘,您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對春妮好,比對我自個還好的好!永遠不會讓她難過不讓她吃苦,用我的心對她好!”
莫三娘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話都說不出來,還是牛大珍塞了條帕子給她莫三娘才咬著帕子忍住了哭聲,看都不看再看許春妮和程士茂,側著頭揮了揮手,哽咽著說了句“去吧”。
許春妮一下哭了出來,“娘!”
牛大珍和田荷花連忙來推許春妮,“走吧走吧,別誤了吉時!”
女子嫁人都是不舍的,可不舍也還是要嫁人。
許春妮邊哭邊出了門,許成已經在台階下半蹲了下來,“春妮妹妹,我背你上轎!”
許風不在,許成就頂了上來。
是,許春妮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可他們就是她的親哥哥、親兄弟。
她永遠都有娘家人、娘家兄弟給她撐腰。
許春妮被許成背著上了花轎,剛坐穩媒婆就塞了個蘋果給她,“新娘子小心拿好咯!”
程士茂團團對著看熱鬧的人作了個揖,“今天是我成親的好日子,我程家開三天流水席,還請各位賞光吃一杯喜酒!”
本來程家在鎮外,看熱鬧的人未必會跟著走,可一聽有流水席誰還不肯跟上?
“上個月許掌櫃家兒子成親也擺了三天流水席,這肚子裏的油水剛沒了,程家又擺上了?”
“這兩家都是財大氣粗的,管那麽多?咱們隻管跟著去吃就成了!”
因為有流水席可以吃,所以看熱鬧的都跟在了程家的迎親隊伍後頭,甚至還有人中途離開了一小會兒把自個家裏的老小都喊上了,程家的迎親隊伍越來越長,浩浩蕩蕩往鎮外而去。
李掌櫃站在仙客來三樓的窗戶邊,在心裏歎了口氣。
東家成了親,許姑娘和程二少爺也成親了。
這輩子真就注定東家和許姑娘無緣了。
不過,許姑娘這麽好一個姑娘也的確得配程二少爺這樣的人中龍鳳,兩人也是天作之合。
李掌櫃搖搖頭換上笑臉,“走咯,咱們也去程家吃喜酒去!”
花轎一路搖搖晃晃,對於坐在轎子裏頭上還蒙著塊紅蓋頭完全遮擋了她視線的許春妮來說,這條路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一般。
就在許春妮都快坐不住的時候,終於花轎停了下來。
似乎花轎裏的光線亮了亮,外頭喧鬧的嗩呐鞭炮聲也越發的清晰。
一隻微涼的手從外伸來握住了許春妮的手,“春妮,下轎了。”
是程士茂的生意,許春妮吸一口氣抱著蘋果隨著程士茂的牽引緩緩下了轎子。
跨火盆、跨馬鞍,程士茂一步又一步緩緩地牽引著許春妮一步一步踏進他程家的門。
媒婆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許春妮緩緩跪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程老爺因為不滿程士茂的這樁親事壓根就沒陪著程士茂一塊回來,高堂的位子上隻坐了麵色陰沉的程夫人一人。
“夫妻對拜!”
許春妮被媒婆扶著側轉了身子,再跪了下來。
耳旁傳來媒婆高亢的叫聲,“送入洞房!”
等許春妮好不容易終於坐在了婚床上的時候,才察覺到自個已經出了一身汗。
活了兩輩子,這還真是大姑娘上花轎第一次呢。
她嫁人了。
許春妮咬著嘴唇又想笑又想哭,從前她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會在某個不知名的世界裏嫁給一個古人。
“新郎官掀蓋頭了!”
一概綁了紅綢花的秤輕輕掀開了蓋在許春妮頭上的紅蓋頭,眼前乍亮,許春妮帶著羞意抬頭朝程士茂望去。
這一刻,程士茂的眼中隻有眼前這個含羞帶怯的人兒。
程士茂一向知道許春妮很漂亮,可任何時候都不如這一刻的許春妮美得更驚心動魄。
原來春妮這樣適合穿紅色。
程士茂愣怔中心裏隻冒出了這麽一個念頭,日後一定要多讓春妮穿紅衣。
真美。
媒婆看不下去了,這新娘子就算再好看可這成了親日後有的是功夫看,這會兒發什麽呆呢?
“新郎官,該喝交杯酒了!”
程士茂紅著臉回過了神,喝了交杯酒又用各自的頭發挽了同心結,再吃了夾生餃子,一套流程終於走完,許春妮算是能歇會兒,可程士茂還得出去敬酒。
今天他是主角,少誰都行唯獨不能少了他。
等程士茂出去,到新房裏看熱鬧的程家族人就熱鬧了起來。
“哎呦喂,這新娘子可真好看!”
今天的許春妮的確很美,豔光四射。
她是新娘子隻管擺出一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來,把這些看熱鬧的人應付過去就成了。
許春妮隻當了聽不見程家族人的議論。
“要不是長得好看,士茂能鬧著非要娶她嘛?”
“你輕點聲,人家如今已經嫁進來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後說不得還有求著她的時候,你再說酸話又有什麽意思?”
先前那開口的似乎有些懊惱,“我說什麽酸話了?不過是奇怪她一個農女憑啥能嫁給探花郎罷了。”
在一旁站著陪許春妮的芽兒臉都有些黑。
姑娘和程二少爺今天成親,這些程家族裏的婦人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當著她家姑娘的麵就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許春妮就當了自個聽不見,甭管從前如何,現在她就是程士茂的老婆,說幾句酸話要是管用怎麽沒見旁的探花郎來娶你?
對於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來說,葡萄總是酸的。
所以對於有酸葡萄心理的人,許春妮隻拿了當笑話看。
也別說難怪程士茂對程家一族都沒什麽好感,人前教子背後教妻,從這些程家婦人說的話裏就能看得出她們的丈夫是什麽德行的人。
許春妮微微笑著,一身紅嫁衣坐在婚床上就仿佛畫上的仙女似的,越發刺的看她不順眼的人眼睛疼。
別人眼睛疼,許春妮就笑得越甜越開心。
酸死你,就要酸死你!